第186章 長相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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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柳要教我辨認解毒草藥的消息在軍營裏不脛而走。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軍醫送來的一筐各式草藥,上麵還放著一張簡略的單子,寫著相柳要求的重點學習內容。
    "軍師說,三天後考核。"軍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丫頭,你最好認真點。軍師從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
    我咽了咽口水,點頭應下。接下來的三天,我幾乎廢寢忘食地研究這些草藥。幸運的是,《長相思》原著中對各種草藥有詳細描寫,加上我大學時選修過中醫藥學,學起來並不算太吃力。
    第三天傍晚,我正在山洞外整理筆記,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抬頭一看,相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麵前,銀發被夕陽染成淡金色。
    "準備好了嗎?"他冷淡地問。
    我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準備好了。"
    相柳沒說話,轉身就走。我小跑著跟上,發現他帶我走的是通往海邊的小路,而不是軍營方向。
    "不去軍營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那裏太吵。"他頭也不回地回答。
    我們來到一處僻靜的海灣。夕陽西下,海麵泛著粼粼金光,遠處幾艘漁船正緩緩歸航。相柳在一塊平坦的礁石上坐下,示意我坐在對麵。
    "開始吧。"他說。
    我深吸一口氣,從筐裏取出第一種草藥:"七葉一枝花,性微寒,味苦,歸肝經,清熱解毒,尤其對蛇毒有奇效..."
    相柳閉著眼睛聽我講述,時不時打斷我提問。他的問題都很專業,有些甚至刁鑽,但幸好我都答上來了。
    當我講到半邊蓮時,他突然睜開眼:"如果同時中了黑蝮蛇毒和火蠍毒,該用什麽配方?"
    我愣住了——這不是原著中相柳後來受傷時的情況嗎?難道他在測試我是否真的知道"未來"?
    "兩種毒相克,"我謹慎地回答,"不能簡單疊加解藥。需要先用金銀花和甘草中和毒性,再依次解毒。"
    相柳的眼睛微微眯起:"這個答案...很特別。"
    "會...會有效嗎?"我試探地問。
    "或許吧。"他移開目光,望向海麵,"繼續。"
    考核持續到月亮升起。當最後一種草藥也講解完畢時,我已經口幹舌燥,精疲力盡。相柳站起身,月光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
    "合格了。"他簡短地宣布。
    我長舒一口氣,差點癱軟在地。相柳轉身要走,我卻鬼使神差地開口:"能...能在這裏再坐一會兒嗎?海景太美了。"
    我立刻後悔了自己的冒昧。但出乎意料的是,相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竟然真的走回來重新坐下。
    我們沉默地望著月光下的海麵。潮起潮落,浪花輕拍礁石,發出舒緩的聲響。這一刻的寧靜與白天軍營的緊張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在我的世界,"我輕聲說,"海也被汙染了。很少能看到這麽幹淨的海。"
    相柳側頭看我:"你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的世界表現出好奇。我小心翼翼地描述著現代社會:高樓大廈,汽車飛機,互聯網醫療...盡量用他能理解的詞匯。
    "聽起來像法術,"他評價道,"但你們人類沒有靈力。"
    "我們用科技彌補。"我笑了笑,"不過代價是汙染和戰爭...也許不比你們這個世界好多少。"
    相柳沉默片刻,突然問:"在你們的書裏...我是怎樣的?"
    這個問題讓我心跳加速。我斟酌著詞句:"你是個複雜的人物。冷酷但並非無情,忠誠到近乎固執...讀者們為你又愛又恨。"
    "愛?"他冷笑一聲,"人類會愛一個九頭妖怪?"
    "會的,"我直視他的眼睛,"至少這個人類會。"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太直白了!相柳明顯愣住了,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閃爍不定。就在尷尬的氣氛即將蔓延時,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辰榮軍的緊急信號。
    相柳瞬間起身:"回營地去。"
    我們趕回軍營時,一片混亂。幾名渾身是血的士兵剛被抬回來,軍醫正手忙腳亂地處理傷口。
    "怎麽回事?"相柳冷聲問。
    一名傷勢較輕的士兵掙紮著行禮:"報告軍師...西炎軍在黑石穀設伏,隊長他...為了掩護我們..."
    相柳的臉色陰沉如水。他快步走到重傷的隊長身邊——那是個年輕男子,腹部被刺穿,呼吸已經微不可察。
    "救他。"相柳命令軍醫。
    軍醫滿頭大汗:"軍師...傷得太重了,恐怕..."
    "救他!"相柳的聲音裏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情緒。
    軍醫顫抖著手開始處理傷口,但我看得出,按照這個時代的醫術,這樣的傷勢確實無力回天。我咬著嘴唇,內心激烈掙紮——用現代醫學知識,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那意味著嚴重幹預原著劇情...
    隊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口中湧出。軍醫絕望地搖頭:"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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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試試!"我衝上前去,跪在傷員身邊。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相柳。我沒時間解釋,直接開始檢查傷口:貫穿傷,可能傷及肝髒,失血過多...
    "需要幹淨的熱水、針線、燒酒,還有..."我快速報出一串藥名,"快!"
    軍醫看向相柳,後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物資很快備齊,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我的"手術"。
    先用燒酒消毒傷口和針線,然後小心地縫合內髒損傷,再逐層閉合腹部傷口...這些知識來自大學時的急救課程和醫療劇,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真的用上。
    整個過程中,帳篷裏鴉雀無聲。我能感覺到相柳的目光一直釘在我背上,但我不敢分心。當最後一針縫完,敷上藥包紮好,我已經渾身濕透,雙手顫抖不止。
    "現在...隻能等了。"我虛弱地說,"如果能熬過今晚,不發熱感染,就有一線希望。"
    相柳對軍醫吩咐了幾句,然後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起來:"你,跟我來。"
    他帶我回到他的帳篷,丟給我一條幹淨的布巾:"擦幹淨。"
    我這才發現自己滿手滿身都是血。擦洗的時候,相柳一直站在帳篷門口,背對著我。
    "你從哪學的那種醫術?"他突然問。
    "我...那個世界的常識。"我含糊地回答,"我們有很多關於人體內部結構的知識。"
    相柳轉過身,銀色的眼睛直視我:"為什麽要救他?你知道他的命運,不是嗎?"
    這個問題像刀子一樣刺中我。是的,在原著中,辰榮軍確實在黑石穀遭遇伏擊,但具體傷亡並未詳細描寫。我救了這個隊長,可能已經改變了劇情...
    "因為...我能救。"我抬起頭,直視相柳的眼睛,"看著一個人死去卻什麽都不做,我做不到。"
    相柳的表情難以捉摸。良久,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遞給我:"休息吧。明天再看結果。"
    第二天清晨,我頂著黑眼圈去傷兵營查看。奇跡般地,那位隊長還活著,雖然虛弱,但燒已經退了。軍醫激動地告訴我,傷口沒有化膿的跡象。
    "丫頭,你這醫術神了!"他拍著我的肩膀,"隊長可是軍師的得力幹將,你救了咱們整個前鋒營的希望啊!"
    我勉強笑了笑,心裏卻忐忑不安。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會產生怎樣的連鎖反應?蝴蝶效應會不會導致更糟糕的結果?
    正想著,帳篷外突然傳來騷動。掀開簾子,我看到相柳站在那裏,身後跟著幾個士兵,手裏捧著各種物品——布料、藥材、甚至還有幾件簡單的首飾。
    "軍師說賞你的。"一個士兵笑嘻嘻地說,"你救了咱們兄弟,以後有事盡管開口!"
    我驚訝地看著這些禮物,抬頭望向相柳。他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不再那麽冰冷:"繼續照顧傷員。"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軍營的地位明顯提高了。士兵們開始叫我"秦醫師",連軍醫都願意聽我的建議。相柳時不時會派人送來一些罕見的藥材讓我研究,偶爾還會在深夜來到山洞,詢問我對某些傷病的看法。
    一個月圓之夜,我又坐在海邊那塊礁石上整理藥方。相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邊,遞給我一個小木盒。
    "給你的。"
    我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株奇特的藍色草藥,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這是...月光草?"我驚訝地問。這種隻在《長相思》中讀到過的神奇草藥,據說能解百毒,極其罕見。
    "嗯。"相柳在我身邊坐下,"研究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這株珍貴的草藥,突然鼻子一酸:"謝謝你信任我。"
    相柳望著海麵,沉默良久:"那個隊長...叫禹疆。他十五歲就跟著我,從沒讓我失望過。"
    我屏住呼吸——這是相柳第一次向我透露關於他自己的事,哪怕是間接的。
    "我很高興能救他。"我輕聲說。
    又是一陣沉默。潮水漸漸上漲,打濕了我們的鞋襪。相柳突然問:"在你的書裏...禹疆死了嗎?"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我措手不及。我咬著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我明白了。"相柳的聲音冷了下來,"所以你知道誰會死,誰不會。"
    "不是這樣的!"我急忙解釋,"書裏隻寫了主要角色的故事,像禹疆這樣的配角...大多一筆帶過。我不知道原本的他會不會..."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相柳站起身,銀發在月光下如流水般閃動:"所以你隻知道主要角色的命運。比如我,比如...玟小六。"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他是在試探我是否知道小夭的真實身份?
    "相柳,"我鼓起勇氣叫他的名字,"如果我告訴你未來,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時間是很脆弱的,一點點改變都可能引發無法預料的後果。"
    他低頭看我,眼神複雜:"那你為什麽還要救禹疆?"
    "因為...那一刻我隻想救一個眼前的人。"我仰頭與他對視,"就像現在,我隻想...幫你。"
    最後一句話輕得幾乎被海浪聲淹沒。相柳的表情微微鬆動,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觸我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回去吧,夜深了。"他最終隻是這樣說。
    回山洞的路上,我們一前一後走著,誰都沒有說話。但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相柳開始信任我,而我...我對他的感情也已經超越了讀者對書中角色的喜愛。
    這很危險。因為我知道相柳最終的命運,知道他對小夭無法割舍的感情。我隻是一個意外闖入這個世界的旁觀者,有什麽資格奢望更多?
    那晚,我躺在石床上,望著洞外的月亮,久久無法入睡。手腕上的銀環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似乎在提醒我:我終究不屬於這個世界。
    但當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相柳在海邊的側臉,和他那句未說完的話。也許...隻是也許,在這個世界裏,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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