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蓮花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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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語在黑暗中驚醒,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石室冰冷潮濕,唯一的光源是從門縫透入的微弱火把光亮。她摸索著坐起身,手腕上的圓形胎記隱隱作痛——昨晚它突然發熱,像是被什麽東西觸發了。
無了大師應該已經醒了。笛飛聲會遵守諾言放她走嗎?更重要的是,李蓮花現在怎麽樣了?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瘦削的身影走了進來。借著走廊的火光,寧語認出是笛飛聲。與平日的冷峻不同,他眼下掛著明顯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
"他醒了。"笛飛聲的聲音沙啞,"要見你。"
寧語連忙起身,跟著他穿過幽暗的走廊。無了大師的房間比昨晚明亮許多,多了幾盞油燈。老僧靠坐在床頭,雖然虛弱,但眼神清明如古井。
"這位就是救命恩人?"無了大師的聲音溫和有力,與他的病容形成鮮明對比。
寧語上前行禮:"大師感覺如何?"
"老衲已是枯木逢春。"無了大師微笑著打量她,"姑娘醫術不凡,可是師承"天外客"?"
寧語心頭一跳:"大師知道"天外客"?"
無了大師看向笛飛聲:"阿飛,你先出去。"
笛飛聲皺眉:"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事關百年約定,你知道得越少越好。"無了大師的語氣不容置疑。
出人意料的是,不可一世的笛飛聲竟然乖乖退出房間,還帶上了門。寧語對這位老僧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寧姑娘,請坐。"無了大師指了指床邊的椅子,"你手腕上的印記,可否讓老衲一觀?"
寧語遲疑地伸出左手,露出那個圓形胎記。無了大師仔細查看,突然用拇指按在胎記中央。一陣劇痛襲來,寧語差點叫出聲——胎記竟泛起了微弱的藍光!
"果然..."無了大師鬆開手,藍光隨即消失,"你是繼承者。"
"什麽繼承者?"寧語揉著手腕,"大師,請告訴我您知道的事。"
無了大師靠回枕上:"百年前,天降異人,手腕有此印記。他醫術通天,救死扶傷,世人稱其為"天外客"。"老僧的目光變得悠遠,"他與大熙太祖相交莫逆,助其平定天下,卻在功成後隱退山林。"
寧語心跳加速:"這位天外客...後來怎樣了?"
"隱居蓬萊,鎮守天外天。"無了大師輕聲道,"臨行前,他留下預言:百年之後,會有繼承者降臨,完成他未竟之事。"
"未竟之事?"
"關閉兩界通道,永絕後患。"無了大師的表情變得凝重,"天外天每百年開啟一次,連通異界。百年前那次開啟,不僅帶來了天外客,還帶來了...碧茶之毒。"
寧語倒吸一口冷氣。所以碧茶之毒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難怪症狀如此類似輻射病!
"大師,李蓮花...不,李相夷的毒..."
"十年前東海之戰,實為皇室陰謀。"無了大師眼中閃過痛色,"他們想用碧茶之毒控製武林,李相夷識破計謀,卻不幸中毒。老衲為救他,也遭毒手..."
寧語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皇室現在還在研究碧茶之毒?"
無了大師點頭:"他們想利用天外天的力量,控製兩界通道。那支商隊運送的玄鐵,就是從天外天附近采集的。"
一切突然明朗——放射性礦石、神秘鐵盒、東海蓬萊...皇室在試圖複製百年前的天外天開啟!
"為什麽是我?"寧語問出了最困惑的問題,"我與那位天外客有什麽關係?"
無了大師深深看了她一眼:"血脈相連,靈魂相係。具體如何,恐怕隻有天外客本人知曉。"
寧語的手不自覺地摸向懷中那本小冊子。如果天外客真是她祖父,那麽這一切就說得通了——她不是隨機穿越,而是被"召喚"來繼承某種使命!
"大師,天外天何時開啟?"
"甲子年七月十五,月圓之夜。"無了大師掐指一算,"還有四十七日。"
與祖父筆記中記載的一致。寧語咬住下唇。她必須在四十七天內找到前往蓬萊的方法,同時治好李蓮花的毒...如果可能的話。
"寧姑娘,"無了大師突然嚴肅起來,"李相夷知道你的身份嗎?"
寧語搖頭:"我沒告訴任何人。"
"謹慎是對的。"無了大師歎息,"碧茶之毒不僅侵蝕他的身體,還扭曲了他的記憶。十年前的事,他記得的恐怕不多..."
難怪李蓮花從不提及過去。寧語心中一痛,他獨自承受了多少?
"大師,我該如何救他?"
"解鈴還須係鈴人。"無了大師意味深長地說,"碧茶之毒源自天外,解藥也在天外。寧姑娘既然來自彼界,或許..."
他的話被突然的開門聲打斷。笛飛聲大步走入,臉色異常難看:"李相夷來了。"
寧語騰地站起:"李蓮花?他沒事了?"
"不僅沒事,還帶著方多病殺上門來。"笛飛聲冷笑,"為了救你,連老巢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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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了大師卻笑了:"讓他進來吧。十年了,該見見了。"
笛飛聲猶豫片刻,終於轉身出去。不多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門口——是李蓮花!他臉色仍有些蒼白,但行動如常,看來已經恢複。
寧語眼眶一熱,差點衝上去抱住他。但李蓮花的目光先落在了無了大師身上,他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閃過無數複雜情緒。
"大師..."李蓮花的聲音微微發顫,"您...醒了?"
無了大師慈愛地點頭:"相夷,別來無恙。"
李蓮花踉蹌上前,跪倒在床前:"弟子不孝,累大師受苦..."
"傻孩子。"無了大師輕撫他的頭頂,"若非你當年拚死相護,老衲早已命喪東海。"
寧語悄悄退到一旁,不忍打擾這重逢時刻。門口,方多病和笛飛聲對峙而立,氣氛劍拔弩張。
"寧語!"方多病看到她,眼睛一亮,"你沒事吧?這魔頭有沒有傷害你?"
笛飛聲冷哼:"若我想傷她,她早死了十次。"
寧語連忙解釋:"笛盟主請我救治無了大師,沒有為難我。"
方多病一臉不信:"那他為何擄走你?"
"是我誤會了。"笛飛聲突然說,語氣生硬得像在背誦,"我以為她與皇室有關。"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笛飛聲居然會認錯?這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稀奇。
李蓮花起身,轉向寧語:"寧姑娘,方多病都告訴我了。是我連累你受委屈..."
寧語搖頭:"是我的錯。那種解毒方法太冒險,差點害了你。"
"但我現在感覺比中毒前還好。"李蓮花微微一笑,"寧姑娘的醫術,確實神奇。"
方多病撓撓頭:"那個...我也有錯。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趕你走..."
三人相視一笑,隔閡盡消。這時,無了大師突然咳嗽起來,臉色變得灰敗。
"大師!"笛飛聲一個箭步衝到床前。
寧語也趕緊上前檢查:"毒素反彈了!需要再次用藥。"
"我去準備!"方多病自告奮勇。
李蓮花卻拉住他:"等等。"他轉向笛飛聲,"笛盟主,我們得談談。"
兩個宿敵對視片刻,笛飛聲終於點頭:"外麵說。"
兩人離開後,寧語和方多病忙著為無了大師配藥。老僧雖然虛弱,但神色平靜,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寧姑娘,"他輕聲說,"相夷體內的毒,比老衲的複雜得多。"
寧語點頭:"碧茶之毒已經與他共生十年,幾乎成了身體一部分。"
"正因如此,常規方法無效。"無了大師艱難地抬手,從枕下摸出一塊玉佩,"這是天外客留下的...或許對你有用。"
寧語接過玉佩。那是一塊上好的白玉,上麵雕刻著複雜的紋路——與她胎記的形狀驚人相似!
"大師,這是..."
"鑰匙。"無了大師氣若遊絲,"天外天的鑰匙..."
寧語心頭一震,小心地將玉佩收好。方多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但識趣地沒有多問。
藥煎好後,無了大師服下便沉沉睡去。寧語和方多病輕手輕腳退出房間,發現李蓮花和笛飛聲站在院中對峙,氣氛卻不像之前那麽劍拔弩張。
"談完了?"方多病小聲問。
李蓮花點頭:"笛盟主同意暫時休戰,共同對抗幕後黑手。"
笛飛聲冷冷補充:"僅限此事。之後,你我之間還有一戰。"
李蓮花不置可否,目光轉向寧語:"寧姑娘,我們該回去了。"
寧語剛要答應,突然想起什麽:"等等,我得去看看那些石壁上的符號!"
笛飛聲挑眉:"你怎麽知道石壁有符號?"
"我...昨晚散步時看到的。"寧語慌忙解釋,"它們很像某種古醫術記載..."
李蓮花若有所思:"寧姑娘想研究便去吧。我們等你。"
笛飛聲不情不願地領著寧語來到那間刻滿符號的石室。在充足的火把照明下,符號更加清晰可辨。寧語仔細查看,心跳越來越快——這些根本不是古代符文,而是現代化學方程式和分子結構圖!雖然有些符號與現代標準略有不同,但基本能辨認出是放射性元素的衰變鏈和幾種解毒劑的化學式。
"看夠了嗎?"笛飛聲不耐煩地問。
寧語深吸一口氣:"這些符號...是誰刻的?"
"據傳是百年前那位天外客。"笛飛聲難得耐心解釋,"此處原本是他的實驗室。"
實驗室...寧語環顧四周,突然明白了這個地下建築的用途。這不是什麽秘密基地,而是一個設備齊全的研究所!那些看似古老的石櫃和裝置,其實是精心偽裝的實驗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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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盟主,"她小心翼翼地問,"你與天外客...是什麽關係?"
笛飛聲的表情變得複雜:"他救過我師父的命。"頓了頓,又補充道,"也救過李相夷的。"
原來如此。難怪笛飛聲對李蓮花態度矛盾——他們本是同門,卻因某種原因反目成仇。
回到地麵,李蓮花和方多病已經準備好了馬匹。四人簡單告別如果笛飛聲的冷哼也算告別的話),便踏上歸途。
一路上,寧語心不在焉。祖父的線索、天外天的秘密、碧茶之毒的真相...太多信息需要消化。但最讓她在意的是那段英文:"解藥在你的血液中"是什麽意思?
"寧姑娘?"李蓮花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他們已經回到蓮花樓,夕陽將樓閣染成金色,美得不似人間。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李蓮花下馬,伸手扶她。
寧語借力下馬,不小心踩到石子一滑,整個人撲進李蓮花懷中。他的胸膛溫暖堅實,心跳聲清晰可聞。寧語慌忙站直,臉頰發燙。
"抱、抱歉..."
李蓮花輕笑:"無妨。"他的目光柔和,"寧姑娘這幾日受苦了。"
方多病在一旁誇張地咳嗽:"兩位,我還在呢!"
寧語紅著臉退開一步。三人進入蓮花樓,久違的熟悉感讓寧語眼眶發熱。這裏已經成了她的家。
晚飯後,方多病主動收拾碗筷,留下寧語和李蓮花在院中喝茶。夜風微涼,李蓮花體貼地為她披上外衣。
"李公子..."寧語猶豫片刻,決定坦白部分真相,"關於我的來曆..."
李蓮花抬手製止:"寧姑娘不必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望向星空,"重要的是,你對我們沒有惡意,這就夠了。"
寧語心中一暖:"但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關於碧茶之毒的解藥。"
李蓮花轉頭看她,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寧姑娘找到方法了?"
"可能...在我身上。"寧語伸出手腕,露出那個胎記,"無了大師說,這是"繼承者"的標記。"
李蓮花的眼神變得深邃:"寧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他輕輕托起她的手腕,拇指撫過那個圓形胎記,"百年前那位天外客...與你有關?"
寧語點頭:"很可能是我...祖先。"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又不暴露穿越的解釋。李蓮花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沒有追問。
"所以,解藥是..."
"我的血。"寧語直視他的眼睛,"理論上,我的血液中含有對抗碧茶之毒的抗體。"
李蓮花微微睜大眼睛:"這...太危險了。"
"不危險。"寧語搖頭,"隻需要少量血樣,我可以提純有效成分。"
李蓮花沉默良久,突然問:"寧姑娘為何如此幫我?"
這個問題讓寧語措手不及。為什麽?因為他救過她?因為這是醫者天職?還是因為...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她垂下眼瞼,"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苦。"
李蓮花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寧語,看著我。如果我告訴你,解了碧茶之毒,我可能會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你還願意幫我嗎?"
寧語心頭一震。他是在擔心記憶恢複帶來的痛苦?
"無論什麽往事,直麵總比逃避好。"她堅定地說,"我會陪你一起麵對。"
李蓮花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慢慢靠近,呼吸輕拂在寧語臉上...
"咳咳!"方多病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那個...我不是故意打擾,但...有隻信鴿找你,李蓮花。"
兩人迅速分開。李蓮花接過信鴿腿上的紙條,展開一看,臉色頓變。
"怎麽了?"寧語問。
李蓮花將紙條遞給她:"皇室派人去了蓬萊。"
紙條上隻有寥寥數字:"東海異動,蓬萊有變,速來。——金"
"金?"寧語疑惑。
"金鴛盟的探子。"李蓮花解釋,"看來笛飛聲也收到消息了。"
方多病湊過來:"我們要去蓬萊?"
李蓮花點頭:"事不宜遲。寧姑娘,你的解藥...需要準備多久?"
"三天。"寧語估算了一下,"但需要一些特殊設備..."
"盡管準備。"李蓮花起身,神情凝重,"皇室在這個時候去蓬萊,絕非巧合。他們恐怕是想提前開啟天外天。"
寧語想起祖父筆記中的日期——七月十五,還有四十七天。皇室為何要提前?除非...他們找到了不需要等待自然開啟的方法!
"李公子,"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能提前開啟天外天,會怎樣?"
李蓮花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兩界壁壘會崩塌,後果不堪設想。"他深深看了寧語一眼,"寧姑娘,我們可能要在解藥和阻止皇室之間做選擇了。"
寧語握緊懷中的玉佩。祖父留給她的不僅是鑰匙,更是一份責任。無論選擇哪條路,都將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和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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