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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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滿心疑惑,還沉浸在對那顆詭異珠子的思索中時,
外麵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我的心猛地一緊,本能地將手中的珠子迅速丟到了床底下。
很快,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人走進了帳篷,
他手裏拿著一個洗臉盆和一個水箱,重重地放在地麵上。
“要是想洗漱,就在這兒。”他指了指盆和水箱,
又抬手指向角落裏的尿壺,“上廁所就用那個,盡量別出來亂走。”
雖然他說得委婉,但我心裏明白,
他的意思就是嚴禁我單獨外出。
等他離開後,我知道,隻要我一踏出這個帳篷,就會有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剛想彎下腰去把床底下的珠子撿出來,
突然,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一個人還沒完全走進帳篷的時候,就衝我喊道:“你,跟我走!”
我來不及多想,一把抓起背包背在身上,急忙跟了出去。
此刻,哪還有時間顧及那顆珠子,總不能當著別人的麵把它撿起來吧,
更何況這珠子邪門得很,說不定留著才是禍事。
我跟著他走出帳篷,發現外麵的人走路的步調明顯比我剛進來時快了許多,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息,直覺告訴我,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我一路小跑,跟著他出了營地,一輛民用越野車停在那裏。
“上車吧。”他簡短地說道。
我上了車,司機早已坐在駕駛座上嚴陣以待,我剛關上車門,車子就立刻啟動了。
開出去好一陣以後“你要在哪裏下車?”他轉過頭來問我。
“能把我放到離城市近點的地方嗎?我怕不好找車進城。”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以啊,沒關係。”他笑著回答。
這輕鬆的回應讓我不禁愣了一下,
從接觸這些人開始,他們大多都是一臉嚴肅,態度冷漠,
還從未有人這麽友好、迅速地回複我的請求。
車子在路上疾馳,他又開口提醒道:“保密協議上的內容,你可一定要記清楚了。
要是出去亂說,後果很嚴重。”
我連忙點頭,連聲應道:“我知道,我明白後果。”
他聽後,伸手從後排的袋子裏拿出一瓶水遞給我,說:“喝吧,看你都口幹舌燥的。”
我接過水,擰開瓶蓋,大口喝了起來,“謝謝。”我說道。
對方聽聞我說謝謝,
哈哈地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說道:“不就是喝瓶水嗎?有什麽好謝的?”
我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見對方似乎是個好說話的人,
我便壯著膽子問道:“那個,吳教授他們怎麽樣了?”
可話音剛落,氣氛陡然一變,對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語氣生硬地說:“這個事情不用你多管。”
我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意識到自己觸碰到了不該問的禁忌,臉漲得通紅,暗罵自己多嘴。
是啊,他們做這些事肯定有自己的計劃和安排,
我就一個合同工臨時工而已,瞎摻和什麽呢?
難不成真指望可以攀上什麽關係不成。
我不敢再隨意開口,緊緊地抿著嘴唇,身體也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對方看到我這副緊張的樣子,又哈哈一笑,說道:“哎,瞧你緊張的,別這麽緊張嘛,沒啥的。
這種事故嘛,不能說每天都有,但也還是經常會發生。”
我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車窗外,看著那些呼嘯而過的景色,試圖緩解內心的尷尬和緊張。
不得不說,對方的駕駛技術十分了得,
即便在這崎嶇不平的戈壁灘上高速行駛,車子依然異常平穩。
就在我出神之際,對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次你們一共進去6個人,都會安安全全的,你放心吧。”
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敲擊了一下。
不對啊,加上我明明是7個人進去的,怎麽他說6個人?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臉上笑嘻嘻的,
一副輕鬆的樣子,仿佛根本不知道人數有誤這件事。
難道出發的時候他並不清楚多了一個人?那多出來的那個人……難不成是鬼?
我心裏湧起一股寒意,鼓起勇氣跟他說道:“那個……好像是7個人進去的吧……”
對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出來了嘛?所以說是6個,沒算錯啊。”
我這時才鬆了一口氣,不是見鬼了就行,不然那也太匪夷所思。
隻是突然感覺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我看著他最後的笑容,
這個感覺像是被打了麻醉,那瓶水有問題,這是我沉沉睡去前最後的想法。
我悠悠轉醒,腦袋像是被重錘敲打過一樣,鈍痛陣陣。
意識回籠時,發現自己正窩在自己坦克30的車座上。
我之前跟著王輝離開的時候,多留了個心眼,把車藏在了這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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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卻在這醒來。
車窗外,城市的喧囂一股腦地湧進來。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車輛交織穿梭,紅綠燈閃爍不停,路旁的店鋪招牌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
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我滿心都是荒唐感。
忍不住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難不成是在演那見鬼的盜夢空間大片嗎,還是說楚門的世界啊?”
我甚至懷疑自己可能還深陷在那片死寂又危險的沙漠裏。
可車座的觸感、拂麵而來的微風,都在告訴我,這不是夢。
當我搜索記憶,心裏那股不滿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轟”地一下炸開了。
“都要送我出來了,就大大方方地送啊,為啥非得把我迷暈,難不成還怕我記住路再跑回去?
就憑他們那陣仗,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回去啊!
在說不是已經簽了那份要命的保密協議,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再踏足那個鬼地方,
至於用這麽極端的手段嗎?”
正嘟囔著,車窗被人輕輕敲響。
我扭頭一看,王輝那張臉出現在玻璃外,
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說道:“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出來呀。”
我沒好氣地按下車窗按鈕,放下車窗,沒好氣道:“怎麽,我就非得死在裏頭才合你意?”
他倒也不惱,臉上笑容不變,接著說:“一共進去三個合同工,就活了你一個。
不得不說,你命可真硬。”
聽到這話,我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三個合同工?什麽三個合同工?”
王輝見我這反應,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啊?你們三個不是一起簽的字嗎?合同還是我親手給你的啊。”
我心裏頓時警鈴大作,眉頭擰成了個死結。
隻覺得這事兒越來越不對勁。
我一隻手猛地伸出,食指直直地指著王輝的鼻子,
另一隻手悄然握住了腰後的匕首,寒聲道:“你少給我耍花樣,別以為老子好欺負!
老子現在啥都沒有了,你有的東西可還不少!
你這穿鞋的再給我亂耍把式,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多幾個眼身上?”
王輝做出一副像是被我這架勢嚇到了的樣式,雙手舉得高高的,一臉誠懇道:“騙你我死全家!”
我瞧著他的樣子,心裏琢磨,像他這種在道上混的,
發這種毒誓,大概率對說的話是會負責的,不會有假。
這裏麵肯定藏著我不知道的隱情。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腳踏在地麵上,感受著鞋底與地麵摩擦的粗糙質感。
聽著耳邊嘈雜的人聲、車聲。
可不知怎麽,還是有一種對於世界虛幻感。
王輝見狀,又湊了過來,一臉關切地問:“你還記得啥?”
我抬眼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可他的表情太過自然,一時間,我竟也分不清。
這到底是一場陰謀,還是另有隱情 。
我神色冷漠,直直地盯著王輝,冷冷說道:“我啥都記得。”
王輝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緊接著問道:“你們隊伍裏有個本地人,你還記得嗎?”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當然記得,阿斯哈爾嘛。”
王輝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突然提高音量反駁道:“你說錯了,是伊力哈木。”
我瞬間火冒三丈,感覺被人戲耍了一般,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放屁,你少他馬在這兒混淆視聽,當我傻呢?”
王輝一臉無辜,連忙擺手解釋:“青天大老爺,我接到科考隊座機電話,讓我在這兒守著你。
我當時還納悶呢,就你那合同,我都以為你鐵定得死在沙漠裏。”
聽到這我狠狠的橫了他一眼,他立馬識趣地改口:“得得得,我可沒咒你死的意思,
隻是你的那份合同,在我看來,參與進去就是有去無回。”
我沒心思跟他掰扯這些,不耐煩地催促道:“你接著說剛才沒說完的話,叫你守著我,然後呢?”
王輝被我問得一愣,撓撓頭說道:“沒然後了呀,你這不是活著出來了嗎?
我過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在車裏睡著了,
拚命叫你也叫不醒,車門還鎖著,我也打不開。
我哪敢走啊,看你一直睡又叫不醒,就怕出啥事!
也就隻能一直在這幹等著。
我都想著,要是再晚點你還不醒,我就把你車窗砸了。
這不去買包煙的功夫,回來就剛好看到你呆呆的坐著。
就想著打聲招呼,確認沒事了,我就走了唄!”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感覺他不像是在裝神弄鬼。
可回憶起這些天在沙漠裏的經曆,樁樁件件都無比真實,怎麽可能是我的記憶出了錯?
王輝見我還是滿臉懷疑,像是早有準備,再次掏出一張照片遞到我麵前。
我接過一看,是張集體照,上麵有我和另外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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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身形與我記憶中大致相符,那些臉我卻全然陌生,根本不認識。
刹那間,隻感覺對方在用一種極端低級的手段愚弄我,
憤怒一瞬間湧上心頭。
我再次指著王輝,壓著聲音,咬牙切齒的怒道:“你他媽在跟我玩楚門的世界是吧?
你信不信我馬上讓你身上多幾個眼?”
說著,我就伸手握住腰間的刀柄,準備給他點顏色看看。
王輝癟著嘴,看他表情似乎是覺得,就算我真的出手了也可以擺平我。
但還是連忙按住我的手,急忙說道:“別衝動!年輕人!別衝動!”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關鍵的事情,又輕輕問道:“你記憶裏最後的場景是啥?就是睡著以前的場景。”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們送我出來,那個司機特別好說話,
不像其他人對我充滿防備,很尊重我。
然後他給我喝了水,之後我就感覺困得不行。
我當時就覺得那水有問題,不然我也不會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車裏了。
中間發生啥,我就一點兒都不知道。”
王輝下意識地想拍拍我的肩膀安撫我,我像觸電一般瞬間躲開,目光中充滿敵意。
王輝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那是失憶水,具體成分我也不清楚。
反正喝了以後,記憶就會錯亂模糊,甚至出現偏差。
不過大腦會自動把那些零碎的記憶連貫起來。
對了,你應該還記得保密協議吧?”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臉,沒好氣地回道:“我他媽當然記得,不簽那個,我能出得來嗎?”
王輝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
那神情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是因為你簽了保密協議才放你出來的,而是因為你喝了那水。
要是不喝,他們會一直等到你喝下去為止。
那玩意兒無色無味。
但就算水裏稍微有點異樣,你也根本嚐不出來,
就算嚐得出來,感覺味道不對的時候不也已經喝了嘛。”
聽到這番話,我心裏多少信了幾分。
這種手段我確實也有所耳聞,畢竟曾經在那種複雜的環境裏待過。
當然,這東西我以前也僅僅是聽說過,從未親眼見過,更別說使用了。
那都是以前聽老班長和老領導們吹牛閑聊時提及的,
說是這“水”的藥效,想要發揮到最好,就是要在人精神放鬆的時候,起碼也得精神頭稍微鬆懈才行。
當時我隻當是個笑話,畢竟這種情節通常隻在諜戰片裏才會出現。
此時再回想起那個中年男人遞水時的神態。
還有司機遞水時的動作。
都是那麽自然流暢、一氣嗬成,當時隻覺得他們禮數周到,符合常理,根本沒往這方麵去想。
簽完保密協議,對方同意我離開,還有我上車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時候,
我的精神都處於放鬆狀態,在這兩個節點下藥,完全符合藥理。
可緊接著,我又陷入了懷疑,那這麽說,我第一次喝的水就已經有問題了?
是不是他們覺得一次不夠保險,所以又給我喂了第二次?
還是說第一次的時候,藥效沒能起作用,畢竟那樣的環境下,換誰都不可能放輕鬆精神頭吧。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要這般折騰我的腦子?
想著想著,我又重新回到原點開始糾結起來,
甚至懷疑自己此刻還在夢裏,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突然,我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迅速轉身,猛地打開車門。
看向後排,我的背包正靜靜地躺在那兒。
我將它拿出來,一把拉開拉鏈,看到裏麵的東西後,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吳教授給我的錢還在。
這起碼能證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是真實存在的,整個經曆的框架是真的。
隨後,我又急忙掏出衛星電話,瘋狂地翻找通話記錄。
我清楚地記得,師兄當時打過一個電話進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電話,我才躲過了那些鬼東西的襲擊,
那鬼東西當時尖銳的叫聲,回憶起來至今都是那麽清晰!
我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動,一遍又一遍地翻找著通話記錄。
王輝在一旁看著我焦急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沒用的,你包裏的東西,他們肯定都仔細檢查收拾過了。
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這些清道夫手段可厲害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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