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過我要說的事情跟你說的有關。
    子聿說，他說...說是要讓他家人上門提親，先訂親。
    不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黛玉囁嚅著，緩緩開口，眼裏閃過幾分驚訝。
    “所有人都知道子聿如何把你放在心上，也就你自己後知後覺了。”
    樂芝捧著茶盞，看著黛玉的鵝蛋臉龐上爬上幾分羞澀，頗覺得有趣。
    她眸光流動，閃閃發光。
    “我倒是覺得他一直把我當妹妹照顧，逐漸了生了情意，這才如此。”
    “不是的。我哥哥待我可沒有這麽細致。
    就算細致了，他也從來不會時時事事把我放在第一位。隻不過，在書塾裏若有人來惹我，他會幫我上去警告教訓那幾個調皮的毛頭小子一番。
    子聿待你那是完全另一個樣子。
    每次你站起來回答夫子的問題時，他那讚賞不已的目光，比正午的日光還要亮上幾分。
    夫子讓休息的時候，他從來不去和那些毛頭小子們去院子裏蹴鞠，總是待在屋子裏，靜靜地看著你。”
    樂芝腦海裏瞬間湧現出無數場景，她撿了幾個說給黛玉聽。
    “或許你說的對，子聿待我確實不同”，
    黛玉聽了樂芝的話，若有所思地說道。
    “可我心裏...
    雖然我已經答應他了，但我心裏總有幾分打鼓，幾分疑慮幾分不確定。
    不知道我對他，究竟是女子對男子的喜歡，還是隻是了習慣他在我身旁，希望今後依舊是他待在我身旁
    ......”
    黛玉手裏抱著一個淡粉色的短絨毛抱枕，緩緩說道。
    這些話，她隻在心裏想過，還沒有跟誰說過。
    樂芝聽到黛玉的話，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嗯...
    那我問你個問題。”
    樂芝覺得子聿對黛玉是很好的，而且是隻對黛玉好，從來不會多看其他女孩子一眼。她希望，這兩個都很好的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你問。”
    黛玉抬起頭，看著樂芝說道。
    “你覺得，你和陸公子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還是和梁公子梁文）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
    樂芝想著，或許黛玉真的不知道他對子聿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不過她總能分辨出她跟他待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開心吧。
    “嗯...”
    黛玉的腦海裏浮現出梁文那桀驁不馴的神態、蹴鞠時候的矯健身影，還有子聿和自己坐在後園子的樹下一起交談時的溫柔。黛玉的嘴角也不知不覺浮起了笑容。
    “和子聿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吧。”
    黛玉抬起頭，嘴角含笑，看著前麵的馬車廂車門，淡淡地說道。
    “那就好了啊。
    在這麽多男孩子裏，如果你跟他待在一起更開心，那你和他在一起就很好啊。”
    樂芝對於黛玉的回答毫不意外。
    她見過很多次黛玉和子聿相處時候的場景了，總有一種沉靜的安寧氛圍圍繞在兩人之間，連周圍的人都會被這種氛圍感染，覺得安心舒服。
    “可看那些詞曲，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黛玉微微蹙眉，有些煩惱的樣子。
    她想起那些詞句、曲子詞還有話本裏的句子。那種見到心上人的怦然心動，見不到時的蝕骨思念、輾轉反側，自己好像都沒有多少。
    子聿已經離開這麽久了，自己從來沒有那種揪心的思念。隻是有些不習慣，不習慣不能經常看到他了。
    可這種不習慣，很容易就被其他事情消解了，消解之後，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那你見到陸公子，會有那種瀕臨窒息的心跳嗎？”
    樂芝想起最近看的一個話本，一個人見到喜歡的人時候，似乎會心跳的很快很快，快到感覺無法喘息，快要窒息。而且這種感覺是自己自然而然發生的。
    “沒有。從來沒有過...”
    黛玉抬起略顯苦惱的臉龐，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不過，會不會是你和陸公子自小就認識，你已經很熟悉他了，所以不會有這種感覺？”
    樂芝想起自己陪著母親去陌生的府邸參加賞花宴時的緊張，但自己來林府參加各種賞花宴、茶會的時候卻感覺輕輕鬆鬆，毫不緊張。
    似乎第一次去一個新地方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緊張，而去那種去過很多次的地方，心裏不會有一絲波瀾。於是，她問道。
    “樂芝，你說的也對。或許就是這樣。”
    黛玉壓下自己心頭的疑慮，淺笑著跟樂芝說道。
    “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你並不是不喜歡陸公子，不過就是太熟悉了。”
    樂芝開心地笑著說道。她沒有覺察出黛玉目光裏的那幾分殘存的疑慮。隻是為他們高興。
    “等你們訂親了，要第一個告訴我啊，我要去給你挑些賀禮。”
    樂芝拉著黛玉的手，笑著說道。
    黛玉心裏的那些疑慮被她深深地壓了下去。
    子聿多麽好啊，揚州城裏的世家子弟沒有比他更好的了。況且，他又讓自己那麽心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舒服，自己甚至都可以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說，一切他都替自己考慮到了，什麽東西都準備得恰到好處。
    而且，陸伯母待自己也那麽好，幾乎就是把自己當作她的女兒一樣疼。她性格本來就直爽開朗，和自己有些相像。她就不是那種會擺著長輩的架子、拿著長輩的名義來欺負晚輩的人。以後就算是不單獨立府，就在陸府生活，想來也一定會過得很舒心。
    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倒也不能這麽說。畢竟，子聿離自己特別近的時候，或者他抱自己的時候，自己的的確確很緊張，心也跳得很快。
    想到這兒，黛玉感覺和子聿訂親也沒什麽不好，大概自己會像現在一樣快樂。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之前的疑慮和擔心大概是自尋煩惱。
    “那你可不要送我那些沉甸甸的首飾頭麵。”
    黛玉目光變得平和多了。
    “怎麽？為什麽呢？
    我還想著去一趟珍寶閣，給你挑一套重工的華貴頭麵呢。”
    樂芝聽到黛玉這麽說，於是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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