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鏢師歸心,信任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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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天指尖摩挲著袖箭紋路,轎外忽有紙灰撲簌簌飛進簾隙。
他拈起一片未燃盡的殘箋,正是三日前遣人送去四位姐姐府上的求和信——此刻那些簪花小楷正被朱砂批注得麵目全非。
"大姐姐竟用賬房紅筆批折子?"他輕笑著將紙灰碾碎在窗欞,看那些朱砂粉末在月光下凝成半張胭脂虎麵,正是長公主府暗衛的標誌。
轎子停在一處破敗院落前,牌匾上"威遠鏢局"四字被潑了狗血。
郭啟提著青銅燈籠迎上來,火光映出院牆外七零八落的招魂幡——那是上月走陰鏢折了十二個好手的殘跡。
"孫老頭在槐花巷吃酒。"郭啟壓低聲音,燈籠忽然晃出三短兩長的光,"趙新鏢局的探子跟著呢。"
蕭雲天解下腰間鸞鳥佩往燈籠裏一擲,青銅瞬間熔成液態,將暗處偷窺者的影子烙在青磚上。
那影子掙紮著要逃,卻被他袖箭釘住衣角:"告訴趙館主,明日巳時三刻,我要他親自來擦這攤銅水。"
鏢師招募處彌漫著劣質燒刀子的氣味。
孫老鏢師獨坐角落,麵前擺著三碗倒扣的黃酒——這是行當裏拒絕東家的暗號。
蕭雲天撩袍坐下時,老鏢師布滿刀疤的手指正神經質地叩擊著碗沿。
"少東家可知昨夜走馬鏢的規矩?"孫老鏢師突然掀開中間那碗,渾濁酒液裏浮著半片帶血指甲,"趙館主送來的斷指,說是令姐閨閣裏撿的。"
蕭雲天瞳孔微縮。
那指甲上分明烙著長公主府的鳳尾紋,邊緣卻沾著摘星閣特製的鶴頂紅。
他忽的展顏一笑,袖中滑出個鎏金盒子:"巧了,今早刑場獒犬叼著的桂花糕,孫老嚐嚐?"
盒蓋彈開的刹那,十七隻金蠶突然從窗縫鑽入,將血酒中的指甲啃噬殆盡。
孫老鏢師猛地起身,腰間九節鞭撞翻了酒碗——那潑灑的酒漬竟在地麵繪出幅塞外輿圖,正是趙新鏢局私運禁藥的路線。
"三倍鏢銀!"蕭雲天甩出卷灑金契書,紙頁翻飛間露出趙館主與蠻族交易的密函,"外加您在隴西的私生子——聽說那孩子前日被賣進摘星閣當藥童了?"
老鏢師的臉瞬間血色盡褪。
他顫抖著摸向懷中護身符,卻抓出把孔雀藍絲線——正是蕭雲天進門前用鸞鳥佩悄悄塞進去的。
窗外適時傳來孩童清亮的背書聲,那是郭啟帶著個眉眼肖似孫老的小童經過。
"少東家好手段。"孫老鏢師突然暴起,九節鞭纏向蕭雲天咽喉,"但您可想過,趙館主能給我兒子喂續命金丹......"
話音未落,蕭雲天袖中淬毒箭尖已抵住他肋下三寸:"巧了,那金丹需用我蕭家血脈做藥引。"他指尖彈出一枚瑪瑙珠,珠內赫然封著滴暗紅血珠,"大姐今晨剛取的指尖血,您猜趙館主舍得用麽?"
契書最終按上手印時,子夜更鼓恰好敲響。
蕭雲天望著孫老鏢師踉蹌背影,嘴角噙著冷笑將契書湊近燭火——紙張背麵漸漸浮現出鎖龍陣的紋路,四盞長明燈的虛影在墨跡間若隱若現。
牆角未熄的酒碗突然"啪"地炸裂,混著狗血的殘酒在地上蜿蜒成"梟"字。
蕭雲天踩住那字跡碾了碾,聽著遠處摘星閣方向傳來的青銅棺槨震動聲,將淬毒袖箭重新藏回暗袋。
天光未明,威遠鏢局的練武場上已騰起白霧。
孫老鏢師將九節鞭甩出破空聲,十七道鞭痕在青磚上拚出個"歸"字。
牆根處蹲著幾個啃炊餅的漢子,衣襟上都沾著趙新鏢局的銅錢鏢印記。
"那日少東家袖裏飛出的金蠶,可是南詔巫蠱堂的聖物。"孫老鏢師突然開口,鞭梢卷起個酒壇擲向人群,"你們當老趙真舍得每月多給二錢銀子?"酒壇應聲碎裂,渾濁液體裏竟遊著幾條透明蠱蟲。
蕭雲天斜倚在了望樓的朱漆柱後,看著晨霧中漸多的人影。
郭啟捧著名冊湊近:"孫老連夜跑了八條巷子,連城西棺材鋪的抬棺人都給勸回來了。"他忽然噤聲——底下有個獨眼鏢師正攥著截焦黑指骨,那是上月走陰鏢時被屍毒腐蝕的弟兄遺物。
卯時三刻,蕭雲天踏入膳堂的瞬間,三十九碗陽春麵齊齊推至桌沿。
這是鏢行最重的賠罪禮——麵碗不撒一滴湯,才算真心歸附。
孫老鏢師喉結滾動,突然將竹筷插入自己那碗:"當年總鏢頭教我,麵湯潑地的人不配端鏢旗!"
蕭雲天指尖撫過碗沿凝結的油花,忽然從袖中抖出張泛黃藥方。
紙頁飄落在獨眼鏢師麵前,墨跡間隱約可見"屍毒拔除"四字。"城東濟世堂今日會配好三十九副藥。"他說得輕描淡寫,卻讓房梁上偷聽的探子摔碎了瓦片。
日上三竿時,李記綢緞莊的蜀錦正在晨光裏流淌霞色。
李客戶捏著翡翠算盤,眼皮都不抬:"蕭少爺莫不是要拿蠱蟲運我的雲錦?"他身後十二扇雕花櫃突然同時彈開,露出內裏暗藏的暴雨梨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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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櫃可聽過金絲楠木會認主?"蕭雲天彈指震響梁上銅鈴,八名鏢師抬著口沉香木箱魚貫而入。
箱蓋開啟時,二十匹蜀錦竟無風自動,經緯間浮現金色紋路——正是李記失傳已久的"流雲織金法"。
孫老鏢師突然抽出九節鞭,銀光過處,木箱瞬間分解成七十二塊榫卯構件。"此乃魯班鎖改良的千機匣。"他布滿老繭的手撫過暗格,"便是沉了黃河,漂到入海口都能原樣拚回來。"
李客戶指尖的翡翠珠子突然崩斷,他俯身去撿時,正看見蕭雲天皂靴上沾著的金蠶絲。
那是昨夜從趙館主派來的殺手身上扯下的。"容老夫再......"他話音未落,街市突然傳來銅鑼聲。
趙新鏢局的青篷馬車撞翻了綢緞莊的旗幡,車簾掀起時露出半張蠟黃臉:"李記這單鏢,趙某隻要三成價!"押車漢子獰笑著拋出個布袋,兩顆帶血的槽牙滾到李客戶靴邊——正是前日失蹤的兩位綢緞商人所有。
蕭雲天眯眼看著馬車簷角晃動的青銅鈴,那鈴芯分明是長公主府的鳳尾翎。
他忽然輕笑出聲,袖中滑落個描金瓷瓶滾向李客戶腳邊:"掌櫃的不妨聞聞趙館主給的牙粉,聽說摻了蠻族巫醫的屍香?"
暮色染紅飛簷時,蕭雲天站在鏢局最高處的望樓上。
他摩挲著袖中那枚帶血瑪瑙珠,看城西漸次亮起的燈籠匯成"趙"字。
郭啟氣喘籲籲跑來:"查清了,姓趙的最近在當鋪死當了兩箱官銀!"
"不夠痛。"蕭雲天忽然將瑪瑙珠彈向夜空,珠子在月光下裂成粉末,"要讓他疼到拆了棺材本填窟窿。"夜風卷著粉末飄向摘星閣方向,那裏隱約傳來青銅棺槨的震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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