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押送途中,智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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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如霜,三十輛鏢車在官道上蜿蜒如銀蛇。
蕭雲天夾著馬腹放緩速度,鎏金判官筆的翎毛掃過車轅上蠕動的靛藍苔蘚。
那東西竟像活物般縮了縮,在月光下折射出孔雀翎特有的虹彩。
"少東家,前麵是斷雲峽。"郭啟抹了把胡麻粒,油紙燈籠映得他鼻尖發亮,"要不要讓弟兄們歇腳?"
蕭雲天屈指彈落槐葉上的冰晶,碎屑在掌紋間融成紫藤汁似的液體。
他忽然想起三姐書房裏那幅《四海珍禽圖》,遼東進貢的海東青爪套,正是用這種毒芹汁浸泡的鬆脂鞣製。
"讓前哨把火把換成螢石燈。"他甩掉掌中毒液,判官筆在輿圖上重重一點,"二十年前老東家栽在斷雲峽的鏢,丟的可不止貨。"
梆子敲過五更時,峽穀裏飄起青灰色霧靄。
打頭的鏢車突然發出刺耳刮擦聲,十丈高的岩壁上簌簌滾落碎石,轉眼堵住去路。
孫老鏢師的火把照見攔路石上的靛藍苔痕,竟拚成個歪歪扭扭的孔雀開屏圖。
"少東家,這石頭......"郭啟話音未落,峭壁傳來夜梟般的尖笑。
二十來個蒙麵人順著鐵索滑落,為首者玄色勁裝繡著金線孔雀,正是趙新鏢局館主趙懷山。
他靴尖踢開碎石,露出底下赭紅色鏢旗——正是蕭家二十年前失鏢時被撕碎的殘旗。
"賢侄可知這是什麽地方?"趙懷山踩著殘旗,腰間緬鈴晃出蠱惑的脆響,"當年你爹就是在這兒,為護鏢被毒箭射成篩子......"
蕭雲天反手拔下判官筆,筆尖蘸取車轅毒液在地上勾畫。
月光忽然大盛,眾人這才發現那些"碎石"竟全是裹著苔蘚的陶罐,罐口密封的孔雀火漆正在融化。
"趙世伯好記性。"他筆走龍蛇繪出孔雀翎紋,"可惜忘了蕭家鏢旗浸過遼東赤狐血,遇毒則燃。"
話音方落,筆尖毒液觸到殘旗瞬間爆出幽藍火焰。
趙懷山慌忙跳開,卻見三十輛鏢車同時掀開苫布,每輛車裏竟跳出兩個持連弩的鏢師——正是本該留守的孫老鏢師等人。
"醉孔雀配赤狐血,滋味如何?"蕭雲天吹亮火折子,峽穀兩側突然亮起數十盞螢石燈。
原本青灰色的霧氣遇光變作胭脂色,趙懷山帶來的打手紛紛軟倒在地。
趙懷山暴喝一聲擲出緬鈴,鈴鐺在半空炸開毒煙。
蕭雲天早有預料似的甩出大氅,鑲著孔雀翎的織金緞麵將毒煙盡數兜住。
郭啟趁機射出繩鏢,將趙懷山逼到燃著毒火的殘旗旁。
"告訴您背後那位,"蕭雲天踩著滿地蠕動的苔蘚,判官筆尖抵住趙懷山下頜,"海東青的爪子再利,也抓不破真正的孔雀膽。"
東方既白時,鏢隊已越過斷雲峽。
郭啟摩挲著繳獲的緬鈴,忽然發現鈴舌裏嵌著半片靛藍孔雀翎。
蕭雲天接過對著朝陽細看,翎毛根部隱約可見朱砂寫的"悔"字,筆跡竟酷似他二姐的手書。
三十輛鏢車的銅鈴忽然無風自動,在晨光中奏出一串清越的音符。
最年輕的鏢師摘下鬥笠接住飄落的晨露,忽然驚呼:"少東家,露水結冰了!"晨露在年輕鏢師的鬥笠邊緣凝成冰晶,折射出孔雀尾羽般的七彩光暈。
蕭雲天用判官筆尖挑起冰珠,看著它融化成靛藍色的水痕,"這可不是普通的寒露。"他撚了撚指尖殘留的孔雀火漆,"趙家獨門的冰蠶毒,遇光則凝。"
郭啟正蹲在鏢車旁清點戰利品,聞言舉起個雕花銅匣:"這玩意從趙懷山腰帶裏掉出來的,鎖眼都被毒汁鏽住了。"匣麵浮刻著三足金蟾,蟾口銜著的瑪瑙珠沾著暗紅血跡,在朝陽下泛著詭異的光。
"留著給三姐當首飾盒。"蕭雲天隨手拋給郭啟,目光卻落在三十輛鏢車投射在地麵的影子上。
那些歪斜的影子竟像活物般蠕動,隱約拚成個殘缺的孔雀開屏圖案。
他不動聲色地踩住其中一片暗影,靴底頓時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鏢隊抵達錦州城時,李記綢緞莊的掌櫃正蹲在門前嗑瓜子。
這個圓臉商人見到完好無損的蜀錦,綠豆眼瞪得滾圓:"蕭少東家當真把趙家的醉孔雀破了?"他捏著綢緞邊緣的孔雀暗紋對著日頭細看,聲音都變了調,"這可是用遼東冰蠶絲織的!"
蕭雲天倚著鏢車啃糖葫蘆,山楂果上的糖衣映著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李掌櫃不如摸摸看,這料子可還沾著斷雲峽的晨霧?"他話音未落,對方突然觸電般縮手——那些精美絕倫的孔雀紋竟像活過來似的,在布料上緩緩開合著尾羽。
郭啟憋著笑遞上鏢單:"勞煩您在這按個手印。"他特意把印泥換成靛藍色,"咱們少東家說了,得用孔雀膽汁調的印泥才配得上這趟鏢。"
城門口看熱鬧的人群裏,不知誰喊了句"這不是趙家去年丟的那批貢緞麽",整條街頓時炸開了鍋。
等蕭雲天揣著三倍鏢銀走出綢緞莊時,街對麵茶樓二樓突然傳來茶盞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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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正對上一雙陰鷙的狐狸眼,那人袖口金線繡的孔雀翎在窗欞間一閃而逝。
回程的馬車上,郭啟把玩著那個雕花銅匣,突然"咦"了一聲。
匣底夾層掉出半張泛黃的紙,上麵用朱砂畫著錯綜複雜的鏢路圖,每條路線最終都指向京城西郊的孔雀塚。"這地方..."他撓著後腦勺,"不是二十年前老東家..."
蕭雲天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車窗外飄來甜膩的桂花香,三十輛空鏢車的銅鈴同時發出刺耳的顫音。
道旁賣炊餅的老漢掀開蒸籠,升騰的熱氣裏竟混著幾縷靛藍色煙霧。
當夜,鏢局後院的老槐樹上掛滿冰棱。
蕭雲天正在燈下研究那張殘圖,忽見窗紙映出個嫋娜的人影。
三姐蕭玉容捧著鎏金手爐倚在門邊,鬢間孔雀銜珠步搖叮咚作響:"聽說你截了趙家的冰蠶絲?"
"正要給三姐裁件新鬥篷。"蕭雲天笑著展開那匹蜀錦,月光照在孔雀紋上,布料突然迸出細小的冰晶。
蕭玉容塗著丹蔻的指尖剛觸到緞麵,整匹布突然像活蛇般扭動起來,將她腕間的翡翠鐲子絞成碎片。
"遼東的冰蠶認主。"蕭玉容甩開緞子,碎玉在地上拚成個殘缺的"悔"字,"你今日壓了趙家的鏢,明日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蕭家。"她轉身時,孔雀步搖的尾羽掃過案上燭台,火苗突然變成詭異的靛藍色。
三更時分,巡夜的鏢師發現庫房簷角結滿冰霜。
蕭雲天握著那張神秘信箋站在月洞門下,信紙上的字跡竟是用冰蠶絲繡成的,在月光下顯出孔雀開屏的紋路。
"蕭家鏢局看似烈火烹油..."他念著開頭那句,突然發現信紙背麵映著細密的鏢路圖,與白日那張殘圖拚合後,最終交匯點赫然是四個姐姐的閨閣方位。
夜風卷起滿地冰晶,在他腳邊聚成個箭頭形狀,直指後院那口被封了二十年的古井。
庫房方向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蕭雲天反手甩出判官筆,筆尖蘸著的靛藍毒液在半空劃出孔雀翎的輪廓。
月光照在毒液繪就的圖案上,竟在地上投射出個跪地求饒的人影——正是白日茶樓裏那個袖繡孔雀的金線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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