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傳承大功告成,家族平反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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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廟的晨霧還未散盡,蕭雲天拎著盞未點亮的朱雀燈踏過青石板。
簷角銅鈴輕晃,他忽然駐足在"周記紙紮"的褪色匾額前——昨日談妥的讚助商名錄裏,這個傳承三代的裱褙世家排在首位。
"蕭某冒昧。"他推開虛掩的檀木門,驚起滿室彩紙翻飛。
裱畫案前的老者將狼毫擱在青瓷筆枕上,袖口雲雷紋隨動作泛起靛青暗光,與朱雀燈上的纏枝紋如出一轍。
郭啟劍柄輕叩門框:"周家祖上做過禮部織造局的供奉畫師。"
"蕭公子要查的恐怕不止是雲紋秘譜吧?"老者枯瘦的手指撫過案上殘卷,泛黃的宣紙上赫然是半幅燃燒的朱雀圖騰,"自先帝朝朱雀台焚毀,周家三代人守著這些殘卷,等的就是浴佛節這天——"他突然劇烈咳嗽,帕子上洇開朱砂似的紅。
蕭雲天袖中千機鎖突然發燙,他望著殘卷邊角燒灼的痕跡,忽覺掌心朱雀胎記隱隱作痛。
那夜賬本上跳動的朱砂光影,與眼前殘卷的裂痕竟能嚴絲合縫地拚合。
"您咳的是靛青染料的沉毒。"他突然抓起案頭藥罐輕嗅,"當年織造局為保雲紋不褪色,在染料裏摻了孔雀石粉。"指尖千機鎖彈開暗格,滾出顆琥珀色的解毒丸,"浴佛節要點的九百九十九盞長明燈,缺了周家的雲紋怎麽行?"
老者渾濁的蕭雲天瞳孔微縮——那暗格裏躺著的不是古籍,而是半枚燒焦的虎符,斷麵紋路與他懷中玉牌完全契合。
"蕭公子可知朱雀燈為何要刻纏枝紋?"老者突然將殘卷投入炭盆,火焰騰起的瞬間,裱畫室四壁的雲紋竟在青煙中流動起來,"纏枝鎖雲雷,燃燈照山河——這才是完整的浴佛節祭典!"
郭啟的劍鋒突然轉向窗外。
蕭雲天卻按住他手腕,任由破空而來的袖箭釘在裱畫案上。
箭尾纏著的血書中,朱雀暗記正被某種液體緩緩蝕成雲紋形狀。
"看來有人不想讓周家開口。"蕭雲天蘸著袖箭上的毒液在虎符斷麵塗抹,焦黑部分漸漸顯出靛青脈絡,"當年朱雀台大火,周家拚死搶出來的恐怕不止是雲紋秘譜吧?"
老者顫抖著掀開牆上的送子觀音圖,暗格裏整整齊齊碼著四十九卷畫軸。
當蕭雲天展開其中一卷,千機鎖突然迸濺火星——畫中女子雲鬢上的點翠簪,與他大姐姐及笄禮所戴竟分毫不差。
朱雀燈在晨光裏流轉出十二種光暈時,蕭雲天正倚著裱畫室的雕花隔扇啃糖葫蘆。
糖衣碎裂的脆響驚得簷下白鴿撲棱棱飛起,穿過晾曬在庭院裏的雲紋絹帛,將那些靛青與朱砂染就的祥雲攪得微微顫動。
"周老先生當真舍得把壓箱底的纏枝鎖雲雷技法傳出去?"他吐出山楂核,看那紅果精準落入三丈外的青瓷渣鬥。
案前整理畫軸的老者頭也不抬:"蕭公子往老朽藥罐裏摻蜂蜜時,可沒問過老夫舍不舍得。"蒼老手指撫過琉璃鏡麵般的裱畫糨糊,"倒是您那位郭護衛,昨夜把二十八坊的染料商綁成端午粽子的手法,頗有幾分當年朱雀衛的風采。"
庭院裏忽然傳來郭啟悶悶的聲音:"屬下隻是請他們嚐了嚐孔雀石粉調的酒。"玄衣青年拎著食盒轉過月洞門,腰間新換的鎏金蹀躞帶在陽光下晃得刺眼——這是昨日某個哭著求饒的綢緞商"自願"捐獻的。
蕭雲天忽然將糖葫蘆竹簽擲向東南角的銀杏樹。
金葉紛飛間,三五個偷聽的學徒哎喲著跌出樹叢,懷裏還抱著記滿裱畫口訣的桑皮紙。
"明日浴佛節,記得把朱雀燈往東偏七寸。"他漫不經心地撣去袖口糖霜,"否則長明火映出的雲紋要缺個角——周老先生,您說這算不算以牙還牙?"
老者撫須而笑,渾濁眼底泛起水光。
當第一縷陽光爬上西牆的《八十七神仙卷》,沉寂二十年的纏枝雲雷紋終於在朱雀燈裏活過來,青煙凝成的古篆沿著二十四道飛簷流淌,驚起滿城雀鳴。
三日後,朱雀台舊址。
蕭雲天嚼著郭啟新做的玫瑰酥,看年輕學徒們像采蜜的蜂群穿梭在裱畫案間。
某個曾罵他"紈絝敗家"的茶商正點頭哈腰地捧來鎏金香爐,被他隨手丟給正在學暈染技法的小乞兒當洗筆筒。
"蕭公子。"胭脂鋪的女掌櫃提著綴滿明珠的裙擺追來,發間點翠簪在春風裏亂顫——這分明是上月從當鋪贖回來的抵押物,"當年是奴家有眼無珠......"
"李夫人可知這簪子上的翠羽,"他忽然用銀簽子挑起對方鬢邊顫抖的羽毛,"要取自幼鳥頸間最細軟的絨毛?"滿意地看著婦人瞬間慘白的臉色,轉身將簽子插進正在偷笑的郭啟的發冠裏。
暮色降臨時,朱雀燈已點亮九百九十九盞。
蕭雲天倚在漢白玉闌幹上拋玩虎符,看燈火將雲紋投射在皇城牆頭的琉璃瓦上,拚湊出半幅燃燒的星圖。
某個瞬間,他仿佛看見大姐姐及笄那日,漫天孔明燈照亮了鎮北侯府的鎏金匾額。
郭啟忽然輕咳一聲。
蕭雲天指尖微頓,半塊棗泥糕跌進護城河,驚散一池描著金粉的河燈。
"公子,禮部送來賀帖。"玄衣護衛的聲音比往常低沉三分,"用的是......朱雀台舊製的灑金箋。"
夜風突然卷起他腰間玉牌,叮咚聲裏,蕭雲天瞥見河燈深處有抹靛青流光轉瞬即逝——那分明是周家獨門秘製的孔雀石染料,卻出現在本應焚毀於二十年前的宮燈殘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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