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血池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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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琴山遺址的地脈突然裂開九道縫隙。暗金血液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在血池表麵繪出《畫皮經》缺失的最後一頁。劉玄的龍瞳突然刺痛,他看見鼎爐內壁上浮現的畫麵:自己正將青鸞劍刺入譚小枚心口,而劍鋒滴落的血珠裏包裹著半枚月光石。
“宿主終要歸位。“三長老的聲音從鼎爐深處傳來。血池突然掀起巨浪,一具纏滿琴弦的青銅棺槨破水而出,棺蓋縫隙中垂落的青絲竟與劉玄新生龍鱗同源共振。當他的影子觸及棺槨時,池中怨氣突然凝成實體,化作九十九個持剜心劍的“自己“圍攻而來。
青鸞劍突然脫手墜入血池。劍身觸及血水的刹那,整座鼎爐燃起蒼藍火焰,那些火焰裏躍動的分明是被煉化的嫡子魂魄。劉玄的琉璃骨開始滲出金液,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融化成鑄劍的銅汁。
譚小枚的九尾印記突然離劍飛出。殘魂凝聚的虛影抱住即將消散的劉玄,狐火順著龍鱗縫隙鑽入骨髓。劇痛中,劉玄窺見鼎爐底部的真相——血池深處沉睡著三百具與自己容貌相同的屍骸,每具屍骸心口都插著半截青鸞劍碎片。
“用往生咒逆煉劍魂!“殘魂指引劉玄抓住池中鎖鏈。龍筋鎖鏈觸及琉璃骨的瞬間,鼎爐內壁的《畫皮經》文字突然倒流,那些朱砂符咒化作血蛇鑽入劉玄七竅。他的雙瞳突然映出截然不同的畫麵:左眼看見母親正在古廟碑文前剜心飼劍,右眼卻是三長老用青銅汁液在鼎爐外勾勒換命陣。
血池突然結冰。青鸞劍在冰層下發出悲鳴,劍柄豎瞳中浮現出譚小枚消散前的最後記憶——她在槐花雨中捏碎的半塊梳妝鏡,此刻正嵌在鼎爐底部的陣眼處。劉玄的龍爪刺入冰麵,觸碰鏡麵的刹那,整座血池開始倒流。
青銅棺槨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中,那具與劉玄同源的屍骸睜開豎瞳,腐爛的指尖點向他眉心月光石。九尾印記暴漲,殘魂化作火網兜住屍骸,卻在觸碰瞬間被反噬——屍骸心口的劍碎片上,赫然刻著劉玄母親的名字。
鼎爐火焰轉為漆黑。劉玄的琉璃骨已被煉化大半,他透過殘缺的肋骨看見恐怖景象:血池底部連通著二十年前母親生產的廂房,產床下的換骨陣正在抽取自己新生的龍魂。青鸞劍突然從冰層射出,劍鋒穿透他的胸腔,將正在剝離的龍魂釘回琉璃骨。
“原來劍鞘才是真正的宿主...“劉玄嘔出金血,血液在冰麵繪出完整的鏡月之匙。當鑰匙形態成型的刹那,血池四周升起九尊石像,每尊石像掌心都托著被青銅汁液包裹的心髒——那些心髒的跳動頻率,正與萬裏之外古廟中的母親碑文同步。
譚小枚的殘魂突然凝實。她最後的狐尾卷住青鸞劍柄,將劍鋒引向青銅鼎爐的缺口。劍身刺入的瞬間,鼎耳龍筋鎖鏈突然活了過來,纏住劉玄的龍翼將他拽向爐心。烈焰舔舐琉璃骨的劇痛中,他看見鼎內懸浮的三百劍碎片正在重組,而每塊碎片上映出的,都是自己被不同方式剜心的場景。
血池冰層轟然炸裂。九十九個持劍幻影同時躍入鼎爐,他們的血肉在蒼藍火焰中交融,逐漸凝成新的劍坯。劉玄的龍鱗開始片片剝落,每一片墜落的鱗甲都化作月光石嵌入劍坯。當最後一片龍鱗離體時,他聽見鼎外傳來母親的呼喚——那聲音來自古廟碑文中封印的殘魂。
“玄兒,劍成之時,因果重置...“母親的聲音被突然爆發的血浪淹沒。劉玄在徹底融化前,用最後的力量將鏡月之匙刺入劍坯。鼎爐突然寂靜,三百道時空裂隙同時顯現,每個裂隙中都伸出青銅鎖鏈纏住劍身。
九尾印記突然迸發強光。譚小枚的殘魂裹著半塊梳妝鏡衝入劍坯,鏡麵映出的卻不是劍形,而是浪琴山崩塌時深埋的地脈星圖。當第一縷星輝滲入劍鋒時,整座青銅鼎爐突然透明化,露出底部駭人的真相——血池最深處浸泡的,竟是三百年前聖女被剝皮後完整的胎兒屍身!
那具屍身額間的星紋,與劉玄後頸胎記完全契合。
胎兒屍身額間的星紋突然裂開,湧出暗金血液。劉玄殘存的意識在劍坯中震顫,他看見那些血液順著青銅鎖鏈逆流,竟在三百道時空裂隙間織成蛛網。蛛網中央懸掛的琥珀色豎瞳,正是青鸞劍柄缺失的劍璏。
“哥哥,斬斷輪回!“譚小枚的殘魂突然從劍坯中剝離。她化作九尾天狐虛影撲向蛛網,每根狐毛都燃著星火。當狐爪觸及豎瞳的刹那,血池底部的胎兒屍身突然睜眼,腐爛的嘴唇翕動著念出《畫皮經》禁咒。
整座鼎爐劇烈震顫。劉玄的琉璃骨徹底融化,卻在劍坯中凝成新的劍脊。那些嵌入劍身的月光石突然爆裂,迸射的星輝裏浮現出母親在古廟碑文前的身影——她正用天狐尾骨筆,將半枚鏡月之匙刻入自己的脊椎。
“玄兒,劍成則咒解!“母親的殘魂突然轉頭望來。劉玄的劍魂突然明悟,他操控劍坯撞向蛛網中央的豎瞳。當劍鋒刺入瞳孔時,三百時空裂隙同時收縮,將蛛網煉化成劍鞘表麵的逆鱗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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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兒屍身突然爆發出尖嘯。血池底部裂開深淵,九尊石像托著的心髒突然炸開,湧出的青銅汁液在空中凝成三長老的麵容。那張麵容張開巨口,竟將整座青銅鼎爐吞入腹中。
“宿主終究是爐中薪柴。“三長老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劉玄的劍魂在黑暗中看見駭人景象:自己每世輪回的屍骸正被青銅汁液腐蝕,而那些腐蝕產生的黑霧,正在重塑青鸞劍缺失的劍格。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照亮黑暗。殘魂裹著半塊梳妝鏡撞向劍格,鏡麵映出的竟是浪琴山地脈深處——那裏埋著三百具天狐聖女的石棺,每具棺槨都延伸出龍筋鎖鏈,纏繞著中央的青銅碑文。
“用星圖重鑄劍意!“殘魂指引劍魂穿透鏡麵。劉玄的劍鋒觸及碑文時,那些篆刻的縛龍咒突然活了過來,咒文化作血色雀鳥融入劍身。當最後一隻雀鳥消失時,劍格處突然睜開第三隻豎瞳,瞳孔深處封印著母親臨終前被篡改的記憶——
二十年前雨夜,三長老用換骨術將龍胎植入孕婦體內時,真正的劉玄早已胎死腹中。此刻劍魂震顫,劉玄終於看清自己的本源:他是聖女被剝下的龍皮,經九世輪回煉化的人形劍鞘。
胎兒屍身突然躍入深淵。血池開始沸騰蒸發,凝成實質的怨氣化作劍穗纏繞劍柄。三長老的青銅麵容開始龜裂,裂縫中湧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星紋鎖鏈。
“青鸞泣血,方證大道。“母親的殘魂突然與劍魂共鳴。劉玄的劍意突然暴漲,劍鋒挑破黑暗時,整座鼎爐從內部炸裂。飛濺的青銅碎片中,三百世輪回的屍骸同時伸手抓住鎖鏈,將三長老的靈魄拽向劍鋒。
譚小枚的殘魂在最後一刻融入劍穗。九尾狐火點燃怨氣凝成的絲絛,當劍穗觸及三長老靈魄的刹那,整把青鸞劍突然透明化——劍身內流轉的不再是血紋,而是被煉化的時空長河。
胎兒屍身突然在劍尖顯形。它腐爛的指尖點向劍柄豎瞳,試圖將劉玄的劍魂逼出。就在這時,萬裏之外古廟中的碑文突然投射星光,母親殘存的最後靈力化作梳妝鏡虛影,將胎兒屍身封入鏡中。
“鏡月雙生,因果輪回。“三長老的靈魄突然狂笑。他的身軀在劍鋒下消散成煙,那些煙霧卻滲入青銅鎖鏈,在劍身表麵凝成新的《畫皮經》禁咒。劉玄的劍魂突然劇痛,他看見劍格豎瞳中浮現的畫麵:自己正抱著青鸞劍走入古廟,而廟中等待的竟是三百年前完整無損的天狐聖女。
血池徹底幹涸。青銅鼎爐的殘骸化作粉塵消散,露出底部深埋的青銅祭壇。祭壇中央的凹槽與青鸞劍完美契合,當劍身歸位的刹那,整座浪琴山遺址突然升起九十九道星輝。
劉玄的劍魂突然被扯出劍身。他在虛空中看見驚悚真相:自己新生的琉璃骨不過是劍鞘,真正的青鸞劍竟是那具胎兒屍身額間的星紋所化。譚小枚的殘魂從劍穗中飄出,最後的狐火點燃了祭壇邊緣的青銅燈盞。
燈焰照亮祭壇銘文。那些文字記載著比《畫皮經》更古老的秘辛——浪琴山本是龍族劍塚,每柄古劍都需用九世劍鞘的血肉澆鑄。劉氏先祖為破此局,將天狐聖女煉成第一柄人形劍鞘,卻反被劍意侵蝕,世代淪為鑄劍爐鼎。
“原來我們都是劍奴...“劉玄的劍魂發出龍吟。祭壇突然翻轉,露出底部深埋的劍塚,三百柄青銅古劍同時震顫,劍鋒所指正是青鸞劍所在的方位。
母親的聲音突然從古廟傳來。碑文投射的星光在祭壇上拚出殘缺星圖,缺失的部分正是劉玄後頸的胎記。當他的劍魂觸及星圖時,青鸞劍突然分解重組——劍鋒化作龍角,劍脊凝成狐尾,劍格豎瞳分裂成雙重瞳孔。
三長老消散處的煙霧突然凝實。那些煙霧裹挾著《畫皮經》禁咒滲入劍塚,三百古劍同時飛出,劍鋒竟都指向劉玄的劍魂。譚小枚的殘魂突然化作火網,卻在觸及古劍時被劍意反噬——每柄古劍的劍穗,都係著曆代天狐聖女的尾尖骨。
“哥哥,用我的名字斬斷宿命!“殘魂在消散前將真名刻入劍魂。劉玄的龍瞳突然淌出血淚,青鸞劍感應到真名之力,竟將三百古劍盡數吞噬。當最後一道劍意融入劍身時,整座劍塚突然塌陷,露出底部深埋的真相——
青銅祭壇之下,三百天狐聖女的石棺圍成星陣。陣眼處懸浮的並非法器,而是半枚染血的梳頭篦,篦齒間纏繞的青絲,與劉玄新生時的胎發一模一樣。
欲知後事,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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