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殘魂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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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頭篦齒間纏繞的青絲突然繃直,將劉玄的劍魂拽入星陣。三百具石棺同時開啟,棺中湧出的並非屍氣,而是凝結成冰晶的月光。當劍魂觸及篦齒的刹那,篦背上暗紅的血漬突然活了過來,化作細小的文字爬滿青鸞劍身。
    “哥哥,看石棺底部!“譚小枚殘存的狐火突然在劍穗中爆燃。劉玄的劍意掃過棺槨,發現每具石棺內壁都刻著星圖,而那些星軌的轉折處,赫然鑲嵌著曆代天狐聖女的尾椎骨。
    篦齒突然斷裂。半枚梳頭篦墜入星陣中央,青絲如蛛網般纏住劍魂。劉玄的龍瞳突然刺痛,他看見自己的胎發正在與青絲融合,那些發絲末端連接著石棺底部的暗格——每個暗格裏都蜷縮著嬰兒屍骸,額間星紋與青鸞劍格處的豎瞳如出一轍。
    星陣突然逆轉。三百道月光匯聚成光柱,將劉玄的劍魂釘在陣眼。光柱中浮現出母親殘魂的虛影,她手中的天狐尾骨筆正在虛空繪製《畫皮經》末章——那些朱砂文字墜落時,竟化作血雨淋在石棺表麵。
    “玄兒,接骨為契!“母親突然折斷尾骨筆。半截筆杆飛入劍魂眉心,劉玄驚覺自己的劍意正在被篡改。青鸞劍突然分解成三百碎片,每片劍刃都嵌入一具嬰兒屍骸的額間,而那些屍骸胸腔內跳動的,竟是曆代聖女生剜出的心髒。
    石棺突然閉合。星陣中升起九盞青銅燈,燈焰裏躍動著譚小枚消散前的狐火。劉玄的劍魂被青絲纏繞著拖向主棺,棺蓋移開的刹那,他看見三百年前的聖女遺體——她腐爛的掌心中握著半枚梳頭篦,篦齒間纏繞的青絲另一端,竟連接著自己新生時的臍帶。
    “宿主歸位,劍塚重開。“三長老的聲音從星陣地底傳來。劉玄的劍魂突然被青銅汁液包裹,那些液體順著青絲逆流,竟在主棺表麵凝出新的《畫皮經》。經文中飄落的字符鑽入石棺縫隙,將嬰兒屍骸煉化成青銅傀儡。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暴漲。殘存的火苗點燃青鸞劍穗,劍穗末端的九尾印記突然活了過來,化作虛影撲向主棺。當狐爪觸及聖女遺體的刹那,整座星陣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埋的往生河——河水中沉浮的並非亡魂,而是密密麻麻的劍鞘殘骸。
    “哥哥,河道第七個彎!“狐火虛影突然碎裂。劉玄的劍魂順著指引望去,隻見河灣處的漩渦中,半具琉璃骨架正握著殘缺的青鸞劍。那骨架的脊骨處,赫然刻著母親未完成的往生咒。
    星陣徹底崩塌。劉玄的劍魂墜入往生河,青銅汁液開始侵蝕他的意識。在即將沉淪之際,主棺中的聖女遺體突然睜眼,腐爛的指尖點向虛空——三百石棺中的嬰兒屍骸同時啼哭,聲波震碎了纏繞劍魂的青絲。
    往生河水突然倒卷。劉玄的劍魂被衝上河岸,岸邊矗立的青銅碑文正滲出暗金血液。當他的劍意觸及碑文時,那些篆刻的文字突然重組,竟顯現出二十年前產房中的場景——母親抱著死胎哭泣時,三長老正將聖女遺骸的指骨塞入嬰兒口腔。
    “原來這才是換骨術...“劉玄的劍魂震顫。碑文突然裂開,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星輝,那些光芒在空中凝成半卷《養劍錄》。書頁翻動的刹那,往生河中的劍鞘殘骸突然躍出水麵,每具殘骸都延伸出鎖鏈纏住青鸞劍碎片。
    主棺中的聖女突然坐起。她腐爛的胸腔內傳出嬰啼,三百石棺應聲開啟,嬰兒屍骸爬出棺槨,臍帶自動連接成劍陣。劉玄的劍魂突然被吸入某個屍骸額間,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與這個死嬰融合。
    “以魂飼劍,方證永恒。“三長老的虛影從河底升起。他手中握著的竟是完整的梳頭篦,篦齒刺入虛空時,往生河突然改道,將劉玄的劍魂衝向河底的青銅熔爐。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從熔爐中迸發。殘存的火苗裹住劍魂,在爐壁上灼出星圖缺口。劉玄趁機衝出熔爐,卻見爐外景象駭人——往生河兩岸跪滿無頭石像,每尊石像手中都捧著青鸞劍的仿製品,劍鋒所指皆是自己的劍魂。
    主棺突然炸裂。聖女的遺骸化作粉塵飄散,粉塵中浮現出完整的鏡月之匙圖騰。當圖騰觸及青鸞劍時,往生河水突然沸騰,河中劍鞘殘骸開始融合,逐漸凝成新的劍塚。
    “哥哥,斬斷臍帶!“微弱的狐火突然照亮某尊石像。劉玄的劍意掃過,發現那尊石像的麵容竟是少年時的自己,而石像手中捧著的並非仿劍,而是半截染血的臍帶。
    劍魂突然劇痛。劉玄發現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那些連接嬰兒屍骸的臍帶,此刻正通過星陣吸取他的劍意。往生河底突然升起青銅祭壇,壇上擺放的竟是母親當年分娩用的產床,床板縫隙中滲出暗金血液。
    三長老的虛影突然凝實。他手中的梳頭篦刺入產床,篦齒間青絲突然暴漲,將劉玄的劍魂釘在床板。當第一滴暗金血液觸及劍魂時,往生河兩岸的石像突然轉頭,三百道劍意同時刺向動彈不得的劉玄。
    在劍意刺入劍魂的刹那,產床縫隙滲出的暗金血液突然沸騰。劉玄的龍瞳突然淌出血淚,那些血液在虛空中凝成母親臨終前未繪完的星圖。當劍意觸及星圖時,往生河突然靜止,河底浮出九盞青銅燈,燈芯竟是譚小枚消散的狐尾尖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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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記住我的真名!“狐尾燈芯突然爆燃。火光中浮現出梳頭篦的完整形態——那根本不是篦子,而是用聖女尾骨煉製的密鑰。劉玄的劍魂突然掙脫青絲束縛,他抓住密鑰刺向產床,床板轟然碎裂,露出下方深埋的青銅匣。
    匣中躺著的並非法器,而是三百年前聖女分娩時的臍帶。那截幹枯的臍帶突然活了過來,纏繞住青鸞劍碎片,竟將三百嬰兒屍骸額間的劍刃盡數拔出。屍骸突然同時啼哭,聲波震碎了往生河兩岸的石像。
    三長老的虛影突然扭曲。他手中的梳頭篦開始崩解,篦齒化作星紋鎖鏈纏住自身。“宿主不得違逆...“話音未落,青銅祭壇突然翻轉,將他的靈魄壓入河底。祭壇表麵浮現的《養劍錄》文字突然倒流,那些記載著換骨術的篇章正在被星圖抹除。
    劉玄的劍魂突然被吸入青銅匣。他在匣內看見駭人真相——自己的胎發與聖女臍帶編織成劍穗,而那劍穗末端係著的,竟是母親被剜出的心髒。心髒表麵刻滿往生咒,每個咒文轉折處都嵌著月光石碎屑。
    往生河突然改道。河水衝刷著劍塚,將三百劍鞘殘骸衝成沙粒。譚小枚的狐火突然從沙粒中重生,火光裏浮現出她最後的記憶畫麵:七歲那年躲在祠堂房梁時,她看見三長老正用青鸞劍碎片在劉玄後背刻下胎記。
    “原來你早已知曉...“劉玄的劍魂震顫。狐火突然包裹住青銅匣,火焰中傳來譚小枚的輕笑:“哥哥,我本就是為你而生的劍穗啊。“
    匣中的臍帶劍穗突然暴漲。三百嬰兒屍骸的臍帶自動斷裂,在空中交織成網。當劍穗觸及網心時,往生河底升起九十九尊青銅碑,碑文記載的竟是曆代宿主被迫簽訂的血契——每份契約的落款處,都按著劉玄不同世代的掌紋。
    三長老的慘叫從河底傳來。他的靈魄被血契反噬,正化作青銅汁液滲入碑文。劉玄的劍魂突然明悟,他操控青鸞劍碎片刺向自己的胎記。當劍鋒觸及皮膚的刹那,整條往生河突然倒流,將劍塚衝入虛空裂隙。
    母親的聲音突然從裂隙中傳來。劉玄看見她殘魂抱著死嬰躍入熔爐,爐中沸騰的竟是自己的胎血。當死嬰觸及胎血時,青鸞劍突然完整現世——劍格處的豎瞳分裂成雙,左眼映出宿命,右眼照見輪回。
    青銅匣突然炸裂。臍帶劍穗纏繞住劉玄的劍魂,將他拽向虛空裂隙。在穿越裂隙的瞬間,他看見三百年前的聖女正在繪製星圖,而她所用的顏料,竟是未來曆代宿主的胎發。
    “該終結了。“劉玄的劍魂突然暴漲。青鸞劍自動歸鞘,劍鞘表麵浮現出完整的鏡月之匙。當鑰匙插入虛空時,往生河突然幹涸,河床露出深埋的真相——整條河道竟是用曆代宿主的脊骨鋪就。
    譚小枚的狐火突然凝成實體。她殘缺的狐魂握住劍柄,將青鸞劍刺入自己的心口。當劍鋒透體而出的刹那,往生咒突然逆轉,那些被血契束縛的宿主殘魂紛紛解脫,化作星火融入劍身。
    “以我殘魂,助你斬枷。“譚小枚在消散前輕笑。她的狐尾尖毛突然嵌入劍格豎瞳,青鸞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清鳴。劍意掃過之處,青銅碑文盡數碎裂,露出底部真正的銘文——每塊碑石內部都封存著半枚月光石,石芯包裹著宿主的胎衣。
    三長老的靈魄突然從碑石裂縫逃出。他的身軀已化作青銅傀儡,胸腔內跳動的竟是青鸞劍的仿製品。劉玄的劍意突然分化成三百道,每道劍光都刺向一個時空裂隙中的“自己“。
    當最後一道劍光消散時,往生河遺址升起新的青銅碑。碑文記載的不再是血契,而是母親用胎血寫就的《破枷書》。劉玄的劍魂觸及碑文時,整座劍塚突然收縮成劍穗,而那劍穗的編織紋路,正是譚小枚消散前用真名刻下的往生陣。
    虛空裂隙突然閉合。劉玄的新生軀體從青銅匣中走出,手中的青鸞劍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眉心一道星紋。當他觸碰星紋時,萬裏之外的古廟突然傳來鍾鳴——母親殘魂守護的青銅碑文,此刻正浮現出新的預言:
    “宿主涅盤日,九尾照歸途。“
    欲知後事,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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