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魚尾抽在江楓滿是泥濘的臉上，江楓吃痛立刻睜開眼。
    一條粉色的魚在他腦袋邊，抬起魚尾正準備再次拍來。
    見狀，江楓立刻伸手抓住。
    魚尾被抓住，那條魚頓時回過頭來看向江楓。
    江楓：“……”
    這魚，尾巴是紅的，身子卻是金色，甚至那腦袋根本不像魚頭。
    哪有魚長著犄角。
    “既然食材到手，你趕緊洗洗下鍋吧。”
    聽到聲音，江楓看向王鬥沉默許久，一個鯉魚打挺站起，提著魚便向小河邊走去。
    王鬥見狀笑道：“我說的洗洗指的是你，不是魚。”
    江楓：“……”
    他看向那魚，幹淨的放光確實沒有洗的必要。
    遂丟下魚，獨自走向河邊。
    在河邊蹲下，江楓才發現水麵印著的臉沾滿了泥印。
    他捧起一把水正準備清洗時，忽然愣住。
    王闕。
    這個人……
    “王闕是誰？”
    “什麽？”閉目養神的王鬥沒太聽清楚。
    “我說王闕是誰？”
    江楓蹲在河邊，頭也沒回的重複道。
    “哦……王闕啊……”
    王鬥這回聽清楚了，歎了口氣，“他也是個可憐人，都是我的錯……”
    “錯在哪裏？”江楓問道。
    王鬥：“……”
    “該吃飯了。”
    “……”
    聽到這話，江楓快速洗了臉，提著魚走進屋裏。
    十分鍾後，江楓端出一份新鮮的魚湯，放在王鬥早已準備好的桌子上。
    桌上碗筷已經備好。
    王鬥夠著鼻子聞了聞，讚道：“不錯，王橋可不會做如此美味的魚湯。”
    江楓默然，幽幽開口，“說吧。”
    王鬥拿起碗，撈了滿滿一碗魚肉笑嗬嗬道：“食不語，先吃魚。”
    “……”
    王鬥將裝滿魚肉的碗推給江楓，然後又拿起一個碗盛了些湯慢慢喝著。
    盯著那滿滿一碗魚肉，江楓猶豫片刻，大口大口吃起來。
    在那淤泥中掙紮，確實餓了。
    看到江楓狼吞虎咽的模樣，王鬥笑道：“你曾經吃過一種魚對身體相當有好處，幸好你沒有吃魚肉，不然今日這份機緣可是拿不到了。”
    說著，王鬥歎息一聲，“給你魚的人，相當了不起啊。”
    “那不是廢話嗎？”江楓嘟囔道。
    餘音，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人。
    到目前為止，仍然是。
    “食不語，繼續吃。”
    “那你還說話？”
    “規矩是給晚輩定的。”
    “……”
    江楓吃完，王鬥又給他盛了一碗。
    “我飽了。”
    “不，你沒飽，這條魚還剩下許多。”
    “……”
    最後所有的魚肉都進了江楓肚子，王鬥則是喝了些湯，將剩下的都倒掉，包括那些魚刺。
    江楓默然，這些魚刺，好像比不上當初的那些。
    王鬥似乎知道他所想，笑嗬嗬道：“魚龍這種生靈，外強中幹，魚刺反而是弱點，不過……”
    “你的弱點倒是被補齊了，王橋可沒有你這樣的運氣。”
    江楓：“……”
    這就是姐姐當初不讓他吃魚肉的原因麽，有更好的在等他。
    這一碗魚肉下肚，江楓居然有些想吐的感覺，甚至感覺都長胖了些。
    有些吃撐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心。
    都說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可這一碗魚肉下肚，機械也不過如此。
    桌椅已然消失，王鬥遞給江楓一把躺椅，示意他也躺下。
    江楓搖搖頭，“吃飽了，站會。”
    “……”
    “你剛剛說的魚肉，其實我後來也吃了。”江楓說道。
    重溟海一戰，蘇畫扇給他帶來了魚肉。
    “嗬嗬，所以老夫才說給你魚的人了不起，若你當時吃，那些魚肉會改造你的血肉，但你在重溟海的時候，已經骨骼盡碎，魚肉自然是先修複骨骼。”
    江楓好奇道：“你不知她？”
    王鬥搖頭，“知曉有這麽個人，但看不清。”
    “想來她對上我，也是如此。”
    江楓鄙視道：“吹牛比吧你就。”
    王鬥一愣，吹胡子瞪眼道：“你怎能長外人誌氣？”
    “咱們也不是自己人啊？”江楓有些懵，這話說的。
    王鬥笑道：“不論是王橋還是王闕，都喊我一聲爺爺，你也可以這麽喊！”
    “喊你大爺！”
    “……”
    “我可以幫你登仙。”
    江楓一愣，糾結道：“喊一聲前輩也還可以。”
    王鬥搖搖頭，“不夠。”
    “老頭，過分了！”
    “這個稱呼不錯……”
    “……”
    江楓深吸一口氣，在王鬥身邊坐下。
    “老頭，說說吧。”
    “嗯，讓我想想從何說起。”
    “……”
    王鬥沉默許久，才笑道：“你這一路走來，沾的都是餘火的光，拋開她不談，你孑然一身，有些可憐，所以我才喚你至此。”
    江楓一愣，低聲道：“我還有黑蛋和白大人。”
    “他們確實不錯，但妖與人終究有別，幫不了你太多。”
    江楓搖頭，“我覺得已經夠了。”
    “不，不夠，對於餘火，你心中始終沒有把握不是嗎？”
    江楓皺眉，“你……”
    “嗬嗬……”王鬥笑了聲，繼續道：“兩儀山的魚龍九變，歸墟海的靈毒和螢火，鳳鳴洲失而複得的三生石，千鯉海的從龍璿，五重天及時出現的雨犬……等等。”
    “江楓，你就沒想過，為何會這麽巧嗎？”
    “兩儀山和魚龍九變完全沒有關係，歸墟海若是有靈毒那些生靈早變異了，鳳鳴洲的三生石早已遺失在鳳鳴淵深處……”
    “這些事情你當時可能沒有多想，如今想來不覺得太過巧合了麽？”
    江楓默然，喃喃道：“或許因為我是主角？”
    “放屁，修仙一途，人人都是主角，可是……”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主角也會死的。”
    江楓：“……”
    “嘖，你該不會想說這些都是你弄的吧，你當自己是神明麽？”
    江楓的語氣有些鄙視。
    王鬥則是笑嗬嗬的點頭，“說的不錯，老夫曾經確實以為自己是。”
    “曾經？”江楓瞬間抓住了重點。
    “嗯，曾經以為是，可後來發現是我想多了……”
    “……”
    說著，王鬥伸手屈指一彈，天空陰暗下來，有星辰若隱若現。
    “曾經老夫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後來才明白自己不過這漫天星鬥之一。”
    江楓撓撓腦袋，“講重點。”
    王鬥一愣，幽幽道：“老夫曾嚐試用泥捏人。”
    聽到這話，江楓懵逼的問，“成功了？”
    王鬥自豪的笑笑，“自然，但隻成功了一個……”
    “老夫準備了兩個靈魂，卻隻能捏出一具身體。”
    “我欲效仿女媧捏人，後來才明白，對於那般神隻來說，我不過一粒塵埃而已。”
    江楓愣住，嗤笑道：“你咋這麽牛批呢？”
    還效仿女媧？
    王鬥看著江楓笑道：“因為我啊，乃是第一個踏上修仙的人，自然是狂妄了些。”
    江楓：“……”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