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前夜的教學樓泛著藍光，蘇明璃正用祖母綠懷表給泡麵計時。
    雷克斯看著實驗台上那碗用薛定諤方程煮出的老壇酸菜麵，湯底裏漂浮的量子玫瑰花瓣正隨著海森堡不確定性原理忽隱忽現。
    "根據廣義相對論，"明璃突然把筷子插進麵湯，漣漪中浮現出黑洞模型，"泡麵在第十一分鍾後會進入事件視界——也就是俗稱的坨掉臨界點。"
    雷克斯的鋼筆尖在策劃書上洇出墨跡。
    他發現自己竟認真思考起少女關於"用黎曼猜想重塑麵條分子結構"的提案，就像上周莫名同意她將阿瑞斯之手改造成自動削筆器。
    天文館穹頂亮起的刹那，雷克斯的鏡片映出三千光年外的玫瑰星雲。
    他聽見身側的明璃發出幼貓般的驚歎聲，翡翠色瞳孔裏流轉的星軌竟與投影儀上的脈衝星同步率高達92.3。
    "獵戶座大星雲在哭泣哦。"少女突然握住他手腕，體溫透過襯衫灼燒皮膚，"你聽，氫原子譜線正在演奏《安魂曲》第三樂章。"
    警報聲撕裂夜空時，雷克斯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看見自己上周藏在展櫃夾層的黑暗能量球正在暴走，而明璃襦裙上的星月紋路突然開始逆時針旋轉。
    "幫我拿三號反物質鉗！"明璃的銀鈴發帶纏住失控的引力波模擬器，裙擺掃過雷克斯僵硬的指尖，"或者唱段《魔笛》夜後詠歎調——帕帕基諾的銀鈴音階能中和次聲波！"
    雷克斯發現自己在用意大利語哼唱兒歌，這是五歲被綁架到西西裏島時學的民謠。
    明璃異色的雙瞳突然亮如超新星爆發，祖母綠懷表懸浮在他們之間，表盤裂痕裏滲出1517年馬丁·路德張貼《九十五條論綱》時的晨光。
    時空裂縫吞噬展台的瞬間，雷克斯本能地護住少女後腦。
    明璃發間沉水香混著硝煙氣息鑽入鼻腔，他驚覺自己魔戒上的血腥味正被某種拓撲結構溫柔包裹，像她今早塞來的用傅裏葉級數烘烤的杏仁瓦片。
    "抓到你了。"明璃指尖點在他劇烈起伏的胸口，琥珀色瞳孔裏映出他來不及藏好的恐慌，"你的心髒剛剛完成一次超新星爆發呢。"
    修複艙啟動時，雷克斯看見少女用回形針改造的克萊因瓶收集星雲碎片。
    她哼著《藍色多瑙河》給量子玫瑰澆水，發梢銀鈴隨著修複儀頻率輕顫，裙角還沾著他昨夜剿滅敵對勢力時染上的硝煙。
    "時空曲率餅幹要焦了。"明璃突然將測溫槍指向他眉心，"雷同學現在的表麵溫度足夠煎溏心蛋哦。"
    她轉身時懷表鏈勾住他襯衫第二顆紐扣，1912年的月光再次從裂縫滲出，這次他看清泰坦尼克號甲板上有道與自己九分相似的側影。
    暴雨突至的黃昏，雷克斯在音樂教室彈錯第三個音符。
    他看見明璃用麥克斯韋方程組給鋼琴調音，裙擺上的星月暗紋隨《月光》第三樂章起伏，祖母綠懷表正在給g大調弦樂四重奏做頻譜分析。
    "你的左手無名指在顫抖。"明璃突然將草莓慕斯喂到他唇邊，"比上周練習《鍾》的時候多出0.7赫茲的焦慮頻率。"
    她指尖殘留的茶香滲入琴鍵縫隙，雷克斯發現暴走的魔性能量竟隨著李斯特的琶音漸弱。
    午夜的天文台，雷克斯看著培養皿裏的量子玫瑰吞噬暗物質。
    明璃把泡麵恒星殘骸捏成彭羅斯階梯，突然指著他的領口說："意大利文情書第二段的語法錯誤修正好了哦。"
    雷克斯在少女眼底看見自己昨夜焚燒罪證時的火光的倒影。
    他伸手想觸碰她睫毛上凝著的星塵，卻隻接到片用傅裏葉公式烤製的杏仁瓦片，裂痕形狀恰好是他上周撕毀的黑龍幫交易路線圖。
    離開展廳時，雷克斯在紀念品商店發現枚破碎的星軌儀。
    玻璃碴間夾著張泛黃紙片，上麵是明璃的字跡："當觀測者成為被觀測對象，泡麵恒星的坍縮就產生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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