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過食堂的玻璃窗，林小滿戳著盤子裏愛心形狀的煎蛋，餘光瞥見餘皓正在偷換她的豆漿杯。
    他衛衣兜帽裏露出灰圍巾一角，右手虎口的201墨痕被創可貼遮住。
    "今天的糖分超標警告。"餘皓突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傾身舔掉她唇邊的草莓醬。
    鄰桌傳來勺子掉落的脆響，鍾白緊緊捂著眼睛大喊："你們注意點啊！這裏還有其他人！"
    小滿害羞的攥緊繡著胡蘿卜的餐巾，發現他把自己那杯無糖豆漿換了過來。
    餘皓正用手機拍她泛紅的耳尖，鏡頭突然轉向自己："這張叫《飼養員與炸毛兔》"，屏幕裏是他偷親時抓拍的殘影。
    暴雨在午後來臨，小滿推開畫室門時，看見餘皓正對著筆電發呆。
    頁麵停留著巴黎攝影工作室的邀約郵件，腳邊的行李箱上貼著還沒有撕掉的托運單。
    "下月開始的實習期..."餘皓合上電腦時，鋼筆墨水染黑了袖口。
    小滿蹲下用手帕幫他擦袖口，突然聽見頭頂傳來輕笑："舍不得我啊？"
    他揉亂她劉海的手在抖，還安慰道："放心，會給你寄塞納河畔的落葉來當書簽。"
    夜雨敲打著窗欞，小滿修改著參賽畫作。突然調色板上的鈷藍混進一滴淚，畫中餘皓的側臉暈染成模糊的霧，她想自己有點想他了。
    手機屏幕亮起，顯示有十二次未接來電，最後畫麵定格在淩晨三點的語音留言：「小迷糊，陽台曇花開了」
    因為她沒有接電話也沒有回複信息，所以實習風波發酵成冷戰。
    餘皓開始頻繁缺席社團活動，朋友圈裏更新著機場晨曦與陌生城市的霓虹。
    小滿心情煩躁的撕掉第七張速寫紙時，路橋川遞來餘皓落在教室的拍立得。
    發現他拍的都是自己，最後一張照片是她在食堂打盹的側臉，背後潦草寫著「今日糖分：三顆草莓醬吻」
    初雪降臨的那晚，小滿在畫室通宵趕稿。
    暖氣片突然發出異響，餘皓裹著風雪撞進來，黑色大衣沾滿慕尼黑機場的霜。
    "他們讓我拍冬季時裝周..."他扯鬆領帶露出鎖骨間的櫻花項鏈，"但我更想拍這個。"
    手機相冊滑過三百二十六張偷拍照，最後是張皺巴巴的機票——改簽日期用紅筆圈著平安夜。
    雪花在睫毛上融成水滴，餘皓突然蒙住她眼睛："閉眼數三下。"
    黑暗中有金屬碰撞的輕響，小滿感到耳垂被冰涼的東西觸碰。
    "賠你的。"餘皓舉著鏡子，櫻花耳釘變成雪花造型，內側刻著德文「eigkeit」。
    他通紅的鼻尖蹭過她凍僵的手背："這是永恒的意思...喂你哭什麽啊！"
    雪地上突然綻開出大團光暈，餘皓支起三腳架拉她入懷。
    延時攝影記錄著雪幕中的親吻，曝光過度的畫麵裏，他睫毛上的雪粒融成細碎銀河。
    而小滿終於發現，他行李箱最底層塞著那條起球的灰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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