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挾著鹹澀的晨露撞開窗戶，森島綾在戰術板上勾畫完最後一筆時，平等院鳳凰的球拍已經抵住她後腰。
    他身上的海水味混著新鮮的血腥氣，顯然又是徹夜在海裏練習那個禁忌的發球。
    "雙打？"他冷笑的震動順著拍框傳來，"老頭子腦子被海蠣子糊了？"
    綾反手將分析報告拍在他胸口。紙頁間滑落的照片讓平等院瞳孔驟縮，那是昨夜德國隊秘密訓練的偷拍照，施耐德與qp背靠背的站位完美封鎖所有死角。
    "你的"海盜"需要35秒蓄力。"她點著視頻截圖裏他發球前習慣性轉拍的動作，"足夠對手拿下兩局。"指尖劃過他青筋暴起的小臂，"而我的數據預判..."
    球拍突然劈碎戰術板，木屑紛飛中綾被按在牆上。
    平等院的拇指按著她頸間的源石項鏈，鋒利的棱角刺入皮膚："敢指揮老子？"
    血腥味隨著他的低語蔓延，"不如先讓我看看，優等生的截擊能不能接住三成力的殺球。"
    訓練場的照明燈在暴雨中忽明忽暗。綾站在發球線外，看著平等院將五顆網球同時拋向高空。
    這是改良過的"深海漩渦"，球速在雨中扭曲成詭異的軌跡。她握緊昨夜特製的鬆脂護腕，樹脂香氣混著血腥味衝入鼻腔。
    第一球擦破耳際時，綾想起挪威沉船裏的實驗數據。
    那些靛藍色菌絲在鬆脂作用下會朝光源生長，就像此刻平等院的殺球總偏向她左肩舊傷，那是他潛意識標記的獵殺坐標。
    "太慢了！"第五次被擊飛球拍後，平等院掐著她脖子拎到網前。
    雨水衝刷著他鎖骨處潰爛的注射孔，靛藍色液體混著血水在腳下匯成詭異的溪流，"這就是你的對策？"
    綾突然咬開襯衫紐扣，源石貼著他傷口按下去。
    平等院悶哼著鬆手，看見菌絲正從自己體內瘋狂湧向礦石，在皮膚表麵織成發光的脈絡。
    劇痛化作快感席卷神經，他踉蹌著將少女壓上裁判椅，撕咬的吻帶著血腥與釋然。
    監控室的鬼十次郎切斷電源時，入江奏多正優雅地品嚐紅茶。"年輕人的交流方式真是熱情呢。"
    他擦拭著鏡片上濺到的雨水，"不過用菌絲導電來預判球路，森島小姐的創意值得點讚。"
    翌日清晨，綾在平等院宿舍發現被捏變形的護腕。
    鬆脂層裏嵌著枚貝殼碎片，內側刻著潦草的經緯度，正是挪威沉船的正確坐標。
    當她抱著航海圖撞開三船辦公室時，老教練正擦拭著祖父留下的舵輪模型。
    "二十年前我們找到鳳凰君時，"他轉動舵輪的手微微顫抖，"那些礦石正在吞噬他的細胞。"
    牆上的合影裏，少年平等院渾身纏滿繃帶，懷裏卻死死抱著冠軍獎杯，"所謂變異，不過是生物本能的求生。"
    暴雨夜的火光中，綾將改良的護腕套上平等院手腕。
    靛藍色菌絲在鬆脂作用下溫順地纏繞兩人交握的指尖，於皮膚上烙下藤蔓狀的光痕。
    平等院扣住她後頸完成"海盜號角"的瞬間，十顆網球同時在對方半場炸開彩虹狀的水霧，這是菌絲與鬆脂在雨中產生的光學折射。
    當德國隊的偵察機掠過海岸線，他們正在防波堤上分食一盒發黴的薄荷糖。
    平等院舔去綾唇角的糖渣時，暴風雨中亮起三十年來最明亮的北極光。綠輝映照著沉船坐標圖，像命運女神終於睜開的眼。
    "敢拖後腿就喂鯊魚。"他將生鏽的船錨項鏈掛上她脖頸，齒痕印在鎖骨的力道卻溫柔得不可思議。
    海鷗掠過世界杯倒計時牌時，綾在體檢報告寫下新結論：【共生反應達成率71】。
    平等院枕著她大腿沉睡的側臉褪去暴戾，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碎的影，宛如收攏羽翼的凶禽。
    入江奏多推開理療室門時，正看見少女將鎮靜劑換成葡萄糖。
    平等院在睡夢中攥緊她的衣擺，那是猛獸對馴獸師最誠實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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