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見證者惟願覆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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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非常……非常讓人生厭啊……迦德盧……”輕柔的,像是羽毛拂過一樣的聲音,然而卻好似淬了毒一樣,含著尖銳且難耐的殺意。
    “明明就是不知愛恨,心中隻有自己的家夥罷了……事到如今還非要冠冕堂皇的,為自己披一層為子複仇的假麵……迦葉波之妻,眾蛇之母,育有千子的迦德盧啊……你配嗎?”
    鬼丸國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單純的在發泄情緒一樣,擰眉的同時牽扯起唇角,露出了好似惡鬼一般陰鷙,且滿是嫌惡的神情,“上一次……我上一次這麽憎惡一個人,還是那個不夠格,但我彼時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祭品……”
    赤黑的靈力光焰,於是便順著鬼丸國綱青筋鼓起的右手,在那隻差毫厘便全部化作死寂的灰白色團塊上肆虐,幾乎隻是一錯眼的功夫,便將最後半點鮮活的淺灰吞沒,甚至將仍作猙獰惡形,並投以怨毒視線的迦德盧,也一並裹在了赤黑的光焰之中熬煎。
    “明明從來就沒有施予任何感情,甚至對其的態度連所有物都算不上,卻在這裏裝作一副慈母心態……真是讓人想吐。”
    鬼丸國綱的神情依舊是那副混合著憎惡的陰鷙模樣,“就算是我的那半個生物學父親,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隻是在給爺爺的書信裏提了一嘴……不會像你這種恬不知恥的惡心蟲豸一樣虛偽。”
    那本身就是依托著還未被完全抹殺掉生機的肉塊,才得到了顯化能力的幻影,在肉塊的生機完全斷絕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其作為無根浮萍,很快就要消散的未來。
    但即便如此,除了皮相外,看不出半點過去付喪神模樣的女性,卻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散去分神,而是在鬼丸國綱那因為充斥著咒詛和某些神秘殘餘,於是能順著分神傷到自己本體的赤黑靈力煎熬下,強行堅持著。
    哪怕那張姣好麵容,已經因為痛苦而幾乎扭曲成夜叉惡鬼一般的模樣,迦德盧也仍舊沒有提前散去分神的意思,而是硬撐著,一邊對鬼丸國綱投來怨毒且憤恨的視線,一邊張口吐出了聲音:“你——”
    “我不想聽。”然而看迦德盧的架勢就大致推測出這女人想幹嘛的鬼丸國綱,已經完全沒有繼續理會這家夥的想法了。
    通過這一次直接和迦德盧的分神接觸,鬼丸國綱已經完全理解了這個本來隻是從他人記憶裏看到過一二的影像的個體是個什麽貨色了。
    於是對於那想要說話的虛影,他隻是將已經收回了擬造鏈鋸劍的左手伸了出去,毫不留情的打散了那本就在自身靈力的熬煎下,而變得逐漸虛幻的影子。
    “怪不得毗濕奴拉偏架到臉都不要了……因為祂知道,一旦我知道你這家夥的本質是什麽玩意兒,就算收拾手尾會變得很麻煩,我也要把你扼死在這兒。”
    比起被迦德盧的行為惹怒,更像是因此被引發了某種ptsd一樣的鬼丸國綱,麵容變得愈發的獰惡了起來,“像你這種純粹就是惡心人的蟲豸……在世上多活哪怕一刹,都是對世界的傷害!”
    於是,在鬼丸國綱認清了其本質後,隻來得及吐出一個稱謂而沒能說出更多誅心之言的迦德盧,便目眥欲裂的,被鬼丸國綱揮散了身影,就連那寄身的肉塊,都因鬼丸國綱灌注進去的靈力而失活成了灰白的模樣,讓風一吹,便化作齏粉消散了去。
    “真是惡心……”然而即便迦德盧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已經煙消雲散,甚至大典太光世還在一邊臉色陰鬱且欲言又止,最後卻隻是什麽話也沒說的,把手搭在鬼丸國綱的肩上以作安撫,鬼丸國綱卻仍是餘怒未消,揚眉怒瞪的模樣。
    “明明是這樣的東西,竟也敢做出一副慈母模樣來……她配嗎?惡心誰呢?”
    “……所以那個生物學父親是什麽意思……而且為什麽是半個……”
    雖然被迦德盧目前的樣貌竟然是古今傳授之太刀的這件事大震撼了一番,但更難以接受的果然還是鬼丸國綱所提到的那句‘半個生物學父親’,於是小次郎到底還是沒能忍住的,在鬼丸國綱對著已經連灰都不剩的迦德盧罵罵咧咧的時候,開口提問了。
    “不是你……我……你那個什麽……鬼丸你不是……你……你難道……你現在不是人類嗎?”發散性聯想到鬼丸國綱那堪稱離譜的,死了好幾次的經曆,小次郎的臉色可以說是變得十分的精彩,堪比川劇變臉了屬於是。
    但更精彩的,還要數本來還在被‘迦德盧目前頂著古今的臉行動’這件事大震撼,但被小次郎這麽一提,注意力於是全轉到鬼丸國綱口中的‘半個生物學父親’上,於是臉色也跟著五彩紛呈起來的,雖然刀劍含量都挺低,但到底也能算是刀劍付喪神的幾刃。
    “不是……這……這對嗎……作為人類的鬼丸……半個生物學父親……這也未免太……”奇美拉陷入了大腦宇宙星空的茫然之中,一邊展露出和小次郎同款的語無倫次,一邊開始多少有些難以置信的,在虛空中比比劃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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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完全沒想起來自己之前還說了這樣的話,被提醒了才如夢初醒一般,想起自己之前好像確實有說這種東西的鬼丸國綱,那張餘怒未消的臉上,目光一時間有些遊移。
    但在幾刃加一人,那存在感過於強烈的注視下,他到底還是沒有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糊弄過關,而是連本來因為迦德盧而生的怒火都收斂了幾分的,斟酌著開了口,“我是人類啊……所以這事也不奇怪吧?畢竟我是人類來著……”
    “正因為鬼丸你是人類才奇怪啊好嗎!人類怎麽想都不可能有‘半個生物學父親’這種說法的吧!這說得就好像鬼丸你是什麽經過基因調整後誕生的實驗室產……”
    小次郎到底是沒忍住,有些破防的叫了起來,雖然說著說著,他自己就跟想到了什麽似的,下意識噤聲了就是了。
    “?我目前的這具身軀,的確是從實驗室誕生的東西啊,是名為山鬼的研究項目中,唯一的一個姑且能算得上成品的東西……”鬼丸國綱一臉茫然,但仍舊試圖理解現狀的做出了不如不說的解釋。
    隻是,對於小次郎和其他刃那明顯有些過激的反應感到不解的男人,在經過了一番思考之後,卻在困惑中,推斷出了一個和實際情況可以說是完全南轅北轍的結論。
    “……如果是好奇實驗室有關的記憶,我沒有留下多少,而且現在怎麽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以為同行者隻是因為自己提到了實驗室,於是對實驗室相關好奇的鬼丸國綱,在露出了自以為完全理解了的表情的同時,也對同行者們不合時宜的好奇心發表了微妙的抗議。
    “?不是……誰在乎這個了啊!鬼丸國綱!雖然說對這個也不是不好奇……但大家關注的重點,明顯是你說的那個什麽‘半個生物學父親’好嗎!就算是實驗室產物,‘半個’這種說法也未免太……”
    第二個破防的奇美拉,看上去屬實是讓鬼丸國綱的抓重點能力氣得不輕,“你合著就隻聽到小次郎那句話裏的‘實驗室’了是吧?!和那‘半個’相關的事你壓根一句沒聽是吧!”
    “……實際上我有認真在聽,但就算你問我這個……我也隻能用‘大家那個時候都是這麽說的’,來回答你們的問題,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是什麽成分。”
    鬼丸國綱一臉誠懇,雖然在場的大家看著鬼丸國綱的表情,隻覺得自己好像被嘲諷了一樣……
    “阿槐都說了他不知道,不要這麽咄咄逼人。”打從鬼丸國綱被惹惱到說出那句‘你配嗎’開始,臉就又一次陰下去的大典太光世,這時候站了出來,神色陰鬱的瞅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的幾刃和人。
    “大典太,你不能這麽慣著他。”
    這次開口的是眼瞳灰綠而發絲枯黃的一文字之祖,那隻有些無神的灰綠色眼瞳裏滿是對大典太光世行為的不認同,而那張縱然殘損也仍舊綺麗的麵容,則怪異的,被自麵上裂隙裏爬出的,末端有著焦枯痕跡的肉色觸須扯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臉。
    “……這不是慣著……阿槐是真的不知道……”大典太光世的神情更陰鬱了些,但最後卻隻是歎著氣,有些苦悶的解釋了起來。
    “阿槐那‘半個生物學父親’做的為數不多的幾件好事之一,就是在把阿槐送到爺爺那邊之前,清理掉了實驗室裏那些道德底線全無的東西,原本打算植入到阿槐腦內的記憶。而作為實驗品的時候的記憶……”
    大典太光世的表情很不好看,透著一種混合了嫌惡與厭憎的鄙夷,又多少有些對並不在這裏的某些家夥的殺意。
    “那個時候阿槐還是嵬,本就沒有殘留下來的片段給現在的阿槐……也虧得那些人要麽是被阿槐的‘父親’處理了,要麽就是被爺爺處理掉了,最後的一個漏網之魚也是落在了阿槐手裏……那群連人都算不上的渣滓,就那麽輕鬆死掉也太便宜他們了。”
    鑒於大典太光世上一次露出這種不加掩飾的惡意,還是對曾經迫害過鬼丸國綱之前時期的那些家夥和經常活在對話裏被毆打的世界意識。
    所以雖然對大典太光世言語裏‘連人都算不上的渣滓’的本質也算是有了點數,但小次郎還是出聲問道,“所以‘父親’和‘半個生物學父親’……”
    “……是一個人,一個因為母親被迫害致死所以走上了歧路的研究者。”大典太光世沉默了半天,然後才露出了不太情願又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的表情,擰著眉心,做出了回答。
    “雖然做人做事也很擬人,但是比起那些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嵬,以及嵬的自我被摧毀後,再誕生的阿槐當作人的家夥,作為嵬,也是阿槐的半個生物學父親,即部分基因與技術提供者……他至少還算有良心。”
    “?不是……什麽叫部分基因和技術提供者?合著鬼丸他和嵬是同一個……我說他為什麽總是對疼痛無動於衷,連神經反射都基本看不出來,而且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判定也一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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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次郎大為震撼,他還以為鬼丸國綱那種不把自己當人而是當物件一樣評判損傷的價值觀,基本上都是因為當時在護理科做檢查時查出來的那些完全就是淩虐的行為有關,結果現在聽大典太光世這麽一說……
    ……不是合著還有實驗室的份在啊?!原來嵬和阿槐實際上是同一個身體而不是像之前那樣連身體都換了嗎?!
    “?也還好吧?隻是因為覺得比那更痛更糟的情況也不是沒經曆過,所以感覺也就那樣?所以光世你果然是有爺爺的記憶在嗎?”
    鬼丸國綱對小次郎的震撼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觸,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讓本就臉色稱得上五彩紛呈的眾者,神情更加扭曲了幾分,他更多的關注點反而是在從大典太光世的表現上看出來的,那理應屬於某個老人的反應上。
    “……我當然有,甚至包括阿槐你那半個生物學父親還有後期結識的戰友等一係列關心阿槐你的人在內的記憶我也都有,畢竟我的本質是所有希望阿槐你能幸福的執念聚合體,有大家的記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大典太光世微妙的沉默了片刻,最後也還是沒提鬼丸國綱作為山林的精魄時期所結識的那些信徒,而隻是說了鬼丸國綱作為阿槐的時候所認識的那些人,“還是說阿槐你又開始鑽牛角尖,覺得自己不配得了?”
    把其他人和刃的追問打成咄咄逼人,但是輪到自己就開始理直氣壯連環逼問的大典太光世,露出了犀利的眼神,“你不會真的又開始了吧?”
    鬼丸國綱被大典太光世的追問噎了一下,那隻血色的眼瞳也因此多少顫了顫,但他麵上卻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沒有的事……隻是多少有點……心情複雜……”
    大典太光世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鬼丸國綱那隻血色的瞳子,隔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應答:“你最好是。”
    “……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形——客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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