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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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少卿許延年,求見韋弘大人。"
    壯漢臉色一變:"老爺不在..."說著就要關門。
    許延年一腳抵住門縫:"大理寺辦案,阻攔者同罪論處。"
    壯漢還想反抗,許義已經帶人衝了進來。院內頓時一陣騷亂,幾個護院模樣的漢子從廂房衝出,卻被差役們迅速製服。
    正廳門突然打開,一個錦衣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正是韋弘。
    "許大人,這是何意?"韋弘麵色陰沉。
    許延年亮出那枚青玉扳指:"韋大人認識此物嗎?"
    韋弘眼神閃爍了一下:"我的扳指怎麽在你手裏?"
    "從金玉軒掌櫃鄭守財屍身上取下的。"許延年聲音冰冷,"韋大人與鄭守財是什麽關係?"
    "普通主顧罷了。"韋弘強作鎮定,"我常去他那裏買些首飾送人。"
    "包括那些帶毒的首飾?"
    韋弘臉色大變:"什麽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許延年不再廢話,一揮手:"搜!"
    差役們立刻分散開來。不一會兒,許義從後院跑來:"大人!後廂房有發現!"
    後廂房被改造成了藥庫,架子上擺滿了各色藥材。角落裏有口大箱子,打開後,裏麵赫然是十幾件精致首飾——金釵、玉鐲、銀梳...與金玉軒搜出的如出一轍。
    "韋大人,解釋一下?"許延年拿起一支金釵,輕輕旋開鳳嘴,裏麵藏著少許白色粉末。
    韋弘麵如死灰:"這...這不是我的..."
    "那這些呢?"許義又捧出一疊書信,最上麵那封寫著"劍南道藥材已備齊,請貴妃娘娘過目..."
    韋弘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許延年冷眼看著他:"韋大人,你是現在招供,還是回大理寺大牢裏慢慢想清楚?"
    "我招!我全招!"韋弘突然抓住許延年的衣擺,"但這一切都是貴妃娘娘指使的!我隻是奉命行事!"
    許延年不為所動:"具體說說。"
    "娘娘...娘娘在宮中需要打點的地方多,俸祿不夠用,就讓我做些生意貼補..."韋弘汗如雨下,"後來...後來有人牽線,說劍南道的藥材在長安能賣高價..."
    "什麽藥材?"
    "一開始是普通山貨...後來...後來有人要"雪上一枝蒿"..."韋弘聲音越來越小,"說是宮裏貴人有需要..."
    "哪位貴人?"
    "這...下官真的不知道..."韋弘突然壓低聲音,"許大人,此事牽扯太大,不如..."
    "不如什麽?"許延年眼神銳利如刀。
    韋弘咬牙道:"不如放我一馬,韋家必有重謝!"
    許延年冷笑一聲:"帶走!"
    差役們押著韋弘往外走時,許延年注意到廂房簾子微微動了一下。他快步上前掀開簾子,後麵竟是個暗門,門邊一角綠裙閃過。
    "站住!"許延年拔腿就追。
    暗門後是條狹窄的甬道,通向山腳。許延年追出百餘步,眼看那綠裙女子就要消失在樹林中,他猛地加速,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對方手腕。
    "啊!"女子驚呼一聲,麵紗滑落,露出一張姣好的麵容——正是韋貴妃的貼身宮女春桃。
    "大人饒命!"春桃跪地求饒,"奴婢隻是奉命來取東西..."
    許延年看著她腕上的並蒂蓮金鐲:"奉命?奉誰的命?"
    "貴妃...貴妃娘娘..."春桃抖如篩糠,"娘娘說韋大人這裏有她訂的首飾..."
    許延年不再多言:"帶走。"
    回到大理寺時,已是月上中天。許延年連夜審問韋弘,得到一份詳細的供詞——德隆商號如何運作,禁藥如何從劍南道運來,又如何通過金玉軒的特製首飾流向特定目標...
    "最後一個問題,"許延年將供詞推到韋弘麵前,"周煥為什麽必須死?"
    韋弘麵如死灰:"他...他發現了賬目問題,威脅要告發..."
    "所以你就讓人在他的藥裏加了"雪上一枝蒿"?"
    韋弘默認了。
    許延年合上供詞:"畫押吧。"
    待韋弘畫押完畢,許延年命人將他押入大牢,自己則回到書房,準備明日麵聖的奏折。剛寫了幾行,許義匆匆進來。
    "大人,太傅大人來了!"
    許延年頭也不抬:"請父親稍候,我寫完這份奏折就去見他。"
    "不必了。"徐景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為父自己進來。"
    徐景鬆麵色凝重地走進書房,看了眼桌上的奏折:"你要彈劾韋貴妃?"
    許延年放下筆:"兒子隻是據實陳奏。"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徐景鬆壓低聲音,"韋家是關隴大族,朝中勢力盤根錯節..."
    "兒子隻知道秉公執法。"許延年聲音平靜。
    徐景鬆長歎一聲:"你母親若在,定不希望你如此莽撞..."
    "父親,"許延年突然抬頭,"母親當年是怎麽死的?"
    徐景鬆一怔:"瘟疫..."
    "真的隻是瘟疫嗎?"許延年直視父親的眼睛,"還是因為她發現了什麽不該發現的秘密?"
    徐景鬆臉色大變:"你...你聽誰說的?"
    "沒人告訴我。"許延年輕聲道,"但兒子查案多年,知道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巧合——母親精通醫術,卻死於瘟疫;韋貴妃需要禁藥,而德隆商號正好販賣..."
    "住口!"徐景鬆厲聲喝止,"此事到此為止!明日為父親自麵聖,你不必再插手此案!"
    許延年緩緩搖頭:"恕難從命。"
    "你..."徐景鬆氣得渾身發抖,"好,很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他轉身就走,"但願你不要後悔!"
    許延年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月光透過窗欞,在奏折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提起筆,繼續寫下那些注定會震動朝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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