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河底沉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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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下遊的淺灘上,七具浮屍圍成詭異的圓。沈予安踩著沒過腳踝的淤泥走近,發現屍體手腕都係著褪色的紅繩——正是冥婚用的"姻緣線"。最中央那具女屍突然翻了個身,露出被魚蝦啃食殆盡的麵容,嘴裏叼著個青銅匣子。匣蓋縫隙滲出藍綠色黏液,滴在淤泥上竟長出細密的黑色菌絲。
"又開始了......"老漁夫在岸邊發抖,手裏的銅鈴突然自行搖響——本該七個鈴鐺,現在隻剩三個。沈予安用分水刺挑開女屍嘴唇,青銅匣子"當啷"落地。匣身刻著古怪的紋路:一個圓圈套著七個小點,與沈予安腹部的鰓狀疤痕一模一樣。當他想撿起匣子時,女屍突然睜眼!腫脹的眼皮下沒有眼球,隻有兩團蠕動的黑水。
河麵突然翻湧,六個漩渦同時出現。沈予安腰間的銅鈴瘋狂作響,他低頭一看——僅剩的三個鈴鐺正在變黑,鈴舌扭曲成嬰孩指骨的形狀。老漁夫驚叫著指向河心:"沈先生!棺材!"那口紅漆棺材再次浮出水麵,棺蓋大開,裏麵黑洞洞的像張等著吞噬什麽的大嘴。
沈予安剛後退半步,手中的青銅匣子突然發燙。匣蓋彈開的瞬間,無數黑發噴湧而出,如活物般纏上他的手臂。發絲刺入皮膚,貪婪地吮吸著血液。更可怕的是,這些發絲每吸一口,沈予安身上的鱗片就多長一片!老漁夫舉著魚叉衝來,卻被河中突然伸出的白骨手臂拽住腳踝,拖向深水區。
"嘩啦——"沈予安扯斷黑發跳入河中。水下能見度極低,分水刺的藍光隻能照亮尺許範圍。老漁夫被拖向河底那八口棺材組成的八卦陣,最中央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多了口青銅箱子——正是二十年前那場冥婚的嫁妝箱!箱蓋微微開啟,裏麵伸出無數慘白的手臂,每隻手上都握著枚生鏽的銅錢。
沈予安揮刺斬斷幾根手臂,藍綠色的血霧頓時在河中彌漫。老漁夫趁機掙脫,卻被箱子裏突然探出的巨爪抓住肩膀。那爪子覆蓋著青黑色鱗片,足有臉盆大小!沈予安將分水刺狠狠刺入爪縫,怪物吃痛鬆手,卻從箱中完全爬出——是隻體型碩大的水猴子,額頭嵌著枚晶瑩鱗片,正是沈予安胸口缺失的那枚!
怪物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倒鉤狀的尖牙。它腹部突然裂開,鑽出個半人半猴的嬰靈——長著沈予安的臉!嬰靈發出刺耳的啼哭,聲波震得河底淤泥騰起渾濁的霧團。沈予安感到胸口劇痛,低頭看見新生的鱗片正在剝落,露出下麵蠕動的血肉。更恐怖的是,他的右手開始變異,指甲暴長成爪,指間生出蹼膜......
怪物趁機撲來,利爪直取沈予安心口。千鈞一發之際,老漁夫將燒紅的鐵鐐甩來,正中怪物麵門。鱗片燒焦的惡臭中,沈予安用變異的右爪刺入自己胸口,硬生生挖出那塊正在異變的內髒!藍綠色的血噴湧而出,在水中凝成古老的符文。怪物見狀竟露出恐懼之色,轉身想逃回青銅箱。
沈予安將挖出的血肉塞進箱中,用分水刺釘死箱蓋。整個河底突然劇烈震動,八口棺材同時閉合,將怪物永遠封存。浮出水麵時,朝陽正好升起。老漁夫拖著沈予安上岸,發現他變異的右爪正在恢複。而河心的漩渦中,那口紅漆棺材緩緩下沉,棺蓋上依稀可見個懷抱嬰兒的女子剪影,對著岸邊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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