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內警報聲音越發刺耳，衛新低著頭，緊握背包，機械門在身後隆隆關閉。
    保險室的自毀程序正以不可逆的步調執行，他沒有再看一眼，隻憑係統指引，不敢有絲毫停頓地奔跑。
    腳步在岔道口一滑，衛新立刻沿著係統標記的次要路線進入一段狹窄管廊。
    係統界麵不斷跳出更新：“推薦路線：實驗區旁通風係統，向西42米，下行兩層，可至車庫區域。”
    他把身形擠進通風井蓋，把隱身衣的能量調至最低，隻聽見上方走廊傳來金屬鞋底踢踏和攜帶武器的碰撞。
    薑美人的緊急命令通過廣播布滿基地：“啟動全麵封鎖，關閉所有出口！
    紅外掃描全部覆蓋，目標絕不能帶著任何東西離開！”
    衛新心裏略過一層寒意。現在每一條通道都可能變成死局。
    他屏息往前爬行，偶爾停下來等一等腳步聲遠去。
    管道內狹小陰暗，每推進一步，都是對隱身衣剩餘能量的消耗。
    係統提示響起：“隱身功能剩餘時間：6分鍾27秒。”
    他心裏計算，必須爭分奪秒。
    下行通道金屬護欄鏽蝕嚴重，衛新小心用背包裝著數據的那一側向下撐住，穩妥滑到下層主管線。
    沿著西側蜿蜒前進，係統不斷給出方向。他掀開通風口格柵，掃一眼外麵，實驗區的研究人員全被召集疏散，四周混亂，但幾名持槍守衛還在巡查。
    等一隊護衛腳步遠去，他敏捷地鑽出管道，躲在一排倒塌的實驗器材後。
    一名巡邏兵匆匆經過，絲毫沒覺察他的存在。
    衛新看著係統地圖顯示“車庫區域已鏈接”，剛準備移動，卻見前方又有一組巡查士兵調頭。
    隱身衣能量提示已降至四分鍾餘。情況不容遲疑。
    衛新咬牙，貼著牆根走到貨梯井旁，悄悄打開維修通道的門閂，從狹縫中滑進樓梯間。
    一路蜷縮身體下樓，兩分鍾抵達車庫層。門背後已傳來發動機低鳴和士兵指揮的喊聲。
    係統彈出最新路線：“推薦藏身點：東北角3號物資車。”
    衛新掩好門鎖沿管道向車庫潛行，剛繞過一排彈藥箱，車庫內的燈光驟然亮起，一組士兵正大聲命令：“所有車輛就地檢查，任何可疑情況立即上報指揮部。”
    衛新躲在柱後暗自呼吸，心知形勢緊迫。隱身衣倒計時不斷逼近。
    他瞄到不遠處有一輛正被裝貨的運輸卡車，後車廂門虛掩著，幾名士兵在裝載。
    衛新順著搬運工的節奏，在他們一個轉身間溜到車門後，悄悄側身鑽入車廂，一頭撲進物資箱之間，雙手掩住口鼻，將衣物拽到上麵。
    剛剛藏好，便聽外頭“砰”一聲大喝：“檢查這輛！”
    兩名士兵卷起簾子，手電掠過堆疊的物資箱。
    卡車司機也停下動作等候。“東西都扣緊了嗎？”
    士兵用槍托敲敲一隻箱子。衛新一動不動，把全身縮進兩個大箱體之間，用手頂住其中一隻，盡量減少喘息。
    士兵交頭接耳許久，沒有發現異常，終於關上門：“下一輛！”
    車廂黑暗中隻剩衛新輕輕的出氣。
    車輛啟動，發動機轟鳴，運輸卡車緩緩駛離基地。
    經過兩道安檢崗，每一次都能聽到安檢士兵在車廂基礎上跳下敲門。
    衛新全身緊繃，係統倒計時隻剩一分多鍾。最後一次檢查時，車廂再次被打開，守衛用手電把每一個角落掃了一遍，還用儀器探照。
    “快點，趕緊過去！”司機催促。士兵嘀咕幾句，終於合上車廂門。
    車輪壓過減速帶，衛新心裏的大石終於放下。
    他感受到車駛出了封鎖區，警報和刺耳的廣播全在身後一同消失。
    隱身衣能量耗盡，防護隨即自動關閉。
    過了約五公裏，卡車減速停在一個簡易補給站。
    前方士兵還在拖送重物。衛新趁著工人組忙亂悄悄翻出車廂，一個貓腰鑽進邊上的維修棚。
    一切安靜後，他從口袋取出加密通訊器：“汪麗娜、藍娜娜，我已完成任務，帶齊六枚令牌和全部文件。”
    汪麗娜幾乎是立刻回：“你安全嗎？我們聽到爆炸還以為出事了！”
    藍娜娜聲音嚴肅：“你和白小柔有沒有聯絡？
    她消失後沒任何蹤跡。”
    衛新抬手抹掉頭上冷汗：“白小柔情況未明，我沒直接聯係她，先匯合。”
    他沿大道轉進一條小路，把路線遠遠錯開，直到徹底確認沒有人跟蹤，才前往廢棄油站。
    此時天空尚未明亮，街道盡頭有座舊油罐平台。
    汪麗娜和藍娜娜就在這裏等候。
    衛新甫一出現，汪麗娜便迎上來，緊張地問：“你拿到了嗎？
    我們聽到連環爆炸，簡直心跳都停了！”衛新遞過背包，直截了當地說：“全部都在這裏，六枚選民令牌，還有核心數據和‘淨化協議’文件。”
    藍娜娜拿過資料，一邊翻閱一邊低聲念：“他們打算六天後釋放新型病毒，目標是讓90的幸存者都死掉……這種事，簡直和直接屠城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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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合物資過程中，衛新邊開包邊安排：“我們每人在身上帶一枚令牌，剩下三枚在物資箱，將它們組合後可獲得更高級的網絡訪問權限。”
    汪麗娜冷靜地分析：“你們沒進過那基地，根本無法想象他們建了多少地下城，所有準備都是隻供那幾個委員會挑中的‘人類樣板’，外麵所有人都是他們的棋子。”
    衛新把有關“特殊觀察對象”的一頁推到兩人麵前，語氣中透出慍怒從一開始，我就是他們試驗計劃的標本。
    包括我們身邊的每一個變量都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藍娜娜神情凝重：“但這一切終於有了突破口——有了這六令牌，我們能聽到敵人的實時決策，找到漏洞。”
    “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整合所有數據，把這個‘淨化協議’的實施方案公開出去。”
    衛新直接進入物資管理界麵，“我們中還有點優勢。
    ‘物資倍增’功能，用所有能加倍的東西，尤其是彈藥和藥品。”
    對係統下達命令後，幾箱備用武器彈藥和醫療設備逐漸堆油站角落。
    衛新再分配製作了三套防護服，遞給兩人。“這些能擋住大部分短波輻射和噴灑型病毒，但別輕舉妄動。”
    汪麗娜看這麽多物資，忍不住說：“我們現在裝備，足以換下幾個幸存者聚居地的領導人了。
    有了這些，至少三倍戰力。”
    藍娜娜點頭：“我們現在可能已經是片區最大物資持有者，比那幫流亡武裝更有分量。”
    她說著一邊用係統接口掃過所有新製物資，為個人信息貼碼。
    兩人忙著打包裝備，界麵忽然彈出警示：收到一條加密求救信息，衛新下意識點開。
    係統解密後，屏幕上浮現白小柔的代號：“我被扣押基地，但未酷刑。
    他們仍以為我是‘守護者’陣營，用於收集情報。
    請速援，南側有隱蔽通道。薑美人將轉移基地，請注意。”
    汪麗娜眉頭一：“這不會又是她設的套吧？她能背叛一次，就有第二次。”
    藍娜娜翻著手裏的數據，沉默一陣，冷靜分析：“她或許是雙麵間諜，也許有用，不能完全信。
    我們得小心行事。”
    衛新看著係統界麵顯示“選民令牌組合成功”，權限提示刷新：“已解鎖方舟網絡地圖和七人委員會部分通訊頻道。”
    思索片刻，把會議臨時終止：“這時候不能冒險，我們得先理清手頭情報，把‘淨化協議’漏洞抓出來。
    白小柔的狀況，我們還需要繼續驗證，不可輕妄動。”
    他把所有收獲的令牌數據、樣本分析、計劃詳情，用係統接口快速上傳整合，準備第一時間向幸存者聯合網絡發送這份難以辯駁的證據。
    在場三互相對視，空氣裏隻有短促的操作聲，沒有空泛的鼓勵，也無咬牙切齒的豪言，隻有即將到來的又一場較量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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