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郜妍主動上鉤，那麽就開始布局吧，卡恩開始指示手下成員接觸上姸素生物的其他董事，先弄個臉熟，在事態發展到一定的時候再讓所有人入局。
    卡恩望著落地窗外的霓虹，指尖在手機通訊錄上來回滑動。三天前安插進妍素董事會的"顧問"發來消息：月末財務結算日正是資金監管最脆弱的時候。
    卡恩特意挑了下午茶時段，約郜妍在環球金融中心碰麵。
    "現在有個聯合坐莊的機會。"卡恩把手機屏轉向她，k線圖上3.2元的股價正泛著綠光。
    "二十八塊就拋，就等這周，確切說五天半。"他說話時用打火機輕敲著大理石桌麵，震得藍山咖啡泛起漣漪。
    郜妍轉著萬寶龍鋼筆的手突然頓住："我賬戶早清空了。"
    "嘖，那可惜了。"卡恩作勢要收起手機，袖口掠過她手背，"本來想著帶你..……"
    "等等！"鋼筆"哢嗒"掉在財務報表上，"如果用公司備用金...可最多隻能挪用一周，你可有把握？"
    “把握說不上，但到目前為止還未失過手，搞金融投資的可都是看準時機才會聯合坐莊的”，
    “那……那麽…有把握的話，我想試試！”
    “你又沒錢！”
    “這些錢是員工工資，還有原料公司貨款……你確定一周，我也不能再拖欠了。”
    卡恩慢條斯理整理著袖扣："我們資金池早滿了，你開三十個賬戶當備用金通道就行。"
    卡恩從鱷魚皮公文包抽出份協議，"就算用不上，利潤照樣按3給你分紅。"
    卡恩為郜妍準備的是自己團夥手裏的賣殼的上市公司。
    次日上午九點整，郜妍盯著同花順裏那串代碼。股價像蝸牛似的從3.25爬到3.41，卡恩來電隻說"按兵不動"。
    第二天她剛轉進100萬就接到短信："掛單4.8元買進"。
    到第三天收盤時股價停在6.03元，郜妍攥著發熱的手機在辦公室踱步。
    當第四天卡恩輕飄飄說了句"今天隨便買點"，她直接把財務總監電腦上的u盾插進加密鍵盤——1000萬瞬間消失在二十個新建賬戶裏。
    守著電腦一天的郜妍沒有接到任何通知，不過股票依然在緩緩提升，郜妍已是蠢蠢欲動，但想起卡恩說平均分配便老實等待消息。
    第五天買入8000萬，這已是姸素生物所有的公款，郜妍有些緊張了，看到股票已經到了23，接下可是是周末了，郜妍急忙向卡恩追問消息，“卡恩，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放心郜妍，周一開盤我們會陸續拋出的，我會先將你的本錢給你，具體分紅等莊家全部拋出後，算計好再給你的，大概下個星期吧。”
    郜妍聽卡恩說的合情合理便沒有多說。
    周一早上八點零七分，財務總監攥著文件夾第三次敲開董事長辦公室時，郜妍正把涼透的拿鐵往碎紙機裏倒。
    郜妍摸出震動的手機，卡恩的名字在屏幕上閃得刺眼："郜妍，我們...被套牢了。"
    "你開什麽玩笑？"咖啡杯"咣當"撞上金屬垃圾桶，褐色液體濺到prada高跟鞋上，"說好今天返本金！員工工資明天就要..."
    聽筒裏傳來忙音。郜妍踉蹌著跌進真皮轉椅，顫抖的食指在鍵盤上輸錯三次股票代碼。
    當那個刺眼的綠色跌停板跳出來時，她抓起顯示器旁的相框——畢業照裏卡恩舉著金融建模獎杯的笑臉正在鋼化玻璃下泛著冷光。
    財務總監默默把對賬單推過桌麵："七家供應商發了律師函，股東們十點要開臨時..."話沒說完就被郜妍摔門的巨響打斷。
    郜妍哆嗦著撥通銀行vip專線，指甲在辦公桌劃出白痕："王經理，公司授信額度還能..."
    "您上月已經透支兩千萬了。"電話裏的電子語音和窗外的暴雨一樣冰冷。
    郜妍望著樓下螞蟻般的車流，突然想起上周五卡恩說"分紅最遲下周到賬"時，他袖扣上反射的霓虹光斑像極了證券交易所的警報燈。
    例行會議剛結束，財務總監甩上文件夾的聲響還回蕩在走廊，郜妍的手機就震了起來。她盯著來電顯示上跳動的股東名字，指節泛白地攥緊鋼筆，到底還是瞞不住了。
    股東們在公司都安插了眼線，這會怕是連茶水間阿姨都知道賬麵窟窿了。
    "財務報表下周就能出來。"郜妍握著發燙的手機靠在椅背上，自己都能聽出聲音裏的心虛。
    電話那頭傳來聲冷笑，震得她耳膜生疼。正要解釋，辦公桌上另外兩部手機竟同時響起。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姸素生物的股東們陸續接到神秘電話。對方開出的條件像精準投放的糖衣炮彈：按市值100+現金收購股權，首付全款交割，若一年內上市再補增值差價，甚至允許原價回購——前提是必須罷免郜妍，讓神秘方絕對控股。
    這哪是收購，分明是衝著郜妍手裏那51控股權來的。
    當第七位股東把收購方案拍在郜妍辦公桌上時，落地窗外的晚霞正燒得血紅。
    股東們誰都不傻，這分明是精心設計的圍獵局。可這些年他們在郜妍手底下實在熬苦了——明明手握革命性新藥，偏要搞什麽"穩紮穩打"。
    股東們投資姸素生物可不光是看中長期發展，說白了大家等的就是上市那波造富神話。
    現在有人捧著真金白銀來敲門，誰還管操盤的是張三李四？
    郜妍的鋼筆尖懸在協議書上微微發顫。她太清楚這份文件簽下去意味著什麽，可環顧空蕩蕩的會議室，連她最信任的研發總監都躲開了眼神。
    落地窗倒影裏，鋼筆終於落下，在股權轉讓書上拖出條歪扭的墨痕，像條被釘住七寸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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