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佳人欲別心猶亂,矛盾漸生意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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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住曾瑤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三分,虎符投影在軍帳布幔投下搖晃的星軌。
    她鎖骨處的星圖正在滲出幽藍熒光,那些流動的星辰軌跡與銅漏停滯的滴水聲產生共鳴,震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當我是需要靠女人擋箭的廢物?"我扯開自己衣襟,心口星圖對應的天樞星突然爆亮,二十步外燭台上的火苗應聲熄滅。
    黑暗中糾纏的量子譜線如同蛛網將我們纏繞,我能清晰感知到她後腰那道箭傷在滲血——三日前邙山伏擊戰留下的淬毒鐵矢,此刻正隨著星圖異變發出腐肉般的腥甜。
    曾瑤突然劇烈咳嗽,破碎的量子光繭簌簌掉落。
    我伸手接住那些光塵,卻在觸及她指尖時看到幻象:漫天箭雨中我背後空門大開,而她撲來時脖頸被流矢擦過的血珠凝在半空,像一串猩紅的瑪瑙。
    "公子看夠了嗎?"她腕間銀鈴輕響,我這才驚覺"知識洞察眼"不知何時自行發動。
    視網膜殘留著讀取到的記憶畫麵:子夜她獨自在傷兵營拆解注射器,將淡紫色藥劑注入潰爛的傷口時,那些垂死的士兵瞳孔裏都映出我持劍的身影。
    銅漏重新開始滴水,量子屏障的朱砂色又深一層。
    我摸到腰間錦囊裏僅剩的九支琉璃注射器,冰涼的觸感讓我想起穿越那日實驗室爆炸時,曾瑤撲過來時被氣浪掀開的雪白後頸。
    帳外突然傳來金鐵交鳴聲。
    "報!
    楊字營和鄭字營為糧道布防又打起來了!"親衛掀簾時帶進的風掀起曾瑤的麵紗,她下頜新添的傷痕讓我呼吸一窒——那是昨夜馬元忠派來的影武者留下的陰符咒,傷口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青銅鏽色。
    我抓起虎符要往帳外衝,衣袖卻被輕輕拽住。
    曾瑤染血的指尖在案幾上畫出三枚銅錢卦象,第四枚卻懸在坎位遲遲不落:"公子可知為何胡軍醫今晨換了熏香?"她蘸著自己的血在卦象旁寫了個"酉"字,最後一筆還未收鋒,帳外突然響起胡笳示警聲。
    量子屏障泛起漣漪的刹那,我瞥見鄭間諜藏在親衛隊裏的半張臉。
    他腰間新佩的彎刀吞口處,赫然刻著馬元忠帥帳才有的饕餮紋。
    "寅時三刻..."曾瑤突然咬破指尖點在虎符上,星圖中紫微垣的位置爆發出刺目白光。
    我看到她瞳孔裏倒映的量子鍾瘋狂倒轉,而營地上空拓撲裂縫中正滲出瀝青狀的黑霧,那些粘稠的液體落地即成青麵獠牙的陰兵。
    更夫第三次敲錯更鼓時,我按住了她要解開星圖封印的手。
    她後頸的蛇形紋路突然遊動起來,我認得那種軌跡——正是穿越前在實驗室看到的量子糾纏模型圖。
    "若我說需要你幫忙破解馬元忠的陰符陣呢?"我故意讓聲音裹上輕佻笑意,指尖卻悄悄勾住她腰間那串能中和量子輻射的犀角佩。
    帳外爭吵聲已逼近中軍大帳,楊士兵的咆哮混著鄭間諜陰陽怪氣的勸架聲,震得案頭硯台裏的血墨泛起漣漪。
    曾瑤的星圖突然投射出全息沙盤,邙山崩塌的城牆在光影中重組為八卦陣型。
    她沾血的手指穿過虎符投影,在代表馬元忠帥帳的坤位畫了個圈:"公子不妨先解釋,為何今早送去前線的糧草車裏..."染血的指甲輕輕敲擊沙盤中某輛正在滲血的輜重車,"藏著三具被剝皮的傳令兵?"
    我後背瞬間繃緊。
    那些屍體脖頸處的刺青本該是西魏軍暗號,此刻在沙盤投影裏卻扭曲成實驗室安全密鑰的紋樣。
    量子鍾突然發出蜂鳴,我看到自己左手浮現出與曾瑤相同的倒計時——九十九個時辰。
    "因為我要釣的魚..."我猛地扯開她左袖,那道偽裝成刀傷的量子輻射疤痕正在發燙,"昨夜已經咬了鉤。"指尖撫過疤痕時,二十步外正在勸架的鄭間諜突然捂住右手慘叫,他掌心浮現出與曾瑤一模一樣的蛇形紋路。
    曾瑤的星圖驟然熄滅。
    她踉蹌後退時撞翻了銅漏,停滯的時光洪流般傾瀉而下。
    我接住她下滑的身子,在量子鍾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看見她袖中滑落的絹帕上繡著兩行小字:"莫愁前路無知己,西出陽關無故人。"
    帳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寅時的梆子聲裹著血腥氣破簾而入。
    我摸到虎符內側新出現的裂痕,那是時空悖論產生的量子灼痕——當曾瑤說出"九"這個數字時,我們既定的命運軌跡已然偏移。
    "備甲!"我朝帳外大喝,虎符擲出時在空中展開全息陣圖。
    紛爭中的將領們突然噤聲,他們驚駭地看著代表自己命格的星辰在陣圖中明滅不定。
    而代表馬元忠的貪狼星旁,不知何時多了一顆泛著紫芒的異星。
    虎符陣圖在帳頂流轉出紫微垣星象,我盯著鄭參將掌心遊動的蛇紋冷笑。
    那紋路與曾瑤後頸的量子糾纏圖如出一轍,分明是時空悖論在肉體上刻下的烙印。
    "楊參將帶人清點糧車,鄭參將隨我去校驗弓弩。"我故意將令旗擲在兩人中間,玄鐵旗杆插入地麵時激起量子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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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將領的命宮星辰同時震顫,鄭參將右手蛇紋突然收縮成血珠,啪嗒一聲墜在青銅地磚上。
    曾瑤虛弱的咳嗽聲從屏風後傳來。
    我轉身時瞥見胡軍醫的皂靴正悄悄碾過那滴血珠,他腰間新換的艾草香囊飄出苦杏仁味——這味道我在馬元忠屠城的村莊聞到過。
    帳外風雪卷著狼嚎拍打門簾,我解下大氅裹住曾瑤顫抖的肩膀。
    她脖頸處蛇紋正在吞噬星圖熒光,那些糾纏的量子線穿透我的掌心,將三日前邙山血戰的記憶強行灌入腦海。
    【倒轉的沙漏裏,曾瑤替我擋箭時揚起的發絲凝結成冰晶。
    她背後中箭處爆開的不是血花,而是實驗室爆炸時飛濺的玻璃碎片。】
    "公子不該動用禁術逆轉時空。"曾瑤指尖撫過我心口發燙的天樞星,那些冰晶記憶瞬間汽化成霧,"每修改一次因果線,量子鍾就吞噬你七日陽壽。"
    我捏碎腰間琉璃注射器,淡紫色藥劑滲入她腕間銀鈴。
    鈴鐺內壁浮現的甲骨文突然倒轉,那是穿越前我們在實驗室最後看到的警告符號——"觀測者效應將引發因果海嘯"。
    "報!
    馬元忠的陰兵劫了渭水糧道!"傳令兵撞進大帳時帶進一股腐臭味,他盔甲縫隙裏嵌著的根本不是雪,而是閃著磷光的骨灰。
    我注意到他瞳孔邊緣泛著青銅色,和昨夜影武者自爆前的征兆一模一樣。
    曾瑤突然攥緊我的虎符,全息沙盤在案幾上劇烈抖動。
    代表糧道的黃河支流正在逆流,水中浮起的屍群脖頸處密鑰刺青組成倒計時——距離實驗室爆炸還剩九十八個時辰。
    "讓開!"我揮袖掃落沙盤中滲血的輜重車模型,車底暗格裏滾出半截焦黑的機械臂。
    這是穿越前曾瑤替我擋爆炸時被氣浪撕裂的義肢,此刻卻帶著這個時代的銅鏽。
    帳外突然響起詭異的童謠聲,正在校驗弓弩的鄭參將突然抽搐倒地。
    他撕開胸甲露出潰爛的皮膚,肋骨間嵌著的不是心髒,而是半塊停止轉動的量子鍾表盤——和曾瑤袖中絹帕上繡的"九"字紋路完全吻合。
    "公子可知為何我總在子夜更換繃帶?"曾瑤突然撩起裙擺,她小腿上潰爛的傷口裏不是血肉,而是無數個時空的我們正在實驗室爆炸的瞬間重疊。
    那些飛濺的玻璃渣穿透三百年的光陰,此刻正在我的虎符上折射出血色光譜。
    我徒手捏碎鄭參將胸腔裏的鍾表零件,齒輪割破掌心時,二十步外正在熬藥的胡軍醫突然發出非人慘叫。
    他的艾草香囊炸開漫天灰燼,灰燼中浮現出馬元忠帥帳的全息影像——案頭鎮紙正是實驗室失蹤的銫原子鍾。
    曾瑤的銀鈴發出刺耳鳴響,帳頂星圖像被無形之手攪動的棋局。
    我看到她瞳孔裏映出的雙重倒影:現代白大褂染血的自己,和此刻蟒袍玉帶的公子正在量子泡沫中彼此吞噬。
    "稟主公!
    楊參將在糧車暗格裏發現了這個!"親衛呈上的木匣滴著黏液,掀開瞬間竄出的不是機關,而是曾瑤穿越那日被氣浪掀飛的發簪。
    簪頭鑲嵌的實驗室門禁卡,此刻正閃爍著這個時代的篆體"酉"字。
    風雪突然靜止在半空,我接住一片冰晶,裏麵凍結著曾瑤昨夜獨自潛入傷兵營的畫麵。
    她將琉璃注射器刺入垂死士兵太陽穴時,那些人的瞳孔都映出我持劍自刎的殘影。
    "原來你一直在修改我的命運線。"我碾碎冰晶,飛濺的時空碎片劃破曾瑤麵紗。
    她臉頰滲出的不是血珠,而是量子鍾裏泄漏的暗物質流,那些瀝青狀液體落地即成陰符咒文。
    帳外傳來戰馬嘶鳴,我轉頭瞬間瞥見胡軍醫袖中寒光。
    他刺來的不是匕首,而是馬元忠帥帳特有的陰符刺——尖端沾著實驗室常用的氰化物結晶。
    曾瑤的銀鈴突然爆裂,氣浪掀翻胡軍醫的瞬間,我嗅到記憶中曾瑤替我擋爆炸時的硝煙味。
    她染血的絹帕飄落在量子鍾表盤上,倒計時突然加速跳動,表盤玻璃映出我們三百年前初見時的場景——那時她還不是我的女仆,而是實驗室裏捧著觀測日誌的研究員。
    "公子現在明白了嗎?"曾瑤咳出的血珠在案幾上滾成太極圖,"每次你逆轉時空救我,就會在這個時代催生新的因果裂痕。"她指尖點在太極魚眼,我看到邙山戰場的地底正在滲出實驗室的酸性溶液。
    更鼓聲穿透量子屏障,寅時的梆子帶著血鏽味。
    我撫過曾瑤後頸遊動的蛇紋,三百年前的實驗室警報聲與今夜的戰鼓聲重疊。
    她睫毛顫動時落下的不是淚,而是凝結著安全密鑰編碼的量子露珠。
    "主公!
    陰兵開始啃食防禦工事了!"楊參將撞破帳簾時,左眼已經變成實驗室防爆玻璃的材質。
    我認出這是他前世替我看守實驗數據的助手模樣,此刻他鐵甲縫隙裏滲出的卻是馬元忠軍的青銅粉。
    曾瑤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組成西魏軍的陰符陣。
    當最後一滴血落在虎符裂痕處時,我聽到三百年前她的最後遺言:"別改數據!
    觀測者會引發......"
    帳外突然地動山搖,量子鍾發出刺眼藍光。
    我看到曾瑤的倒影正從現代實驗室的廢墟中伸出手,而眼前這個滿身是血的女仆,正將淬毒的陰符刺抵住自己心口的天樞星。
    "停下!"我徒手握住刺尖,實驗室的劇毒與這個時代的蠱毒在掌心交融。
    雙重痛楚撕開記憶的封印——原來在最初的時間線裏,曾瑤才是啟動粒子對撞機的那個研究員。
    風雪突然倒卷進帳內,胡軍醫的殘軀在量子流中重組為馬元忠的模樣。
    他手中長刀劈開時空裂縫的瞬間,我看到三百個平行世界的曾瑤都在對我說同一句話:"讓我成為你的觀測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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