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首戰告捷藏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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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當我跟著聯盟將軍的快馬踏過邊境的黃沙時,掌心還留著曾瑤塞給我的玉佩的溫度。
礦洞外那幅畫像的眉眼總在眼前晃,可此刻邊境城樓上傳來的號角聲,比任何謎題都更紮耳朵。
“陸公子,您看!”聯盟將軍勒住馬,鐵手套指向北方。
我順著他的手望去,地平線正翻湧著黃褐色的浪——那是遊牧騎兵的先鋒,馬蹄卷起的塵煙足有半人高,馬背上的彎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少說也有三千人。
城牆上的士兵開始騷動。
我跳下馬,靴跟碾碎幾粒沙礫。
曾瑤緊跟在我身後,腰間的匕首擦著護甲輕響:“公子,需要我去點烽火嗎?”
“先別急。”我仰頭看了眼城樓的結構——夯土築的城牆有丈餘高,兩側是陡峭的山隘,中間一條不足兩丈寬的官道。
這地形本是易守難攻,可遊牧騎兵的衝鋒速度太快,若等他們衝到城下,怕是連城門都關不上。
“傳我的令!”我扯過旁邊士兵的銅鑼,“所有弓箭手去城牆兩側,箭簇浸火油!刀盾手跟我去官道兩邊的土坡,搬滾木!”
“陸公子,這...”聯盟將軍皺起眉,“您剛來邊境三日,對地形——”
“將軍,您看過他們的馬。”我打斷他,手指摳住腰間的短刀,“這些馬是喝著草原雪水長大的,衝起來能撞翻石牆。可再烈的馬,也怕火,怕腳下突然塌空。”
話音未落,第一波馬蹄聲已經震得地麵發顫。
我瞥見城牆根下縮著個身影——是士兵乙。
這小子前日還哭著說想家,此刻正攥著盾牌往草垛後麵挪,盾牌上的漆都被他摳掉了一塊。
“乙子!”我衝他喊。
他猛地抬頭,眼眶紅得像兔子:“陸...陸公子,我...我腿軟...”
“過來!”我抽出短刀拋過去,刀鞘精準砸在他腳邊。
他哆哆嗦嗦撿起刀,我已經拽著他爬上土坡:“看見那些馬脖子上的紅纓沒?”我指著最前排的騎兵,“那是頭狼的標記。等會火起的時候,你就砍馬腿。馬倒了,騎在上麵的人比你還怕。”
他喉結動了動:“可...可我殺過人...”
“你殺的是來搶你家糧食的土匪。”我按住他肩膀,“現在這些人,要燒你的村子,搶你的娘。”
他突然攥緊了刀。
我看見他指甲縫裏還沾著前日幫老鄉修房時的泥,那點泥在陽光下亮得刺眼。
“準備——”聯盟將軍的聲音在風中裂開。
第一支箭破空而來時,我正蹲在土坡後。
火油浸過的箭簇擦著騎兵的頭皮紮進土裏,騰起的火苗驚得頭馬人立而起。
遊牧首領的吼聲混在馬蹄聲裏:“衝!踏平城門!”
“放滾木!”我大喊。
早埋伏在土坡後的刀盾手掀開草席,圓木混著碎石骨碌碌滾下,最前排的騎兵連人帶馬被砸得東倒西歪。
可後麵的騎兵像潮水般湧上來,馬刀砍在滾木上濺出火星。
“火油!”曾瑤的聲音從城樓上飄下來。
我抬頭,看見她正指揮士兵把陶罐往城下扔。
陶片碎裂的瞬間,深褐色的油汁潑在騎兵群裏。
弓箭手的第二波火箭跟上,官道頓時成了火河。
馬群炸了。
受驚的馬兒前蹄亂蹬,有的撞在城牆上,有的直接衝進火裏。
騎兵被甩下馬背,身上的皮甲沾了火油,立刻燒得劈啪響。
我抄起盾牌衝下土坡,士兵乙緊跟著我,刀光在他手裏抖得像片葉子,卻還是砍中了一匹驚馬的後腿。
“殺!”士兵甲的吼聲從左側傳來。
這漢子帶著他的狼頭營從側後方包抄,馬刀砍進敵人的腰窩,血濺在他的護腕上,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連砍三人才把戰友從馬下拖出來。
戰局開始扭轉。
遊牧騎兵的衝鋒陣型被火牆截斷,後麵的人想退,前麵的人想衝,擠成一團亂麻。
我揮刀劈開一個衝過來的騎兵,刀背磕在他頭盔上,聽見骨頭碎裂的悶響。
曾瑤的匕首擦著我耳朵飛出去,精準捅進另一個敵人的咽喉——她總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可這準頭,怕是誰教過的。
當最後一個騎兵翻下土坡時,東邊的天已經泛起魚肚白。
城牆上的火把還在燒,把滿地的焦黑屍體照得像幅地獄圖。
士兵乙蹲在牆角吐得直不起腰,可他懷裏還緊緊抱著那把染血的刀——他的手,終於不抖了。
“首戰告捷!”聯盟將軍拍著我的肩膀大笑,“陸公子果然有辦法!”
我沒笑。
擦刀的時候,目光掃過戰場邊緣的土坡——那裏本該有個穿青衫的身影。
三日前我在軍帳議事時,曾瞥見那謀士站在樹後,手裏轉著枚玉扳指。
此刻土坡上隻剩幾截被踩斷的草莖,還有半枚染血的扳指,在晨光裏泛著冷光。
“曾瑤。”我輕聲喚她。
她遞來水囊,指尖碰到我手背時微微發顫。
我知道她在想那幅畫像,可此刻更讓我心焦的,是遠處地平線上新騰起的塵煙——比先鋒部隊更濃,更沉,像片壓過來的烏雲。
“公子?”曾瑤順著我的目光望去,聲音輕得像歎息。
我擰緊水囊,把玉佩往懷裏按了按。
風卷著血腥氣灌進喉嚨,我突然想起礦洞裏老者的話:“某些鑰匙一旦打開,就再也合不上了。”
而我們剛剛打開的,不過是第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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