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塵埃落定,但為何會這般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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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一名年齡在四五十,胡須蜷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來,不待站定,便跪下行禮,
    “草民陸茗山,參見大人。”
    “陸掌櫃,你看看,可認識這隻發簪?”
    寧大人見掌櫃的已到堂上,決定先確認這發簪來曆,避免案件夜長夢多,
    陸掌櫃取過衙役送過來的發簪,仔細端詳一番後,將發簪放回托盤內,
    “回稟大人,這白玉花簪,乃是萬寶閣在今年二月份,偶得的一塊玉料所雕,
    因為此玉石成色比較罕有,且數量又少,閣內最手巧的工匠,也隻能用這塊玉料雕出一隻玉鐲,一隻環配,再有就隻這隻白玉花簪了。”
    “你確定雕出來的是這一隻白玉簪?會不會隻是相似的玉料所雕?”
    京兆尹聽後暗道不妙,昨日自己從二姨娘妝奩隨意拿出的玉簪,竟然是珠寶店裏唯一的玉料雕成,
    他忍不住悄聲詢問,欲找出陸掌櫃的破綻,陸掌櫃聽到京兆尹問話,以為是舒大人不相信自己,慌忙回道,
    “大人明鑒,這玉料在中間有一段朱紅色懸浮其中,這樣深的紅色,回溯萬寶閣過去十年,也僅得了這一塊,草民絕對不會認錯。”
    “那這三件玉飾可曾賣出?”寧大人再次問底下的陸掌櫃,
    “啟稟大人,這三件玉飾因價格較高,至今隻有玉簪賣了出去,是…”
    陸掌櫃轉頭看向京兆尹,猶豫的說出剩下的話,
    “是上個月初,舒大人的二夫人從敝店買走的,當日二夫人興致極好,除了這玉簪外,她還另買了幾隻珠釵和幾副耳墜子,還是草民親自過來送到府上的。”
    “大人!”舒亭聽陸茗山講完,立刻起身,對著上方三法司官員行禮說道,
    “下官想起來了,昨日二姨娘曾與下官說起過,妝奩中丟了一隻昂貴的玉簪,下官當時未曾在意,
    沒想到,丟的這隻玉簪竟然被直接調換到證物庫,欲栽贓下官,其心可誅啊!好在如今陸掌櫃來闡明真相。”
    寧世昌並未直接答話,他眯眼盯了舒亭好一會,直至看的舒亭已經感到渾身有些發麻了,才開口說話,
    “舒大人說的是,隻是,玉簪既然有主,也不能隻聽掌櫃的一麵之言,不如請二夫人到堂上,辨認一番,再做論斷。”
    “寧大人英明,下官這就去喚她過來。”舒亭聽了,內心一陣慶幸,連忙行禮便要往外走,
    “誒,舒大人不必親自前往,在此等候便是。”寧大人說完,便直接派了三法司的差役出去請人,
    “大人,差役對府內不熟悉,恐走錯了方向,耽誤了案子的審理。”
    舒亭被留在堂內,心內一緊,想要再爭取親自去一趟,
    “舒大人不必擔憂,差役拿著官憑請人,本官相信舒大人府中下人知道孰輕孰重。”
    寧世昌未曾搭理舒亭的話外之音,隻是饒有深意的看著舒亭說道,
    舒亭再次感受到寧世昌的視線,訕訕的應了聲是,坐回椅子上,等待二姨娘過來。
    “王酆,本官問你,”
    舒亭剛落座,沈飛的聲音在上方又響起,被點名的王酆以為自己的罪名已經審結,正跪坐在地上發呆,這意外的一聲,惹得王酆抖了一抖,
    “你既然知道言兒是本官女兒,為何還懷著歹意,害她性命?”
    沈飛才不理會王酆抖沒抖,想到自己的女兒是被這個禽獸害死的,便怒從中來,聲音高亢,語氣嚴厲,
    此刻他的憤恨壓住了他的悲傷,縱然眼中淚滿眶,但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王酆被突然的點名嚇了一跳,聽到沈飛的質問,嘴邊浮起一抹無奈的笑道,
    “大人,在下要是知道她是刑部尚書之女,倒真是不敢起不該有的心思,”他微頓一息,繼續說道,
    “正因為不知者無畏,才會造成今日這局麵,大人現在知道原因了,可願饒恕在下?”
    王酆似是已經完全沒有了恐懼,話語間還在暗暗挑釁沈飛,
    沈飛縱然已經怒火中燒,還是狠狠的壓下怒火,繃著唇角,麵部抖動不停,最後擠出一抹狠厲的笑,
    王酆看著沈飛臉上詭異的笑,突然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而他的父親王保義聽到這裏,卻是後背一涼,
    “既然不知,那看來三年以來冒充小女筆跡,與本官通信的人,並非是你安排的。”
    “???”
    司嬰和寧世昌同時轉過頭,看向沈飛,
    又齊齊轉頭,看向癱坐在椅子上的王保義,那意思不言而喻,
    王保義見此,立時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辯解道,
    “不不,不是下官,下官也也…也不不知道。”
    “大人,在下隻是說殺得時候不知道啊,那之後自然是在書房的書信裏知道她的身份了,”
    王酆此時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話是張口就來,
    “更何況,我手裏還有籌碼。”他陰沉的看著上方坐著的沈飛,眼中滿是恨意和挑釁,
    “什麽籌碼?”寧世昌聽著不太對,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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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
    “酆兒!”王酆還未將‘後麵的話說出口,便被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
    “明尚書。”上首坐著的三人第一時間看到外麵的來人,微一點頭,與他問候。
    “明尚書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審問您的小外甥,”寧世昌‘體貼的’告訴明祿案件的審問進度,
    “寧大人,司大人,還有沈尚書。”
    明祿進入堂內站定,亦是點頭,算是回應了堂上坐著的三人,接著便看著堂下跪著的王酆說道,
    “本官來之前,已經與陛下請罪,來到這裏,是要將王酆一家所犯之罪,加以闡述。”
    堂上審案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尚書,此案已經審至尾聲,隻差…”
    “寧大人,”寧時昌還未說完,明祿強勢打斷他的話,之後語氣卻又柔和下來,
    “如剛才寧大人所說,王酆是本官的外甥,此時說來,算是家醜。不如賣本官個麵子,由本官親自來勸勸他們吧。”
    沈飛看著堂中央的明祿,立刻怒火中燒,恨不能食明祿之肉啃其骨,司、寧兩位大人也開始麵露不甘,
    “我等奉陛下之命,徹查此案......”
    “本官奉陛下之命,來說清此案!”
    一時間堂上堂下,三人對一人,劍拔弩張,眼中仿佛裝了火弓,令場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真實地如芒在背,
    最終,明祿冷笑著拿出一份明黃的聖旨,全場皆跪,場麵立刻變成明祿一人控製,
    “保義昨日在我府上,已經與我說過酆兒殺人之事,他為替酆兒掩飾罪行,尋人假冒沈家小姐筆記,與沈尚書通信,借以麻痹沈尚書。
    沈尚書,實在對不住,沒想到本官親戚竟然對沈尚書做出此等惡事,明某慚愧啊。”
    “兄長,我何時......?”
    明祿厲聲打斷了王保義的話,還假模假樣的跟沈飛行禮請罪,沈飛對明祿的裝模作樣完全不予理會,轉過頭並不看他,恐汙了自己的眼,
    “沈兄不原諒我,也是應該。保義,酆兒,你們就別狡辯了,此時證據確鑿,若一直拖著,對你們自己,對你們的家!族!都不是好事。”
    明祿完全不受沈飛態度的影響,繼續自顧自的說話,臉上十分失望的勸慰在場的王保義和王酆,早早認罪,勿在做不必要的掙紮,
    王保義抬頭看向明祿的眼神裏盡是不可置信,明祿眼神卻並未看向王保義,
    但王保義就那樣長久地站在那裏,頓了好半晌,最終流著眼淚伏到地上,大聲認罪,
    “大人,下官認罪,不是,罪臣認罪,罪臣實在擔心,沈大人知道真相後會對酆兒不利,便悄悄找人模仿了沈家小姐的筆跡,是罪臣包庇酆兒!”
    “王大人,剛才你不是說不清楚,不知道嗎?”寧世昌氣憤的問道,
    “剛才是罪臣賊心不死,還想著脫罪,才想混淆視聽,此事確是罪臣王保義做的,”王保義馬上辯解道,
    “那剛才王公子說的‘籌碼’,又指的什麽?”寧世昌見王保義鐵了心認罪,又轉頭問他旁邊跪著的王酆,
    “酆兒口中非籌碼,應該指的是說沈小姐的兒子,沈尚書的親外孫。”明祿在王酆開口前,出聲說道,
    “保義他們本打算用沈尚書的親外孫威脅沈尚書,好讓他放過酆兒,誰知,那沈大人那外孫卻…”
    他看著沈飛,露出十足歉意的表情說道,
    “前幾日不知跑到何處了,所以他們才出了下策,悄悄換了證物庫裏沈小姐的簪子,想著沈尚書不知真相,便也不會有麻煩了…”
    聽到這裏,屋內所有人都看向沈尚書,隻不過,寧大人和司大人眼中盡是同情,王家父子則是滿臉驚異,
    連鈺亦是皺著眉頭,同情的看著沈飛,沈飛怒目淚眼,嘴唇發抖,卻半天未說出一個字。
    “誒呦,老爺,叫妾身來這裏做什麽呀?”
    門口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眾人回頭,見女子眉眼含嬌,姿態風流,很容易便能確認,這應該便是京兆尹的二房夫人,
    “夫人,幾位大人叫你來是…”
    “妾身參見各位大人。誒呀,老爺,這簪子是用完了?原來是叫妾身親自來取啊,”
    京兆尹二夫人未聽到自己夫君的話,進門便先款款的給幾位官員行了禮,起身時,她目光督到衙役拖著的簪子,滿臉欣喜的跑過去就要伸手拿起來,
    “老爺真是說話算話,竟是比說好的日子還早了兩天。”
    二夫人滿臉的喜色,將京兆尹的麵色逼成了豬肝色,滿臉驚恐地阻止二夫人繼續說話,
    “夫人,慎言啊。”
    “舒大人,你剛才還說自己不知此事?”寧大人見此情景,已是心中有數,
    “寧大人,這中間真的是有所誤會啊,阿春,!”
    阿春無端挨了一聲嗬斥,心內委屈,小嘴一撅,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昨日不是老爺說,借妾身簪子一用,三日後歸還,怎麽現在反而訓斥妾身了?”
    “二夫人,此簪子是你家老爺從你這裏借走的?也未曾遺失過?”寧世昌抓住機會,馬上問京兆尹二夫人,
    “是啊,這麽寶貴的簪子,妾身可是寶貴的緊,但老爺說要用,妾身怎敢違逆?”
    京兆尹二夫人說起話來十分順溜,滿眼天真,每一個問題都回答的十分誠實,說完還一臉懵懂的看了看周圍所有人。
    司、寧、沈三位大人則是齊刷刷看向京兆尹舒亭,到了此時,舒亭也知自己末路已近,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案件很快審結,犯人和證人各自簽字畫押之後,該進牢的進牢,該回家的回家,沈飛沉默的整理了卷宗,便與司、寧二位官員告辭離去,
    司、寧二位大人知今日之事對沈飛的打擊,隻是輕聲安慰兩句,也未再強留他。
    夕陽西下,沈飛孤寂的身影踉蹌著,漸漸消失在金色的光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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