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本覺生念顯識相,性空妙有一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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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施柔和候韻音,以及李世成,道雅萱,魏子豪今天學了《妙法西域記》的三十六記,記錄如下:
我問上師:既言本覺明妙不被染著,“阿賴耶識”“念”“本覺”三者關係仍感模糊,願聞其詳。
上師回答:阿賴耶識為念之名者,念不起的話菩提性覺明知無需定義成識。就是見聞覺知,也有細微的念想,念念相續如瀑流不止,就會展現為色聲受法等類。反過來,又因為某種明白識)而發覺,又會成就念起,即性覺必明,妄為明覺,故“念”即本覺發用之相,這種發用中一定會包含著某種法義知見,就是識。故識於眾生知見的無明中成就,皆因眾生將“性覺”妄執為“明覺”。若離諸般妄見,本覺明妙,本自清淨。
我問上師:那阿賴耶識究竟是有是無?
上師回答:試以喻明之:人不餓時,焉能興起做飯之念?
我回答上師道:那自然不會。
上師回答:“餓”雖無形質,饑時則驅使人行動,飽時則了不可得。阿賴耶識亦複如是——本覺發用時,識隨念名之,名為“有什麽”;本覺寂湛時,識無自體,說“有”亦空。
我問上師:本覺發用,是否以阿賴耶識為因?
上師回答:譬如“餓”是求食之欲,本覺發用源於眾生貪求之性,非識自有靈明而主動生欲。識種妙用無盡,根源在菩提本覺明妙,妙就妙在眾生欲起,性覺即起,故非真有“無量識種”藏於妙心出入而為。
我問上師:若無“識藏”,菩提真性妙明如何彰顯?那這個“妙”也引導不出來啊,就如同沒有誘餌魚兒也不上鉤啊?
上師回答:此乃菩提道體之甚深玄妙,非世間思維可測。前塵萬相,妙心本自清淨不染,豈有“藏識”可得?何以故?所謂“明即所明”,故性體不被染著。也就是說所明消失後,當時對應的那個明也就寂滅了,雙雙入寂,又如何體現這個染著呢?眾生一執一欲取,妙心即隨執起,現前塵法影,其用不可思議。故色塵等類,從本心升起,皆因“能明”與“所明”本自一體。
我問上師:如此,則世間萬有莫非“無中生有”,非“有”本恒存?連這個“無”也是個假設,這寂滅之體,好像也是非有非無,妙常不動而即有既無。
上師回答:正是這般,故不能用言語通達,隻能勉強喻之,“性空妙有”。故眾生之執、貪、欲、求,即是諸法生起之根本,即說種種心生,則種種法生。反過來,種種前塵留礙又成了眾生貪求的依據,即種種法生,則種種心生。所以,世間有為相非菩提有藏識吐識之有為性。
我問上師:那我如何契入這般“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妙理?
上師回答:“色”為所明之境,“空”為能明之性。當體認一物時,“能明”與“所明”本自不二,故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故空與不空,在於眾生知見,非關實相。若人們不明白這個道理,知見對立內外,無論如何解釋色空,你也不能契入。
我問上師:我一下子還是不能破除內外對立之別而明了“色聲是從心升起的識知幻影”的真相。
上師回答:這就如同早晨太陽未隱、月亮未落,觀太陽後再觀月亮時,我問你此“明亮”之光來自哪裏?
我回答道:我不能確定來自哪裏,聽說月亮光也是反射的太陽光,如此,這“明亮”終究來自太陽。
上師回答:你說了一堆,卻遺忘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此種種義,皆源於你的明了之性。你仔細想想,對於此明了之性,你說“明亮”來自太陽或者“明亮”來自月亮有區別嗎?
我回複道:如此這般,就沒有區別,皆來源於我的“明了之性”,然後又依此“明了”定義來自哪裏。不管如何定義,平等無二無別。
上師回答:是的!眼見,耳聽,舌嚐,鼻嗅,身受,識知之明白,亦複如是。包括上麵分別是太陽還是月亮的此分別明白,也是因心之明了而能分別。
我感悟道:妙哉!觀日之時,空間與光並現於前,色空法義雖有別,“見性明白”無別。我“標指”分別心)妄計“是太陽非太陽”“是光亮非光亮”,實則“明白”本體明定不動、不生不滅,變動唯分別妄心耳。若如此,光亮非源於太陽,而源於心意?
上師回答:若光明源於太陽,則應一色充塞空間;若源於空間,則黑暗虛通中亦有“光亮”。實則“見精”與“境相”本自一體,不可割裂。眾生迷於前塵,把此“見精”妄分“色”“空”二相,分別計度,複於色中分別諸相,一一標指。然一切色法,以及人我明了之性,非色非空,唯是菩提真精妙明,本覺明妙之顯現。
讀完記言,盛施柔聽見簷角風鈴叮當作響,她手裏的佛珠突然掉在桌上。珠子滾動時撞翻了燭台,光影在經卷上晃來晃去——原來“阿賴耶識”就像這珠子的動靜,念頭起來時才有痕跡,念頭消失了也就沒影了。她撿起一顆裂開的佛珠,摸著外層的漆和裏麵的木頭,忽然明白“色”和“空”就像這兩層,看著不一樣,其實是同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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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韻音往茶杯裏倒熱水,茶葉在水裏浮浮沉沉。盯著水麵映出的燭火,突然發現手能感覺到的熱度和眼睛看到的火光,都是心裏的一種“明白”。等茶涼了再喝,嘴裏還留著茶香——原來那些道理不在書本裏,就在喝水燙手、涼了舒服的這些小事裏。
李世成把燭油滴在寫著“阿賴耶識”的紙上,凝成了一塊透明的疙瘩。他用筆尖把疙瘩戳破,墨水滲出來染成一片——就像人餓的時候會想吃飯,飽了就忘了這回事,“識”也是跟著念頭變來變去的。他把紙上寫的“有”和“無”都劃掉,看見窗外竹子的影子掃過桌麵——本覺就像竹子,“識”就像影子,風一吹影子動,但竹子一直好好的立在那兒。
道雅萱對著窗戶哈氣,玻璃上起了一層白霧,把星星的影子都遮住了。用手指擦出一塊幹淨的地方,能看見自己的睫毛在動——人們總在爭論星光是從哪兒來的,卻不知道能看見星光的“眼睛”才是最根本的。等白霧散了,星星還是一閃一閃的:原來“能看見的”和“看見的東西”本來就是一回事,就像玻璃和光,分不開也不用分。
如此種種感悟,四人圍坐經閣,燭火與茶香中漸次化開上師言教:所謂“阿賴耶識”不過是本覺隨念而起的假名,如餓意因饑現形、飽後自隱,非實有體性;“念”則是本覺明妙的自然發用,如瀑流相續,念念生滅間顯諸色聲法影,卻又因“能明”與“所明”本自一體,終究無染無著。
眾生迷於“識”的幻相,恰似執燭焰為真火、認星影為光源,在“有無”“色空”中強立分別,卻不知本覺如虛空含納萬相,念頭若浮雲聚散,識知似鏡影來去——鏡不拒影,影不礙鏡,離鏡無影,離影無鏡。
至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妙理,非滅色求空或執空為有,而在體認一切相皆為心光化現:如茶湯中的茶葉,浮時是“色”的顯相,沉時是“空”的歸藏,然水熱茶香始終不二;又如竹影搖曳於牆麵,影動而牆不動,相變而性不變。
破執之要,不在強行割裂內外、斷滅念識,而在觀照當下——聽風鈴時知聲從心起,看星子時明見由性發,觸茶溫時悟感自心來。本覺明妙原非遠在他方,恰在目之所及的竹影、耳之所聞的鈴響、手之所觸的佛珠間,不增不減,不垢不淨,直下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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