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子牙火燒琵琶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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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詩感慨如今之世道:妖孽屢屢現於世間,國家局勢猶如那遭受狂風肆意摧殘的破舊船隻一般,搖搖晃晃、岌岌可危,仿佛隨時都可能傾覆沉沒。這一切似乎大都是上天之意所安排,恰似有一隻看不見摸不著的巨大手掌,長久以來一直在無情地蹂躪著這片大地。且莫要提及那些詭異邪祟之氣對天象造成的侵擾,咱們姑且先靜靜等待著,期盼會有身懷異能之士挺身而出,去誅滅那些貪贓枉法、為非作歹的官員們。想那諸多妖怪曆經千年苦苦修煉,本以為能夠修成正果,逍遙自在,卻未曾料到或許在某天便會化作過眼煙雲,一旦不幸被擒獲,哪裏還能再有絲毫的歡樂可言啊!遙想當初,如果不是恰巧碰上了威力驚人的仙家法術,又怎能在經曆那場熊熊烈火之後,仍然得以目睹那把神奇無比的琵琶呢?
話說薑子牙跟著宋異人來到後花園,這一看,好家夥,簡直是個世外桃源。隻見那圍牆高高聳立,門庭清幽寧靜,散發著一股別樣的雅致。左邊,兩行金線垂楊像是柔順的長發,隨風輕擺;右邊,幾株剔牙鬆樹身姿挺拔,仿佛在守護著這片園子。牡丹亭正對著玩花樓,芍藥圃緊連著秋千架,布局巧妙極了。荷花池裏,錦鯉歡快地遊來遊去,像是在水中嬉戲的精靈;木香篷下,蝴蝶翩翩起舞,仿佛在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好一派美景,真可謂是:小園光景好似蓬萊仙境,讓人能快樂地安享天年度過晚年 。
宋異人為了給薑子牙排解心中的煩悶,特意帶他來這後花園散心。薑子牙之前從沒來過這兒,東瞅瞅西看看,眼睛都看直了。看了一會兒,薑子牙一拍腦門,對宋異人說道:“大哥,你瞧這塊空地,這麽好的地兒,咋不建五間樓呢?”
宋異人一臉疑惑,撓撓頭問:“建五間樓?為啥呀,這裏麵有啥講究嗎?”
薑子牙神秘兮兮地一笑,說道:“大哥,小弟我一直承蒙您的關照,無以為報。要是在這兒建樓,從風水的角度來說,那可不得了,能有三十六條玉帶,金帶更是多得像一升芝麻呢!以後您這家裏,指定是富貴不斷,好運連連!”
宋異人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驚訝地說:“賢弟,沒想到你還懂風水這門學問呐!深藏不露啊!”
薑子牙謙虛地擺擺手,說:“嗨,小弟也就是略懂一些皮毛,不值一提。”
宋異人歎了口氣,說道:“不瞞賢弟說,這塊地兒我之前也想著建樓,建了七八次呢,可每次剛建好就莫名其妙地被火燒了,邪門得很。我都被折騰怕了,後來也就沒心思再建了。”
薑子牙一聽,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說:“大哥,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選個黃道吉日,您就放心大膽地動工建造。上梁那天,您就專心在前堂款待工匠師傅們,我在這兒給您鎮住那些邪氣,保證不會再出問題!”
宋異人對薑子牙那是深信不疑,當下就選好了日子,破土動工開始建造樓房。到了上梁的那天,正是三更子時,宋異人在前堂忙得不亦樂乎,招呼著工匠們吃喝。而薑子牙呢,在牡丹亭裏穩穩地坐定,眼睛緊緊盯著四周,就等著看有沒有什麽怪異的事情發生。
沒一會兒,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塵土漫天飛揚。緊接著,火光之中,一些妖魅現身了。這些妖魅的模樣那叫一個恐怖,臉有五種顏色,張牙舞爪,猙獰怪異得很。
隻見狂風呼呼地刮著,惡火熊熊地燃燒。煙霧繚繞的地方,黑霧彌漫;起火的地方,千團紅焰跳動。它們的臉分成赤、白、黑、青、黃五種顏色,一個個巨口獠牙,嘴裏還吐出霞光千萬道。風助火勢,火借風威,萬道金蛇般的火焰“忽喇喇”地躥出;火繞煙迷,整個天地都變得昏天黑地。山紅土赤,一瞬間,萬物都像是要被這股邪惡的力量崩壞;閃電光輝閃爍,一會兒的工夫,仿佛家裏的千門萬戶都要倒塌。好一幅恐怖的景象,正是:妖氣烈火衝向天空,才顯出龍岡怪物的凶惡 。
薑子牙在牡丹亭裏,看到風火影中這五個精靈在作怪,立馬披散頭發,手持寶劍。他眼神犀利,用手一指,把劍一揮,大聲喝道:“你們這些孽畜,還不趕緊給我落下,難道還想繼續興風作浪不成!” 說完,再把手一放,隻聽空中“轟隆”一聲巨響,雷聲滾滾。
這五個妖怪被這雷聲嚇得渾身一顫,慌忙跪倒在地,口中求饒道:“上仙饒命啊!小畜們有眼不識泰山,實在不知道上仙您大駕光臨,還望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施以大德啊!”
薑子牙怒目圓睜,喝道:“好你個孽畜!你們多次火燒樓房,凶惡之心從未停止。今天你們罪惡滿盈,本應誅殺!” 說完,提劍就要向前斬殺這些妖怪。
眾怪嚇得連連磕頭,苦苦哀求道:“上仙啊,道心講究的就是慈悲為懷啊。我們幾個也修煉了好些年,一時鬼迷心竅,冒犯了您的天顏,還望您可憐可憐我們,赦免我們這一回吧。如今要是被您誅殺,那我們多年的修行可就全都白費了啊!” 說著,一個個拜伏在地,頭都快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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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子牙聽了,沉思片刻,說道:“你們既然想活命,那行,以後不許在這裏禍害百姓。你們五個聽好了,接受我的符命,直接去西岐山,在那兒搬泥運土,聽候差遣。要是立下功勞,自然能修成正果。”
五個妖怪聽了,連忙叩頭謝恩,隨後一溜煙地朝著岐山方向去了 。
咱先不說薑子牙降妖這事兒,且說這天是上梁的吉日,三更子時,前堂宋異人款待工匠,馬氏和姆姆孫氏好奇得很,偷偷往後園走來,想看看薑子牙在幹啥。兩人來到後園,隱隱約約就聽見薑子牙在那兒吩咐著什麽,像是在和誰說話。
馬氏撇了撇嘴,對孫氏說:“大娘,你聽聽,薑子牙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嘀嘀咕咕的。我就說他這人一輩子都沒什麽出息,淨說些鬼話,這種人怎麽可能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呢。”
馬氏越想越氣,直接走到薑子牙麵前,雙手叉腰,質問道:“你在這兒和誰講話呢?大半夜的,神神叨叨的。”
薑子牙一臉淡定,說道:“你這女人家懂什麽,剛才我在這兒壓妖呢。”
馬氏一聽,更加不屑了,說道:“你自己說鬼話,還壓什麽妖?我看你就是在瞎扯。”
薑子牙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別在這兒瞎攪和。”
馬氏不依不饒,繼續和薑子牙在園中爭論起來。薑子牙忍不住說道:“你根本就不曉得,我可是擅長風水,又懂陰陽之術的。”
馬氏一聽,眼睛一轉,問道:“你會算命?真的假的?”
薑子牙自信滿滿地說:“那當然,我對命理那可是精通得很,就是一直沒個合適的地方開個命館,施展我的本事。”
正說著,宋異人看到馬氏、孫氏和薑子牙在說話,便走了過來,問道:“賢弟,剛才打雷那麽響,你有沒有看見啥異常情況啊?”
薑子牙便把收妖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宋異人說了一遍。宋異人聽了,感激地說:“賢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厲害的道術,這麽多年的修行可真是沒白費啊!”
孫氏在一旁也搭話道:“叔叔會算命,卻一直沒地方施展。要不咱找找,看看哪兒有空閑的房子,給叔叔一間開個命館,也好讓叔叔發揮發揮本事。”
宋異人一拍大腿,說道:“這有啥難的。賢弟,你想要多少房子?朝歌南門那兒最熱鬧,我叫後生去收拾一間房子,給你開命館,保證生意興隆!”
說幹就幹,仆人很快就把南門的房子收拾得整整齊齊。為了增添點氛圍,還貼了幾副對聯。左邊是“隻言玄妙一團理”,右邊是“不說尋常半句虛”,對仗工整,一看就很有學問。裏邊又有一對聯寫著:“一張鐵嘴,識破人間凶與吉;兩隻怪眼,善觀世上敗和興”,把薑子牙的本事誇得那叫一個神。上席還有一幅“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充滿了神秘的氣息。
薑子牙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特意挑選了一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黃道吉日,滿心歡喜地開啟了他那間精心布置的命館。開業當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好不熱鬧!薑子牙原本信心滿滿地認為,憑借自己多年積累下來的深厚學識和精準的卜算能力,這間命館必定會門庭若市,前來求簽問卦、尋求指點迷津的人們定會絡繹不絕。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時光如白駒過隙般匆匆流逝,轉眼間四五個月已然過去,但命館卻始終冷冷清清,竟無一人前來光顧。這與他最初設想的場景簡直大相徑庭,薑子牙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每日清晨,薑子牙都會早早地來到命館,將桌椅擦拭得一塵不染,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命館的大門,眼神中滿含期待,巴望著能有哪怕一位客人踏入店門。就這樣日複一日,薑子牙從滿懷希望到逐漸失望,再到後來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但他依然堅守在那裏,不願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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