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蘇妲己請妖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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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看一首詩感受下這畫風:
    鹿台眼巴巴盼著神仙降臨,結果等來的卻是妖狐來赴豪華盛宴。一身汙濁骨頭的家夥哪能超脫這汙濁世界,一顆平凡心又怎麽擺脫平凡的束縛。本想耍點小聰明忽悠明白人,沒想到反倒招來災禍,被人收拾。也就那昏庸透頂的殷紂傻乎乎的,還聽信蘇氏的話,把先賢給害了。
    話說韓榮得知文王把子牙聘請過去輔佐周國,心裏那叫一個急啊,趕忙寫了封信,派了個差官火急火燎地送往朝歌。差官一路馬不停蹄,沒幾天就進了城,在文書房把文書遞了上去。巧了,那天看文書的是比幹丞相。
    比幹打開文書,看到薑尚輔佐周國這事兒,眉頭一皺,陷入了沉思,嘴裏還念叨著:“薑尚這老兄,一直野心勃勃的,現在去輔佐西周,看來是要搞大事情啊。這文書可不能藏著掖著,必須得奏報給大王。” 說完,抱著文書就往摘星樓跑,等著紂王召見。
    紂王很快宣比幹進見。紂王問:“皇叔,有啥重要奏章啊?”
    比幹一臉嚴肅,趕緊上奏:“汜水關總兵官韓榮送來一份文書,說姬昌以隆重禮節聘請薑尚做丞相,這背後的誌向可不小啊。東伯侯在東魯那邊已經造反了;南伯侯在三山屯兵;要是西伯姬昌再搞點小動作,發動叛亂,那可就天下大亂,百姓不得安寧了。再說了,這幾年水旱災害不斷,百姓窮得叮當響,軍隊物資也匱乏,倉庫都快空了。而且聽說太師去遠征北方,勝負還不知道呢,這國家現在可是困難重重,正是我們君臣一起反省的時候啊。希望陛下聖明裁決,趕緊拿個主意。”
    紂王聽了,想了想說:“等我到殿上,和眾卿家一起商量商量。”
    君臣倆正討論著呢,當駕官跑進來奏報:“北伯侯崇侯虎在外麵等著旨意呢。”
    紂王立馬下令:“宣侯虎上樓。”
    侯虎上來後,紂王問:“你有什麽奏章?”
    侯虎滿臉堆笑,上奏道:“臣奉旨監造鹿台,這工程可不容易,整整花了二年零四個月,不過現在已經圓滿完工啦,特地來向陛下複命。”
    紂王一聽,高興得不行:“這座台要不是你出力,肯定不能這麽快建成,你可立了大功啊!”
    侯虎連忙謙虛:“臣日夜盯著工程進度,一刻都不敢懈怠,所以才能這麽快完工。”
    紂王又說:“如今薑尚去輔佐周國了,他們野心勃勃,汜水關總兵韓榮送來文書說了這事。你說說,現在這情況該咋辦?你有啥計謀,能除掉姬昌這個心頭大患?”
    侯虎一聽,不屑地說:“姬昌能有多大能耐!薑尚又算哪根蔥!他們就像井底的青蛙,見識短淺;又像螢火蟲那點光,亮不了多遠。名義上輔佐周國,實際上就像寒蟬抱著枯楊,蹦躂不了幾天了。陛下要是派兵去攻打,肯定會被天下諸侯笑話。依臣看,他們翻不起什麽浪,陛下就別跟他們計較啦。”
    紂王聽了,連連點頭:“你說得太對了,正合我意。”
    接著紂王又問:“鹿台既然完工了,朕可得去好好遊玩一番。”
    侯虎趕緊說:“臣特地請陛下前去觀看,保證讓陛下滿意。”
    紂王開心極了:“你們二位先去台下等著,朕和皇後一起過去。”
    說完,紂王傳旨:“趕緊排列鑾駕,朕要去鹿台遊玩觀賞。”這事兒也有詩為證:
    鹿台高聳直入雲霄,斷送了成湯的根基和苗子。大興土木工程讓人民失望,黎民怨恨起來鬼也響應妖邪。吃人不滿足的崇侯邪惡,獻媚逢迎的費仲奸詐。勾引狐狸在月夜歌唱,商朝就像在水中漂浮。
    很快,紂王和妲己同坐七香車,宮人、侍女前呼後擁,熱熱鬧鬧地來到了鹿台。好家夥,這鹿台建得那叫一個華麗,簡直就像人間仙境。紂王和妲己下了車,在眾人的攙扶下登上鹿台。這鹿台真的就跟瑤池紫府、玉闕珠樓沒啥兩樣,什麽蓬壺方丈,在它麵前都得靠邊站。整個鹿台到處都是用白石砌成,周圍鑲嵌著瑪瑙,那叫一個金碧輝煌。樓閣重重疊疊,雕簷碧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亭台錯落有致,獸馬金環,盡顯奢華。殿當中鑲嵌著幾顆明珠,到了夜晚,明珠放出耀眼的光華,把整個鹿台都照得亮堂堂的;左右兩邊鋪設的都是美玉良金,光彩奪目,讓人眼花繚亂。
    比幹跟在後麵,在台上四處觀看,心裏那叫一個心疼。這鹿台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百姓的錢糧,堆滿了無數的珍寶玩物,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啊,就這麽白白浪費在這沒啥實際用處的地方。而且一想到這台中間不知道冤死了多少無辜的人,比幹就忍不住搖頭歎息。有一篇賦把這場景描繪得淋漓盡致:
    台高直插雲霄,樹高聳入雲端。九曲欄杆,用玉雕金裝飾得光彩奪目;千層樓閣,朝著星星映著月影溶溶。怪草奇花,香氣四季不散;珍禽異獸,叫聲十裏都能聽到。遊玩宴飲的人縱情歡樂;出力的人勞累艱辛!塗在牆壁上的油脂泥土,都是萬民的膏血;華麗堂屋的色彩,耗盡了百姓的精神。綺羅錦席,耗盡了織女的機杼;絲竹管弦,變成了野夫的啼哭。真是用天下供奉一人,必須相信獨夫殘害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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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幹在台上正感歎著呢,就看見紂王傳旨奏樂飲宴,還賜給比幹、侯虎筵席。兩人喝了幾杯,趕緊謝酒下台。
    咱再把目光轉到妲己和紂王這邊。兩人在台上盡情歡歌,玩得不亦樂乎。紂王突然說:“愛卿,你之前說鹿台建成後,自然會有神仙、仙子、仙姬都來這兒玩樂。現在台已經建好了,不知道那些神仙、仙子會不會來呢?”
    這事兒還得從之前說起,當時妲己為了和玉石琵琶精報仇,把鹿台圖獻給紂王,還想趁機陷害子牙,所以用這些邪言迷惑紂王。誰知道當時的玩笑話,現在居然成真了,鹿台真的建成了,紂王還真想著見神仙呢。
    妲己一聽紂王這麽問,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故作鎮定,含糊地回答:“神仙、仙子可都是清虛有道的人,得等到月色圓滿,光華皎潔,天空湛藍無雲的時候,才肯來這兒呢。”
    紂王一聽,眼睛一亮:“今天是初十,估計十四、十五晚上,月亮就圓滿了,肯定光輝燦爛,到時候我就能見到神仙、仙子了,想想就激動啊!”
    妲己這下可騎虎難下了,不敢反駁,隻能隨口答應。
    從這之後,紂王在台上整天吃喝玩樂,荒淫無度。都說有福的人,福氣多多;沒福的人,妖孽叢生。紂王這麽奢侈淫亂,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挖墳墓。
    妲己自從紂王說要見神仙、仙子之類的,就開始發愁了,整天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九月十三日三更時分,等紂王睡熟了,妲己悄悄現出原形,化作一陣風聲,來到朝歌南門外,離城三十五裏的軒轅墳內。
    妲己一到,眾狐狸都跑出來迎接,九頭雉雞精也出來相見。雉雞精好奇地問:“姐姐,你怎麽有空來這兒?你在深院皇宮裏享盡了榮華富貴,是不是都把我們給忘了,我們在這兒可冷清了。”
    妲己連忙解釋:“妹妹,我怎麽會忘了你們呢。我雖然在宮裏侍奉天子,夜夜陪伴君王,可心裏一直惦記著你們。現在天子建成了鹿台,非要會見仙姬、仙子。我想了個辦法,就想到妹妹和孩兒們了。你們有會變化的,就變成神仙、仙子、仙姬,去鹿台享受天子的九龍宴席;不會變化的,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看家。到時候,妹妹和孩兒們都一起來啊。”
    雉雞精有點為難地說:“姐姐,我有點事兒,去不了宴席。算下來,咱們這兒大概有三十九名會變化的。”
    妲己交代好後,一陣風聲響,又回到了皇宮,魂魄重新回到身體裏。紂王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知道妲己這妖精進進出出的事兒。
    一夜過去,天亮了。第二天,紂王迫不及待地問妲己:“明天就是十五夜了,月圓之時,不知道群仙能不能來啊?”
    妲己隻能硬著頭皮上奏:“明天準備三十九席,擺成三層,放在鹿台,等著神仙降臨。陛下要是能見到仙家,肯定能壽命大增,長命百歲呢。”
    紂王聽了,高興得手舞足蹈:“太好了!神仙降臨,得找一位大臣斟酒陪宴,你覺得誰合適?”
    妲己眼珠一轉:“得找一位度量大的大臣,才能陪席。”
    紂王想了想:“滿朝文武裏,就比幹度量最大了。” 說完,立馬傳旨:“宣亞相比幹。”
    不一會兒,比幹到台下朝見。紂王說:“明天就命皇叔你陪群仙筵宴,等月圓的時候,在台下等候旨意。”
    比幹一聽,一臉懵,心裏直犯嘀咕:“這咋陪神仙啊?完全搞不懂啊。” 但也不敢違抗旨意,隻能領旨退下。比幹一邊走,一邊仰天歎息:“這昏君!國家都亂成這樣了,國事一天比一天危險,現在還癡心妄想會見神仙。這肯定又是妖言惑眾,哪是什麽國家的吉兆啊!” 比幹回到府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怎麽陪神仙,整個人都愁眉苦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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