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重傷失憶,被失足女救,帶回農村老家見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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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河強撐著身體踉踉蹌蹌地不知走了多久,已經遠離了鳳城,來到虎城一條昏暗的巷子裏。
他的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身體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月光被兩側高聳的磚牆切割成狹窄的光帶,照在他血跡斑斑的臉上,顯得格外慘白。
他的視線模糊不清,耳中嗡鳴不止,此刻又由於儺麵侏儒的“鎖魂忘憂”劇毒發作,導致身體滾燙如火,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燒穿。
“該死……”他低罵一聲,聲音嘶啞得不成人聲。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他強忍著咽了回去,嘴角還是溢出一絲暗紅色的血線。
強行突破地仙境的反噬遠超他的想象,經脈寸斷的痛苦如同千萬把小刀在體內攪動,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扶著長滿青苔的磚牆,指甲深深摳進磚縫,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勉強走了幾步,膝蓋突然一軟,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
咚!
他的臉砸在潮濕的水泥地上,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鼻梁傳來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順著人中流下——應該是鼻血。意識逐漸渙散,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模糊,色彩褪去,隻剩下黑白灰的色塊在旋轉。
“喂!你沒事吧?”
恍惚間,李山河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煙嗓,語氣裏透著不耐煩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紅色高跟鞋停在他眼前,鞋跟已經有些磨損,鞋麵上沾著泥點。
李山河想抬頭,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軟綿綿地癱在地上。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味和巷子裏的腐臭。
“嘖,怎麽醉成這樣?”女人蹲下身,劣質香水的味道混合著煙草氣息撲麵而來。
她伸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臉,力道不輕不重,“喂,醒醒!”
她的手指上沾著剝落的桃紅色指甲油,指甲邊緣參差不齊,像是經常咬指甲留下的痕跡。指尖粗糙,指腹有薄繭,應該是長期做粗活的手。煙草味從她的指縫間散發出來,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酒精味。
李山河勉強睜開眼,視線裏是一張濃妝豔抹的臉,誇張的黑色眼線勾勒出上挑的眼尾,豔麗的紅唇已經有些脫妝,露出原本蒼白的唇色。睫毛膏暈染開來,在眼尾拖出幾道黑色的痕跡,像是哭花了妝。她的眉毛修得很細,眉峰刻意畫得尖銳,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還活著啊?”女人鬆了口氣,隨即又皺眉,紅唇撇了撇,“喂,能起來嗎?別死我這兒啊,晦氣!”
李山河想說話,可喉嚨裏隻能發出嘶啞的氣音,聲帶像是被火燒過,每一個音節都伴隨著劇痛。他試圖抬起手臂,卻隻是讓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
“操,真麻煩!”女人罵了一句,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她的力氣出奇地大,一把將他拖起來,李山河的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女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起來。
“媽的,沉死了!”她抱怨著,一邊調整姿勢,讓李山河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李山河聞到女人發間廉價的草莓味洗發水香氣,混合著汗水和香煙的味道。她的肩膀很瘦,鎖骨突出,硌得他生疼。
隨著走動,她的吊帶裙肩帶滑落,露出肩頭一個褪色的蝴蝶紋身。
樓梯間的燈壞了,黑暗中,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他往上爬。
“三樓……媽的……老娘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撿個醉鬼回來......”她喘著粗氣,高跟鞋在水泥台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砰!
她一腳踹開房門,屋內昏黃的燈光傾瀉而出。
李山河被扔在了一張窄小的單人床上,床單是俗氣的粉紅色,印著褪色的玫瑰花圖案。床墊很薄,他幾乎能感覺到下麵的彈簧。
“呼......累死我了!”女人喘著氣,雙手叉腰站在床邊。汗水將她額前的碎發打濕,黏在皮膚上。
她盯著昏迷不醒的男人看了幾秒,突然“嘖”了一聲。
“長得倒是挺帥......”她伸手撥開李山河額前的碎發,指尖觸到他滾燙的皮膚時,嚇了一跳:“操,發燒了?”
她的手指在李山河的額頭和脖頸處停留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鐵皮餅幹盒,裏麵雜亂地放著幾板藥片。她挑出兩片退燒藥,又倒了杯溫水,水杯邊緣有口紅印。
她掰開李山河的嘴,粗魯地把藥片塞進去,然後灌水。
“你可別死我這兒啊,我可不想惹麻煩......”她嘀咕著,手指在李山河喉結處輕輕按壓,幫助他吞咽。
藥片下去後,她又去衛生間擰了條濕毛巾。衛生間很小,馬桶蓋上堆著化妝品,鏡子上貼著幾張便利貼。濕毛巾帶著淡淡的黴味,她粗魯地擦了擦李山河臉上的血汙,動作算不上溫柔,但很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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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著擦著,她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昏黃的台燈下,李山河棱角分明的側臉顯得格外立體,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
“......媽的,這張臉是真好看啊。”她盯著李山河的睡顏,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茬有些紮手,但皮膚出奇地光滑,像是經常保養。
“嘖,皮膚比我還好......”她撇了撇嘴,收回手,轉身去衣櫃裏翻找幹淨的衣服。
衣櫃門吱呀作響,裏麵掛著幾件廉價的連衣裙和一件男士襯衫。
她拿出襯衫,猶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轉而拿出一條自己的寬鬆睡裙。“算了,就當老娘今天做善事了!”她自言自語道,開始解李山河的衣扣。
李山河是被一陣刺鼻的香水味嗆醒的。那味道像是劣質玫瑰香精混合著酒精,直衝腦門。
他猛地睜開眼,眼前的天花板斑駁發黃,牆角還有幾道滲水的痕跡,形成扭曲的圖案。
“醒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伴隨著打火機“哢嚓”的聲響。
李山河猛地坐起身,卻因為動作太猛,眼前一黑,差點又栽回去。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腦勺像是被人用鐵錘敲過一般疼痛。
“哎哎哎,別激動!”女人趕緊扶住他,塗著桃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肩膀,
“你這傷得不輕,別亂動!”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責備,但更多的是擔憂。
李山河甩了甩頭,努力聚焦視線,看向眼前的女人——她穿著一條廉價的粉色吊帶裙,領口已經有些鬆垮,露出鎖骨和一小片胸前的肌膚。頭發燙成大波浪,但發尾幹枯分叉,染過的栗色已經褪成了難看的枯黃。臉上的妝還沒卸幹淨,眼線暈染成了熊貓眼,假睫毛掉了一半,要掉不掉地掛在眼皮上。
“你是誰?”李山河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我?”女人翻了個白眼,紅唇撇了撇,露出那顆歪斜的門牙,“我是你救命恩人!昨晚你在巷子裏跟死狗一樣趴著,要不是老娘把你拖回來,你現在估計已經被野狗啃了!”
李山河皺眉,努力回憶過去的事,卻發現腦子裏一片空白。記憶像是被撕碎的紙片,無論他怎麽拚湊都無法成形。
“我......”他按住太陽穴,指尖觸碰時傳來尖銳的疼痛,“我是誰?”
女人一愣,香煙差點從指間掉落:“哈?”
她湊近了些,身上的香水味更加濃烈,“你他媽別跟我開玩笑啊!”
“我......不記得了。”李山河茫然地看向她,眼神空洞得像是一潭死水,“我是誰?這是哪裏?”他的聲音裏帶著真實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女人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笑聲像是金屬摩擦般刺耳:“操,失憶?你他媽演電視劇呢?”
她伸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臉頰,力道不輕不重,“別裝了,醫藥費我還沒跟你算呢!”
李山河沒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她,眼神裏透著真實的困惑和迷茫。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床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女人的笑容漸漸僵住,香煙灰掉落在她的大腿上,燙出一個細小的洞,但她似乎沒有察覺:“.....你真不記得了?”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到什麽。
李山河緩緩搖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讓他頭暈目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明顯小了一號的粉色睡裙,布料緊繃在肌肉上,顯得滑稽可笑。手臂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在滲血。
“嘖......”女人撓了撓頭,染成金色的指甲在發間穿梭。
突然,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你記得自己叫啥不?”
李山河再次搖頭,這個動作讓他後頸一陣刺痛。他伸手摸了摸,那裏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傷口。
女人嘴角的笑容擴大,露出那顆歪斜的門牙:“行吧,那我告訴你,你叫王鐵牛,是我男朋友!”
她說得斬釘截鐵,眼神卻飄忽不定,不敢直視李山河的眼睛。
“王......鐵牛?”李山河皺眉,這名字陌生得讓他本能地抗拒。他的舌尖抵住上顎,無聲地重複這個名字,卻找不到任何熟悉感。
“對!”女人理直氣壯地點頭,胸前的吊帶隨著動作滑落,露出半個肩膀,“你前幾天在工地摔了腦袋,失憶了,醫生說要慢慢恢複!”
她說話時手指不停地擺弄著香煙,煙灰掉得滿地都是。
李山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骨節分明,虎口有厚繭,指腹也有粗糙的硬皮,確實像是幹體力活的。但奇怪的是,他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不像是長期做苦力的工人應有的樣子。
“那......你叫什麽?”他問道,聲音依舊嘶啞。
“我?”女人撩了撩頭發,劣質香水的味道撲麵而來,“柳紅,你女朋友!”她說得理直氣壯,但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的一道疤痕——那像是被什麽利器割傷的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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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河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在狹小的房間裏掃視。
房間很簡陋,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櫃,牆上貼著幾張褪色的明星海報。角落裏堆著幾個行李箱,像是隨時準備搬走的樣子。窗台上放著一個煙灰缸,裏麵塞滿了煙頭,有些還帶著口紅印。
最終,他點了點頭:“......好。”雖然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麽簡單,但在記憶恢複前,他別無選擇。
柳紅心裏樂開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男人長得帥,身材又好,帶回去絕對能堵住村裏那些長舌婦的嘴!她已經在想象那些曾經嘲笑她的人臉上會有多精彩的表情了。
她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他皺了皺眉:“行了,既然醒了,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回老家!”
她轉身從衣櫃裏翻出一套男裝,明顯是匆忙買的,標簽還沒拆。
“回老家?”李山河接過衣服,布料粗糙,散發著新衣服特有的化學製劑味道。
“對!見我爹媽!”柳紅叉腰,吊帶裙的裙擺隨著動作晃動,“你不是我男朋友嗎?總得見家長吧!”她說話時下巴微微抬起,像是在挑戰什麽。
李山河:“......”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但腦子裏一片混沌,什麽都想不起來。那些記憶碎片像是被鎖在迷霧中的珍寶,每當他試圖靠近,就會引起一陣劇烈的頭痛。
最終,他隻能點頭:“......好。”
柳紅得意地笑了,那顆歪斜的門牙在燈光下格外顯眼。她轉身去收拾行李,哼著走調的小曲,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歡快的節奏。
第二天一早,柳紅就拽著李山河上了回村的大巴。她今天特意化了濃妝,穿著一條緊身紅裙,像是要去參加什麽重要場合。
李山河——現在叫王鐵牛——穿著那套不合身的新衣服,坐在靠窗的位置,眉頭微皺,目光茫然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大巴車很舊,座椅上的皮革已經開裂,露出裏麵發黃的海綿。空調發出嗡嗡的噪音,卻驅散不了車廂裏的悶熱。乘客大多是些帶著大包小包的村民,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廉價香水和大蒜的混合氣味。
李山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記憶碎片時不時閃過腦海——月白旗袍的女人,九尾妖狐,血與火的廝殺......
但每當他試圖抓住這些畫麵,就會頭痛欲裂。
“喂,別板著臉!”柳紅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指甲上的桃紅色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待會兒見了村裏人,記得笑一笑,別跟個木頭似的!”
她說話時嘴裏嚼著口香糖,薄荷味混合著煙草的氣息噴在李山河臉上。
李山河回過神,看了她一眼,勉強扯了扯嘴角。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臉頰的肌肉一陣酸痛,像是很久沒有笑過了。
“嘖,笑得比哭還難看。”柳紅翻了個白眼,從包裏掏出一盒劣質香煙,熟練地彈出一根叼在嘴裏。
她看了看車廂裏的禁煙標誌,悻悻地把煙又塞了回去,“算了,反正你長得帥,不說話也行。”
車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漸被農田和低矮的平房取代。電線杆上的麻雀排成一排,像是五線譜上的音符。遠處,一群白鷺在稻田中起起落落,宛如飄動的白紗。
李山河的視線掃過那些陌生的風景,心裏莫名湧起一股違和感。
這些田園風光本該讓人感到寧靜,卻讓他渾身緊繃,仿佛有什麽危險潛伏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那裏本該有什麽東西,但他想不起來了。
“到了!”柳紅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甲在他皮膚上留下幾道紅痕。她指著窗外,聲音因興奮而拔高:“前麵就是柳家村!”
李山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是一片依山而建的村落,灰瓦土牆,炊煙嫋嫋,看起來寧靜而破舊。村口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樹,樹幹粗得要三四個人才能合抱,樹冠如傘,投下大片陰影。
大巴在村口停下,柳紅拽著李山河下了車。熱浪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肥料的氣味。幾隻土狗在路邊懶洋洋地趴著,看到陌生人隻是抬了抬眼皮。
“記住啊,”柳紅壓低聲音,染成金色的指甲掐進李山河的手臂,“你是我在城裏工地上認識的男朋友,家裏沒人了,所以跟我回來見爹媽,懂不?”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李山河點了點頭,喉結上下滾動:“嗯。”他的聲音依舊嘶啞,像是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柳紅滿意地笑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故意親昵地靠在他身上。她的胸部緊貼著他的手臂,劣質香水味鑽進他的鼻孔。
“走,回家!”她宣布道,高跟鞋在土路上踩出一個個小坑。
兩人剛進村,就引來了不少目光。
幾個蹲在村口抽煙的閑漢盯著李山河,眼神裏帶著審視和嫉妒。他們皮膚黝黑,臉上布滿皺紋,像是被歲月和辛勞過早地摧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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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缺了門牙的老漢咧嘴一笑,露出牙齦上的一塊黑斑:“喲,紅丫頭帶男人回來了?城裏的"生意"不做了?”
柳紅臉色一沉,指甲深深掐進李山河的手臂。
還沒等她開口,李山河已經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那眼神銳利如刀,帶著無形的威壓,老漢被他一盯,頓時脊背發涼,訕笑著閉了嘴,手裏的煙鬥差點掉在地上。
“哼!”柳紅得意地哼了一聲,拽著李山河繼續往前走,心裏暗爽,這男人雖然失憶了,但氣場還在,帶出去真夠長臉的!
她故意把胸挺得更高,臀部扭動的幅度更大,像是在向全村宣告她的勝利。
路上,不少村民探頭探腦地打量他們,竊竊私語聲不斷。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躲在籬笆後,眼睛瞪得像銅鈴。兩個洗衣歸來的少女紅著臉偷看李山河,又迅速低下頭。還有幾個老頭坐在石凳上。
“那就是柳紅帶回來的男人?長得可真俊......”
“聽說是在城裏工地上幹活的,家裏沒人了......”
“嘖,誰知道是幹什麽的?柳紅那丫頭在城裏做的什麽營生,大家心裏沒數?”
李山河耳力極佳,這些閑言碎語一字不落地進了他的耳朵。他皺了皺眉,低頭看向柳紅:“他們在說你什麽?”
他的聲音很低,隻有柳紅能聽見。
柳紅臉色一僵,塗著厚厚粉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隨即她故作輕鬆地擺擺手,指甲上的桃紅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甭理他們!村裏人就這樣,閑得慌!”
但她挽著李山河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像是在尋求某種支撐。
李山河沒再多問,但心裏隱約明白了什麽。他注意到路邊有些人家門口掛著紅布條和鏡子——那是民間用來驅邪的物件。更奇怪的是,幾乎每戶人家的門框上都刻著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柳紅的家是一棟老舊的磚瓦房,院牆已經有些傾斜,用幾根木棍勉強支撐著。院子裏養了幾隻雞,見到生人撲棱著翅膀躲開。牆角堆著柴火,一把生鏽的斧頭插在木墩上,斧刃上沾著可疑的暗紅色痕跡。
“爹!媽!我回來了!”柳紅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聲音尖銳得讓李山河的耳膜生疼。
屋裏走出一個佝僂著背的中年男人和一個麵容憔悴的婦女,正是柳紅的父母。柳父皮膚黝黑,臉上布滿皺紋,像是常年風吹日曬的結果。他的左眼渾濁發白,明顯已經失明,右眼卻異常銳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柳母身材瘦小,雙手粗糙,指節粗大,像是常年勞作所致。
“紅啊,你可算回來了!”柳母眼眶發紅,拉著女兒的手上下打量。她的聲音顫抖,“瘦了......”這句話裏包含著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
柳父則盯著李山河,獨眼中的警惕如同實質:“這位是?”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口音。
“我男朋友,王鐵牛!”柳紅一把將李山河拽到前麵,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裏,
“在城裏工地上幹活的,對我可好了!”她說得斬釘截鐵,像是在背誦排練好的台詞。
李山河沉默地點了點頭:“叔叔,阿姨。”他的聲音依舊嘶啞,但已經比昨天好多了。
柳父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結實的體格和手上的老繭上停留了片刻。見他身材挺拔,眉眼剛毅,倒是比村裏那些歪瓜裂棗強多了,臉色稍微緩和:“進屋說吧。”
他轉身時,李山河注意到他的右腿有些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屋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中藥的氣息。
堂屋正中擺著一張八仙桌,油漆已經剝落,露出裏麵的木紋。
牆上掛著幾張泛黃的照片,其中一張引起了李山河的注意,照片上是年輕的柳父柳母,中間站著一個穿軍裝的年輕人,麵容與柳父有幾分相似。
“坐。”柳父指了指長凳,自己則坐在主位上。柳母匆匆去倒茶,手有些發抖,茶水灑了一桌子。
柳紅一屁股坐在李山河旁邊,故意貼得很近,像是在宣示主權。她的香水味與屋內的黴味混合,形成一種怪味。
“鐵牛是吧?”柳父點燃一袋旱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獨眼閃爍著不明的光芒,“家裏做什麽的?”
李山河正要回答,柳紅搶著說:“他家裏沒人了,就剩他一個!”她說得太急,唾沫星子飛濺。
柳父皺了皺眉,獨眼盯著女兒看了幾秒,又轉向李山河:“那你平時在工地上幹啥活?”
李山河想了想,道:“搬磚,扛水泥。”
“喲,那力氣肯定不小吧?”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看見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這是柳紅的三叔,村裏的屠夫,手上還沾著未洗淨的血跡。
三叔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李山河對麵,身上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撲麵而來。他挑釁地看著李山河:“城裏來的小白臉,能扛得動幾袋水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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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柳紅臉色發白,指甲掐進掌心。柳母不安地搓著圍裙,柳父則沉默地抽著旱煙,獨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李山河沒說話,伸手拿起桌上的白酒瓶,那是一瓶本地釀的烈酒,瓶蓋鏽得死死的。他拇指輕輕一頂,“砰”的一聲,瓶蓋直接飛了出去,打在牆上又彈回來,在地上轉了幾圈才停下。
桌上瞬間安靜了。三叔的笑容僵在臉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柳紅最先反應過來,得意地揚起下巴,聲音因興奮而尖利:“怎麽樣,我男人厲害吧?”她一把抱住李山河的手臂,胸部緊緊貼上去,像是炫耀戰利品一般。
親戚們麵麵相覷,再沒人敢多問。
柳父的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複平靜。他敲了敲煙袋,宣布道:“今晚擺酒,叫親戚們都來。”
夜深人靜,李山河躺在客房的木板床上,輾轉難眠。床很硬,被褥散發著黴味和樟腦丸的氣息。月光透過窗戶上的塑料膜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他的身體依舊虛弱,毒素未清,時不時會有一陣劇痛襲來。但更讓他困擾的是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月白旗袍的女人,九尾妖狐,血與火的廝殺......每當他試圖抓住這些畫麵,就頭痛欲裂。
“操......”他低罵一聲,翻身坐起,走到窗前透氣。木地板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安靜的村莊裏。遠處的山影如巨獸匍匐,隱約透著一股陰森。
夜風拂過稻田,掀起層層波浪,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田間穿行。
突然,李山河的瞳孔一縮——
村口的古樹下,站著一個人影。那人穿著一身黑袍,臉隱藏在陰影中,隻有一雙眼睛泛著幽幽的綠光,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即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李山河也能感覺到那目光中的惡意,像是毒蛇盯上了獵物。
李山河渾身肌肉瞬間繃緊,本能地進入戒備狀態。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腰間,卻再次摸了個空,那裏本該有什麽武器,但他想不起來了。
那人影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緩緩抬起手。那隻手蒼白得不像活人,指甲漆黑尖銳,像是野獸的利爪。他指了指李山河,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動作緩慢而優雅,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隨後,黑影如同霧氣般消散在夜色中,隻留下幾片枯葉在原地打著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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