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儲存器爆發的藍光中，李湛看到了被縛在培養艙裏的男孩。孩子脖頸處的三葉形胎記正在滲出熒光綠液體，與他三年前在東海3號鑽井平台看到的一模一樣。
    "李隊！"楚南星的聲音刺破記憶迷霧，納米修複機器人正順著他的耳道鑽入大腦。李湛在醫療艙劇烈咳嗽，吐出帶著冰碴的鮮血——低溫粒子束的餘威還在侵蝕內髒。
    "你看到了什麽？"林雨晴的投影出現在醫療艙上方，她纏著繃帶的右手正在空中劃動，全息屏幕顯示著被燒毀的量子儲存器殘骸，"玄武組回收的黑色粘液，檢測出人類神經元突觸蛋白。"
    趙山河突然踹開艙門，他的機械臂還沾著黑色粘液："那玩意在培養艙裏動起來了！老張的檢測儀剛碰到就被..."他聲音突然卡住，裝甲縫隙裏滲出細密血珠。
    "所有人立即隔離！"楚南星突然拔槍對準趙山河，"你的瞳孔在擴散。"
    醫療艙警報響起的刹那，李湛的龍鱗戰甲自動覆蓋全身。他看見趙山河後頸處鑽出蛛網狀的黑色絲線，那些物質正在吞噬外骨骼裝甲的量子塗層。
    "是神經共生體！"林雨晴的投影突然扭曲，"別碰他！這東西通過量子糾纏..."話音未落，整個基地的燈光突然變成血紅色，防核級合金閘門轟然墜落。
    楚南星的反應比警報聲更快。她的武警特製手套閃過電弧，納米絲線瞬間纏住趙山河的機械臂。被切斷的黑色粘液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落地後竟凝聚成手掌大小的蜘蛛形態。
    "電磁脈衝彈！"李湛甩出腰間的銀色圓球。藍光炸裂的瞬間，他看見蜘蛛體內浮現出人臉輪廓——正是三小時前在鑽井平台通訊頻道裏說話的電子音主人。
    上海外灘的晨霧裏，第127代警用巡邏機器人突然集體轉向。它們胸前的掃描儀變成暗紫色，正在晨跑的市民沒發現黃浦江底亮起的詭異藍光。
    "媽媽，泡泡..."五歲的小女孩指著江麵升起的透明球體。下一秒，她的瞳孔映出球體內部螺旋狀擴散的紅色菌絲。
    四象指揮部的地下七層，李湛用戰術匕首挑開蜘蛛殘骸。在納米機器人構建的量子顯微鏡下，他們看到更恐怖的東西——這些黑色物質內部排列著人類dna雙螺旋結構，每個堿基對都嵌著微型芯片。
    "是生物量子計算機。"林雨晴的投影在顫抖，"它們用人體神經元當導體，這些芯片的製式..."她突然調出三年前的東海事件檔案，"和當時恐怖分子使用的腦控芯片同源。"
    趙山河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蠕動的黑色斑塊："它們在我身體裏留了種子。"他的機械臂猛地插入醫療艙接口，外骨骼裝甲的應急電源啟動自毀程序，"告訴老張，玄武組密碼是驚蟄。"
    "等等！"楚南星正要切斷電源，卻被李湛拽住手腕。兩人眼睜睜看著趙山河的裝甲內部亮起高溫切割激光，黑色斑塊在嘶吼中化為灰燼。當焦糊味彌漫整個隔離室時，陸軍上尉的瞳孔已經渙散，但右手仍保持著豎起大拇指的姿勢。
    基地廣播突然插進緊急通訊："橫琴島太空電梯基座遭襲！重複，天穹之柱發生結構性..."
    李湛的拳頭砸在醫療艙控製台上，鮮血順著納米修複機器人的導管逆流。他轉頭看向楚南星："我需要你違反三項武警條例。"
    女狙擊手正在給反器材步槍裝載冷凍彈："五項。"
    橫琴島地下300米，太空電梯基座的量子共振器正在過載。戴著鳥嘴麵具的白大褂們站在環形平台上，為首之人手中的銀色手提箱不斷滲出黑色粘液。箱體表麵刻著帶翅巨蛇纏繞地球的圖騰，下方是拉丁文"天罰"。
    "注入神經毒素。"麵具人看著培養艙裏沉睡的男孩，孩子脖頸處的三葉形胎記開始發亮，"讓新人類見證舊世界的落日。"
    前往橫琴島的鶻鷹突擊艇上，林雨晴正在破解從蜘蛛殘骸提取的量子密鑰。當第17層加密鎖解開時，她的腦機接口突然湧入海量記憶碎片——穿著海軍製服的自己正在給某個孩子佩戴呼吸器，而那個男孩脖頸處有三葉形胎記。
    "這不可能..."她扯掉神經連接線，卻發現右手不知何時握著一支淡綠色藥劑，標簽上寫著"女媧計劃：基因重組血清α型"。
    楚南星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你剛才休眠了37秒，期間手動輸入了太空電梯基座的結構圖。"全息地圖上標紅的區域，正是林雨晴記憶中培養艙所在的位置。
    李湛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準備空降，我們有伴了。"舷窗外，上百個透明球體正從海麵升起，每個內部都閃爍著紅色菌絲。最近的球體距離上海外灘僅剩1.2公裏。
    楚南星的狙擊鏡鎖定第一個透明球體。當冷凍彈穿透球壁的瞬間，她看到紅色菌絲突然凝聚成人類心髒形態。被凍結的球體墜入大海時，頻道裏傳來林雨晴的警告："別讓它們接觸生物電！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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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完，最近的三個球體突然主動炸裂。菌絲在空氣中組成神經網絡，竟憑空生成電磁脈衝波。鶻鷹突擊艇的引擎驟然熄火，李湛在急速下墜中抓住操控杆："雨晴！手動點火需要多久？"
    "二十七秒！"林雨晴已經掀開駕駛艙地板，她的指尖插進量子引擎的接口，納米機器人順著血液流入控製係統，"但那些菌絲在模仿我的腦電波頻率！"
    楚南星在機體傾斜中連續射擊。第五發冷凍彈擊中神經網絡核心時，她突然看到菌絲組成的模糊人臉——那是趙山河最後時刻的表情。
    "跳機！"李湛踹開艙門，龍鱗戰甲的深潛模式自動啟動。他拽著林雨晴墜向大海的瞬間，看到海底亮起密密麻麻的藍光。這些光芒組成直徑三公裏的巨大法陣，中心位置正是太空電梯基座。
    鹹澀海水中，林雨晴的瞳孔突然變成數據流的幽藍色。她不受控製地開口，發出的卻是電子合成音："歡迎來到新紀元，女媧計劃的殘次品們。"
    楚南星在水下舉起狙擊槍，卻發現瞄準鏡裏出現兩個李湛——其中一個正將匕首刺向林雨晴的後頸。
    橫琴島地下環形平台，麵具人看著培養艙裏蘇醒的男孩。孩子睜開眼睛的刹那，所有量子共振器的頻率突然同步，太平洋上空的七顆通信衛星同時轉向。
    "爸爸？"男孩的手掌貼上培養艙玻璃，他觸碰的位置開始生長黑色紋路。麵具人顫抖著跪倒在地，手提箱裏的黑色粘液正在瘋狂增殖。
    "天罰終至。"他按下箱底的紅色按鈕，上海外灘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黃浦江升起百米高的血色水牆，水幕中浮現出巨大的帶翅巨蛇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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