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從重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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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彼德一聽,頓時哼了一聲。
    靠在椅背上,一臉“你這不是廢話嗎”的表情:“我不是早就跟著你幹了嗎?從你還是個總旗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跑腿打雜,怎麽著也算半個心腹了吧?”
    髒活累活傳話的事兒,他都不知道幹了多少了。
    現在李北玄還說,要跟著他幹?
    啥意思啊?
    他以前沒幹活?!
    “你看,你又急。”
    李北玄聳了聳肩道:“我的意思是,給你過個明路。”
    聽到這話,馬彼德先是一愣,隨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要給我安排編製?”
    “是啊,你爹那邊,不是快升了嗎?”
    李北玄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而馬彼德點了點頭,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嗯,翁泰北那貨要調走了,我爹八成能補那個缺。”
    說到這裏,馬彼德心裏是有點不爽的。
    畢竟他這一年來,沒少幫他爹跑關係什麽的。
    麻豆會館的金卡都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張。
    結果他爹就是爬的艱難。
    馬彼德簡直恨爹不成鋼!
    但與此同時,馬彼德心裏也不是滋味。
    他跟著李北玄混的時候,確實是有著幾分投資的心思。
    覺得李北玄是贏麗質那一邊兒的。
    而贏麗質雖然是公主,但日後未必沒有大造化。
    他提前加入藍田陣營,日後封侯拜相搞不好也不是沒可能。
    但在京城流氓圈子、紈絝圈子裏混了一年,馬彼德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媽的,沒有一個好出身,往上爬是真他娘的難!
    按理來說,他爹的位置也不算低了。
    但是跟其他紈絝來說,確實是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馬彼德心煩,馬彼德抑鬱。
    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馬彼德才半推半就的答應他爹去下場試試。
    但結果顯而易見。
    他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子!
    愁。
    “哎……”
    馬彼德幽幽歎了口氣。
    而李北玄看了馬彼德一眼,想了一下,問道:“副指揮使是幾品來著?”
    “正四品。”
    馬彼德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而李北玄哦了一聲,繼續道:“快封頂了。”
    “是啊。”
    馬彼德點了點頭。
    錦衣衛副指揮使聽上去不小。
    看起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實際上那都是虛的,空名虛銜。
    真要說實權,上是指揮使,下是各鎮撫使、千戶,都是有實權的地頭蛇。
    副指揮使這個位置,其實挺尷尬的。
    畢竟這位置是“副”的。
    說白了就是一個緩衝帶、調和劑。
    上麵不信你,下頭不服你,還沒有實掌兵權的實惠。
    若沒有天大的機緣或強硬的後台,差不多就算是仕途盡頭了。
    李北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所以依我看,你還不如跟著我幹,有時間我給你弄個合適的差事,先過渡一陣。”
    馬彼德這貨雖然有點歪,但確實跟著李北玄辦了不少事兒,人也算扶得起來。
    就是沒讀書的腦子,也沒有個好家世罷了。
    李北玄對他的前途還是比較關心的。
    畢竟馬彼德在某些地方,確實算得上是個人才。
    “要不,把你送到吏部,或者禮部去?”
    李北玄摸著下巴想著。
    但馬彼德現在已經沒什麽心氣兒了,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我先下場試試,真考不上再說。”
    “也行。”
    李北玄點了點頭,看看時間,也該吃飯了。
    於是禮貌性的對馬彼德道:“你該走了啊!”
    馬彼德不太想走。
    “我回去就得看卷宗,不想回去!”
    “那你要賴在我這兒吃飯啊?”
    “嘿嘿。”
    馬彼德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賊笑了一下,搓搓手,對李北玄道:“安國公被送到大理寺了,你知道嗎?”
    “知道。”
    李北玄點了點頭。
    這事兒他上午就收到消息了,是執失雅送來的。
    說讓他先別輕舉妄動,看看陛下是什麽態度。
    但執失烈畢竟是他老丈人,李北玄也不會真放著不管。
    所以他明天就打算進宮去的。
    是與非不論,他起碼得保下執失烈一條命在。
    然而,看著李北玄微微垂下的眼簾,馬彼德卻“嘖”了一聲。
    壓低聲音,衝他擺了擺手:“你是不是想去給安國公求情?聽我一句勸,別去。”
    一聽這話,李北玄的眉毛就挑起來了:“你收到什麽消息了?”
    “算是吧。”
    馬彼德想了一下,對李北玄道:“那天我在百花園聽曲兒,正好聽見幾個禦史談起這事兒了,好像是說……陛下想打算大義滅親。”
    聽到這話,李北玄的眼睛倏然瞪大:“開什麽玩笑?”
    執失烈是什麽身份?
    不光是突厥降將,還是贏世民的妹夫,更是連破四國,功績足以載入史冊,甚至單開一頁的頂級將領。
    為了區區幾座城……
    說起來比較功利,但以執失烈的功績,隻是屠幾座城而已,至於如此重罰?
    李北玄聽到這話,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到底怎麽回事,從頭說。”
    馬彼德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就是昨天,我剛好在百花園聽曲兒,坐我後頭那幾位,大概是禦史台裏頭的。喝得有點多,說話聲音就大了點。”
    “然後你就聽見了?”
    “當然。”馬彼德得意地比了比自己的耳朵,“我這耳朵可比尋常人靈光得多。聽得清清楚楚,那幾個禦史說,準備聯名彈劾安國公,說他在龜茲、且末等地大開殺戒,血流成河,嚴重損了天恩王道之名。”
    李北玄沉默了幾秒,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盞。
    “……這個彈劾,早在意料之中。你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馬彼德一挑眉,“還是你了解我。”
    “說吧。”
    “還有一事。”
    馬彼德頓了頓,語氣變得低了幾分,“那幾人還說,朝中有些人,已經在操作外事使團的口風。說是,車師、疏勒、樓蘭這些小國,願意徹底歸順武朝,不再稱王稱國,不搞雙麵投誠,甚至願意派質子入朝,換取兵不入境的安穩……”
    “但前提是,必須從重處罰執失烈,隻有執失烈……死了,他們才心服口服,願意徹底歸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