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龜厭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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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那之山郎中譴了那道士出去,卻不說去哪,倒是一句“去吧”便讓那道士借了羅庚一路飛奔而去。
那道士的一番神操作讓那宋粲瞠目結舌。然見那郎中心如止水,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心下暗自猜度這叔侄倆且是打得什麽啞謎。
且在思忖之時,聽的郎中聲到:
“上差請……”
此時,那宋粲才從那剛才的驚愕中醒過神來。
見那郎中端了茶杯望他,便趕緊端茶還禮。卻又望著道士人等跑出去的門口惴惴道:
“沒想到這道兄還有如此本領……”
之山郎中聽罷,笑了笑道:
“他那師門,別的本事倒也狼犺,然,這風水勘輿之法便是有所大成。這汴京城便是他們師門幾代的傑作。”
此話宋粲聽了便是個愕然,遂問道:
“京都麽?”
看宋粲驚愕,那之山郎中道了聲“然!”便揮手散了身邊人等,且笑了吸了口茶,隨口道:
“東京汴梁原本就是逆天改命之城。”
這一聲“然” 聽來風輕雲淡隨口言之,後麵的那句話卻是讓那宋粲著實的一驚。
心道,隻知這人能逆天改命,世人皆望求之,然這市井之中最便找個鐵嘴的神卦,算命的先生皆言能行此道,且還是一個個信誓旦旦。但是這效果麽,卻也是成事者寥寥。如不遇個神仙有意度了去,卻也比登天還難。
人尚如此,說這將一座城改了命去倒是跟那算命的先生一般,你姑妄說,我也姑妄聽!但是此話卻出這郎中之口,這心下饒是一個不可思議。便望了那郎中心道:倒是這世道不濟,這看似忠厚的老頭也開始忽悠人了?想罷便瞠目問那郎中:
“城乃物也,亦能逆天改命?”
之山郎中見宋粲如此般模樣,便是哈哈一笑,搖手道:
“非也,然,便不是改一座城之命來!”
這一句又是讓那宋粲如墜迷霧,且是不解,遂又驚問:
“哪便是改的什麽?”
那郎中聽罷,沉吟了一聲,便捋了胡須,款款而談:
“生老病死,萬物一理。砂石山海、草木星辰,亦是自有其興衰之命數,人不覺,不以為怪……”
宋粲聽那郎中言語,恍若天書,那是一句話都沒聽得懂啊!心道,你這老東西吹吧,還砂石蟲蟻,星辰宇宙?!那星星也是兆億之年的存在,焉有命理之說?然心下所想說出來便是個大不敬。
倒也怨不得這宋粲不學無術。就這一同神侃,但凡是個人都能讓這老頭給說暈乎嘍。那郎中見其懵懂,且又麵露了怪異問了:
“我兄不曾與你道來‘萬物如人身’之理?”
倒是一句話且是問的那宋粲一怔,心道:我家的那位大人也沒閑工夫跟我說過這玩意啊?平常也就是家長裏短,看我不順眼沒事幹打我一頓解悶。道理?擱我這,那是壓根就沒有的事!
見宋粲目光呆滯,那郎中也是眼中一愣,心道:這正平!超然也!自家的兒子不給教育的?然,想罷,便是個恍然大悟。遂,便是笑了一個開心,口中道:
“倒是不防了我兄‘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的心性!”
此言倒是能聽得出來是這郎中說得是自家的大人,倒是聽不出個好賴話來。然,這後麵這兩句倒是一個不明覺厲。心下那小人卻與此時又蹦了出來,道:恁說嘞啥?恁剛才又擱這說啥嘞?
別說那宋粲聽不明白這兩句,但凡是莊子說出來的話都不太好理解。也別說莊子,玩哲學的又一個算一個!說話都不怎麽好懂!
此典出自《莊子·刻意》,不過你真按了書麵的意思去理解,拿去勸人想開點也不能說不對,但也隻能算是個斷章取義。
人家前麵還說的有“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波”後麵還有“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看書看書,您起碼得連起來讀吧。
見宋粲在那裏幹張嘴瞪眼的不說話,那之山郎中且笑了問那宋粲道:
“可知你家堂下丹陛,門前英招?”
那宋粲聽了饒是個恍然大悟,哦,合著那人臉獸身長倆翅膀的玩意兒叫“英招”啊!不過,英招具體是誰,幹過什麽事,統統的不知道!於是乎,又見宋粲撓頭。
心道:不是,我讓你繞了有點懵了,剛才說什麽來著?怎的有扯到我家門口了?想罷便使勁的晃了一下腦袋,讓頭腦稍微清醒些個。然這大腦兩個半球一邊是麵粉一邊是水的且是不敢使勁晃蕩,一旦晃開了那就是一盆漿糊!這下好了,開始蕩漾了吧?於是乎,又撓頭,喃喃自言道:
“不是說汴京城麽?”
這回輪到那郎中瞠目結舌了,心道,這老兄!一點基礎教育都不給孩子啊!想罷一歎,遂以手擊腿,“唉”了一聲,說了句“得嘞”,便拿了耐心,掰了手指與那宋粲道:
“汴京城原為衢地,上不應天星,下不順地脈。外有八麵賊風來襲,內無生氣以蓄。自我朝建都於此便由他宗門改造已經五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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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個眼神期盼,讓人不忍,盡管那宋粲聽不懂他說些個什麽,倒是給了些個麵子,仍然懵懂的點了頭。那之山郎中也不含糊,且又望了那宋粲道:
“遂,引四水入城,主,萬物富庶。水七陸十三,門不對開,鎖五龍以聚生氣。午方開塘,丁字製巽,建鐵塔,鎮海眼於艮,是以大凶治惡水。遂人口過百萬……”
且怔了半晌,才緩緩道:
“竟有如此改天換地的本領麽?真乃一命二運三風水啊……”
感歎過後,心下卻想,還是別讓這老頭再說下去了,再聽著糊塗玩意今天且是要“其死若休”的擱這交代了!我還是揀點能聽懂的問吧。想罷且又低頭道:
“說來慚愧,隻是至今還不知道兄姓什名誰……”
之山郎中聽得那宋粲所言且是一個詫異的麵目與他。心道,合著你們倆見麵的那會兒沒做過自我介紹啊?!真真把這禮數不當回事啊!我們打個架,都要拚刀子見血了,還的先有個“報上名來”的切口呢!你們倆怎的?有社交恐懼症?
想罷,遂驚問:
“他不曾與你說過?”
倒是一句問罷便是個後悔,想這眼前這身為欽差,卻自家找上門來的“上差”,和那自家那我行我素的師侄……什麽時候按照過常理行事?那都屬於莊子口中的“枯槁赴淵”的“非世之人”,那任性的,都不要不要的!在這倆異類麵前,什麽叫常理?哪個是套路?誰個是那人情世故?且是難與他們解釋個清楚。即便是你給他解釋了,他也點頭了,千萬別相信這倆貨。扭頭就給你整出來個幺蛾子!
想罷隨即大笑了起來,道:
“大抵不想與你說來!”然,見那宋粲又瞠目,遂又道:
“此子名為龜厭。故此也斷不願與你說之。”
那宋粲聽罷倒是釋然,隨口道:
“歸雁?鴻雁傳信見回……好寓意!”之山郎中聽罷便是將那剛剛入口的茶噴了一個幹淨,且是撫胸咳了,亦是忍不住那笑,且是看的那宋粲趕緊的上前與之撫胸拍背的一陣忙活。那之山郎中且稍微止了笑,道:
“誒!要是如此且也罷了,說起此名倒頗有些來曆……”那之山郎中咂了口茶,望了那宋粲便是將這“龜厭”二字的由來,慢慢的與之細說。
元豐二年,那郎中彼時且還是一任太史局正。因精通星象便被派了差與那道士的師父——國師劉混康一道勘輿皇陵地脈。兩人年紀雖相差不少,但也是各有學問,一路上交談甚歡,饒是讓彼此惺惺相惜。
勘輿完畢,且留於時日與二人閑暇。於是乎,便結伴同遊山水,途中交流學識。這越聊越熱乎,便是愈發的意氣相投,竟讓兩人燒了黃紙,吞了血符,結拜為異姓忘年的兄弟。
一日,兩人行至深夜到一荒村。見此地土如碳墨,泥如淤血。兩人同算,得此地為大凶極寒之地也!然,此地積寒不散,與方圓無涉且是個怪哉。那華陽先生道術精深,便識得此處周遭有結界隔了周遭。倒是玄陣一座,且年代久遠,尚不知何人何時設陣鎮之。
見那陣法怪異且玄妙,本應避之大吉。卻聽聞村中有嬰兒啼哭之聲甚烈。兩人不忍,便仗了一腔血勇入得陣中察看。然,入得那結界,便才知曉此陣甚廣,竟圈了五裏來去!
結界內外,亦是一個一寒一暑,陰陽相隔兩番的天地。陣外稀星朗月,蟲娃嘶鳴,一派盛夏的山林,生機盎然。結界之內,卻是一個無星無月,寒霧漫了腳踝,樹盡枯枝,如烈火焚過,觸之皆做齏粉,轟然而倒。
此地且不能用極寒大凶能言之,真真的一個死地也!便是那茅山的宗師——華陽先生見罷亦是一個膽寒。遂出言逐了那之山郎中,讓他尋了原路回去。那郎中斷是不肯,且拉了自家盟兄的道袍戰戰兢兢的跟了往前。
兩人行至陣中亦是夜半。寒氣烈之更甚,以致手中火把自熄。
恍惚間,見有荒村一個。入的村中,見結界又甚。除去道士的符咒,亦有那金字的梵文。殘磚斷瓦間,佛家的法器,道士的長劍散落其間。且不見人影,亦不見的屍身,倒是一個何等的修羅場?
一路坑窪,行至村正中,見有深坑,廣三丈開來!幾被骨骸填滿!其中不乏青色道袍,黃色僧衣累疊期間,且是看得那華陽先生與那之山郎中兩人心驚膽戰。
然那嬰孩啼哭之聲便自那深坑中傳來。把眼望去,見那屍堆之上有一裸身嬰孩啼哭。二人不忍,便合力將此嬰救出,奈何聲響卻引來那村民糾纏。
然見,此村村民皆為不祥之物也!見那物男物女,皆渾身糜爛骨肉可見,身上衣衫且有前朝之風。
觀其麵,便是一個麵容枯槁,其色如灰,幾無神誌可言!見兩人便撲將過來撕扯啃咬。那華陽先生拚盡了所學,用盡了全力,終是一個靈符耗盡也敵不過這百十的物眾的糾纏。
倒是一個蒙天公不棄,此時竟有數百野狐四下奔來,拚了性命與那如同餓鬼形如修羅的村民糾纏廝打,才使得這兩難兄難弟的了手腳,躲了此等的災煞於樹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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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到天明,那如惡鬼般的村民躲避那昏昏的日光兩人才敢下樹。
然,見那野狐屍身滿地,被那村民啃的個支離破碎,饒是一個心下感歎。
此乃救命之恩,倒是不能不報。無奈,便是尋遍了群狐的亂屍,別說活著的狐狸,便是尋的一個全屍亦是一個難為。
兩人忙完,已是日落時分,且又怕了那天黑,村民又出便再無這群狐相助。此地段難久留。那劉混康便留下茅山紫符銀籙一張算是謝過那群狐的救命之恩。
且是一路奔波,跑了四天三夜,到得附近城中司衙報官,請上下了調兵的文牒與那地方,派廂兵借了日光之便行那焚村之事。
此事辦妥,這兩人看了那搶出嬰兒卻是一個犯愁,便想算出嬰兒吉凶以便定奪。
然,事出無常便是妖,此自生於無常之地,且有無常之身。且是讓那兩人傾盡所學,亦是算不出此子來往。
劉混康情急,便請出師門傳承之龜甲再測之。
然!雖燃九次,皆為不告!
二人驚恐,便覺既是天意不與,便也不敢再算。
因燃龜甲九次而不告,便中了《詩經小雅》所載“卜筮數而瀆龜,龜靈厭之,不複告其所圖之吉凶”之言,遂與此子取名為龜厭。
感此子命數之異常二人也斷是不敢讓那旁人收養,以免這異數落入左道旁門。如此便由劉混康收作兒徒帶在身邊教養。
不料此子對法術之事饒是一個天賦的異稟。
三歲降伏龍虎,五歲見得真元。
這茅山且是道法千宗,道術萬條。這廝竟是字還識不得幾個,便學已完!且無一不精,倒背如流。七歲便調得動真元,元陽燃符且是一個易如反掌!書符寫籙,皆為“武敕”!
咦?這道教的“敕令”也分文武?也是分的,隻不過“武敕”的“敕”打不出來,就是左“束”右“力”。
這兩個字有什麽區別?區別大了去了,從一個是“文”,一個是“力”就能看出個大概。“文敕”叫請神。也就是客客氣氣的談好了價錢回報,請你來幫忙,人家願意不願意的另說。即便是來了,也是看事,幫不幫忙的也說不一定。
“武敕”就不一樣了,那叫拘神!什麽叫“拘”說白了就是抓了頭發一把揪過來,往地上一按,你他媽的幹也的幹,不幹也的幹!沒有你挑挑揀揀的份!
但是拘神來平事的話,你得有比神還高的地位。
若,兩者都分不出個高低倒是一個不好辦。這就好比,別人當你道了,您客客氣氣的說,勞您駕,借個光。隻要那人精神還算正常,即便是再不好溝通的主,也能扁扁身讓你過去。
你上去就一句,孫賊!不長眼啊!好狗不擋道!你才會是一個什麽結果?
再說了,人家都修成神仙了能是個善茬?得嘞,先打一架,分出個老大唄。
所以,即便是那茅山的宗師——華陽先生也不敢這樣用符咒。看遍了那茅山各代的宗師,也就是潘師正才敢這樣用符。
如此,倒是個異類。以至那些個同門的師兄皆以妖孽視之。
那劉混康更是駭然,且視其為異數。
遂用大衍之術測之,此子竟是一個“仙骨道體”!
這“仙骨道體”何解?“仙骨”者,本是位列紫府大羅金仙,因禍、因罰,或因因緣未了隕落凡塵,轉世渡劫。
然,下界之時不留仙界記憶,亦無仙家的法力,故稱“仙骨”。
然,“道體”本是指那九世修道之人,經輪回再得人身,又入道修煉。
這“道體”饒是一個難得,略不世出也。
然,這“仙骨”於茅山過往除去這龜厭便隻有一人了。此人便是那茅山第十一代宗師潘師正是也。
但這“道體仙骨”俱全者與這茅山便是一個前無古人也。
得此異數且是讓那劉混康駭然!太強大了!無論什麽法術,什麽修煉,全攏在一塊堆,都是有先天天賦決定高度的,靠“取坎填離”的後天返先天?也就想想意淫一下吧。
姚明天生的個子就那麽高,你就是把醫院的鈣片都吃完了也趕不上。韋神韋東奕大瓶的喝自來水,你也能喝成他那樣的?煉精化氣說來容易,首先你得有精……誒,還是不說了,這樣容易被封號。
回到書中,
然,此子且是一個混世魔王的性子,饒是一個惹事的根苗。
如此那劉混康便每每尋了那龜厭錯處,罰他去後山燒爐煉丹、養鹿養鶴,以期道家純陽之氣養之。又以龜甲壓其命數,使其不致歸於旁門邪道。
咦?壓了他的命數幹什麽?讓他都學一些不好麽?起碼能知白守默呀。得得得,還知白守默?你先把那“麽”去掉!有道是“學好如登山,學壞一出溜”。也從來沒有什麽本性良善之事。現代科學證明,做壞事所產生的內酚酞要比做好事分泌的多的多。
因這龜厭與這之山郎中也有這活命的淵源,索性拜了程之山為師叔。
此次便是因其自幼便是積年受罰,且是精通火窯之事。自那劉混康仙逝之後,那之山郎中亦是懼其異數,在那茅山無人能拿捏,便把他要了過來差遣,也省了這混世魔王得脫胎,災藤禍殃的種子在茅山無人震懾而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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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粲聽聞程之山敘述,甚是驚奇不住驚歎,來龍去脈清楚之後便歎道:
“不想世叔還有如此奇遇,隻是以後斷不敢再厭煩與他了。”
此話一出才知自己失語,連忙望那之山郎中拱手,賠了不是。那郎中亦是一個恍然大悟,大笑完連聲道:
“原來如此,想是這些年吃了不少悶虧也。隻是一味責打與他,不曾想還有這層意思……”
宋粲聽聞那郎中所言,又趕緊躬身賠禮道:
“啊呀,世叔恕罪,粲斷無此意……”
放下這叔侄倆敘話不提。
說那那海嵐,看了火色,查了蓮花滴漏,已過半個時辰,抬眼看那窯爐。便聽得小鍾一響,且趕緊喚窯工自爐上金門取出火照驗看。
見那爐上共有五個火照門,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其門直通內爐,連了鐵柄托盤,盤上放置火照三枚。
窯工揭開火封將托盤扯出,將火照瓷片放在台上冷卻。
海嵐且記了時辰、火色,便上前查看托盤之上的瓷片。見釉色已凝,瓷胎尚未呈豬肝色。待其降溫便拿了呈與那郎中驗看。之山郎中捏了那火照瓷片驗看道
“可記了時辰火色?”海藍見問,便躬身回:
“均已記錄在冊,請司爐驗看。”
說罷,將火經錄冊第了上去。那郎中過手,將火照瓷片遞與宋粲,便取了癸部推算對應了海嵐所錄細細的看來。
宋粲接了瓷片倒是個茫然,捏在左右觀看,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卻在此時,忽聽那郎中叫了聲“上差”便放下手中火照,尊了聲“世叔”,且聽那郎中道:
“火照已成,所取時刻、火色,與癸部推算無差。”
說罷,將火經與癸部推算遞與宋粲。宋粲看了,上麵盡是些個黑筆天幹,赤筆地支,長短的卦相,且是如同那天書一般,饒是字字都認得,但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一時間心下慌亂,便小聲對之山郎中乞道:
“世叔教我……”那郎中聽罷,便笑了一下,道:
“瓷窯之態,因火溫而至。然火溫不可探,癸部則以定火色,以時辰而劃之。甲子為初原,而後往複至周天……”聽得此言,那宋粲腦中的兩個小人卻未出來搗亂,倒是那重陽道長的蠟燭饒是一個熠熠生輝!耳中聽了那郎中款款而談,便是化作腦子裏的一團嗡嗡作響,倒是一個心下且是一個分神,便是一個字都不曾聽得。
“以此為定,分施以火照之法則可推定所求。然釉色之態,卻因氣氛而至,蓋以施、閉之法為之,施氣多寡,閉氣時長,均有火照之法可推之。施其定法,則可使瓷釉之色固之,而又有風鼓,使氣氛施、閉可控,則可變釉色。使得其釉色而不枉費資料。氣用施、閉之法以免火耗空費……”
且是好不容易聽了那郎中的一個話口,便趕緊接了口去,便是一個起身正冠整衣一揖倒地。口中道:
“此乃妙法矣!世叔請受粲一拜!”
那郎中話未說完,便見宋粲拜下,頓不解,問道:
“上差拜我作甚?”那宋粲聽問,便是一個再頓首,道:
“回世叔問,粲聞,天青上貢,因火耗釉料而資費彌繁,汝州各窯均苦不堪言。粲,寡德非才,職卑言輕,且惜命貪生,斷不敢上表讓朝廷廢之。然,督造貢品乃職責所在,所得非道也,且不得已而為之。粲雖披甲,但每想至此則不得安寧。今聞世叔妙法,而成兩全。此乃汝州百姓幸甚,天青貢品幸甚,因何不拜?”
程之山聽了那宋粲所言便是一愣,思沉良久,便見那深邃的目光中閃出一絲光來。口中緩緩道:
“果然家風撼世,在其位謀其政,此乃大德,先思民而後顧君,乃大仁。起來,老夫且沒看錯與你。”
說罷,俯身將宋粲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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