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常人自是翻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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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也不搭理這貧嘴,隻將那錦帕一一拿起來,上麵什麽也沒有。
這時,夜雨已經機靈的跑上前,掏出一個瓶子,將裏麵的液體倒入一旁水盆中。
“這蹊蹺之處是瑾王妃的表姐發現的,說是這錦帕質地與其他的略有不同。至於識破的法子是瑾王妃想到的。說是什麽山的什麽樹,流出這汁液,加了什麽漿......”
一瞧這張笨嘴,瑾王那白眼翻了好幾次。
“桑兒拿到她表姐從方素雅刺繡鋪子帶回來的錦帕,發現其中被放了一種叫做透影的東西。那是從廬峰林的樹上流下來的汁液,再混了柏溪的蜂漿,便會將帕子上桑蠶絲線的顏色隱去了。再用一點柏溪蜂王的唾液加......咳......屎殼郎的鼻涕,這帕子的絲線繡的顏色就又顯出來了。”
景帝準備接過夜雨手中的濕帕子,一聽這話立刻退後兩步,甚至用手遮了遮鼻子。
他這兒媳婦當真是個......人才。
不過斜眼瞄到他那好兒子也嫌棄的離遠了一些,景帝也算是心安理得。
可憐的夜雨舉起錦帕,隻見上麵逐漸顯出了字跡和人影。
“這些人都是方素雅見過與王思善私下來往的。這些字嘛,都是王思善知道自己有被滅口的危險,讓方素雅記下來的一些人名和他們勾結作惡的證據。方素雅將這些東西都繡到錦帕上,又去了顏色。所以劉權帶人去搜,也找不到。”
“嘖,這王思善倒是有他那遠房親戚王連奎的腦子,隻是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景帝也毫無顧忌,隨心而評。
夜雨本來想讓身旁兩人幫忙,可夜風和羽一何其精明,自從前一日知道這法子,早已經離了三丈遠。
於是他隻能屏著呼吸,將這錦帕一一浸濕打開舉起給景帝看。
這上麵的人有幾個景帝有印象,都是兵部和戶部的一些官員,官職不高。
其他的許多他沒見過,眼前地上這人的事情倒是清楚得很。
劉權以王思善被榮國公看不起做誘,又以他的妻兒做威脅,這才拉他下水。
還有這兩人合夥幾次,都運了哪些假軍餉,記錄的一清二楚。
從頭看到尾,景帝在震怒之餘,還有疑惑。
“你剛才說這劉權還參與了假兵器,這上麵怎地沒有?”
那錦帕上都是假軍餉和其他一些暗殺之事的操作,絲毫不見假兵器的蹤影。
這時,瑾王又從懷中掏出一遝卷宗。
“當年劉權押運假兵器到北狄時,他還隻是個小小的副將,這要懷疑,怎地都懷疑不到他頭上。所以讓他成為了漏網之魚這麽多年。”
想起當年北狄那一戰,景帝心如刀絞。
他的心痛不僅是因為兒子瑾王也在北狄受了重傷。
還有那些將士,本可以一舉將北狄人趕出景國,卻因為這一批假兵器,命喪邊關。
之後隨著查處,十幾位朝臣自裁認罪,在乾州找到假兵器的製造點,此事了解。
現在卻說這劉權竟是攪動風雲之人,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那時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副將,怎會有如此大的能力?”
“父皇也認為這劉權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吧。可你說巧不巧,當年因為假兵器認罪的官員,認罪之前,他們的家眷都被人轉移失蹤了。待他們認罪自裁之後,這些家眷也沒了蹤跡。正巧兒臣前段時日去挖掘玲兒的屍體時,一並找到了這些人的屍體。再之後,在成婚那日,兒臣有幸擒住了幾個刺殺之人。刑訊之後,他們供認便是聽了劉權的令,操作這一切的。”
看似一個小小的副將,卻有如此大的本事,景帝聽了這天下大奇,隻覺不可思議,他接過案卷細細看來。
正當這時,劉權終於反應過來,一時間涕淚橫流。
“皇上、殿下,小人也是被那羅廣逼得。他逼著小人幫他做這些喪天害理之事啊,否則就要滅了小人全家啊......”
沒等審問,自己就供認出盤雲山的老大羅廣,瑾王輕笑一聲。
眼瞅著他那個皇帝老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瑾王冷聲解釋道。
“假軍餉、假兵器、還有刺殺,都混有羅廣在背後操控的影子,劉權這是眼看大勢已去,打算供認了羅廣這條大魚,換他一個輕罪。”
心思被拆穿,劉權還抱有一絲的僥幸,狡辯道。
“殿下,小人當真是被逼的,小人隻是攛掇了一些人,旁的確實不知啊......”
“你是覺得本王找不到你的罪證?”
這話出口,劉權有一時的滯愣,卻還是無辜的樣子。
此刻,景帝和瑾王也知這無辜更是沒有證據,死不認賬。
“景國是講法之地,要定罪必是要人證物證齊全......”
時至今日,劉權也是奇怪,他那日帶著人攛掇蕭隨林去搶劫,那些兵器都是從蕭隨林的私庫所拿,怎會是假的呢?
“那假兵器還不能定你的罪?”景帝冷聲斥道。
“劉權,你如此抵賴,是知道搶劫的假兵器與當年北狄的並非一批。不過,這搶劫的假兵器是本王找人做了調換進去的。”
“......”
原本還信心滿滿的景帝一聽這話,一時無言以對。
他這個兒子哪方麵都優秀,就唯獨這個囂張是真的囂張了些。
這假是他能做的?便是做了,那是能承認的?
他不僅承認,還當著狡猾的犯人承認,這不是給人詬病的把柄嗎?
畢竟就如劉權所說,景國終究是講法之地。
果然,劉權立刻找到了縫隙,“你,你這是......”
“栽贓?何止......”
瑾王早有所料,笑著從懷中又掏出一張供狀,遞給了景帝。
“本王不僅做了假兵器賴在你身上,還派人帶著這假兵器去了你的老家,乾州。”
乾州二字一出,劉權猛地抬頭,一臉震驚。
但很快,他就掩飾住驚慌,低聲辯解道。
“乾州又如何?當年的假兵器來自於溟洲,而非乾州......”
“嗯,你說得對。不過呢,我也是等打探之人回來才知道,原來你的老家在乾州東南的嶼山。這嶼山翻過去可就是溟洲。”
“那山,那山......”
“那山太過陡峭,常人自是翻不過去。可偏偏你們劉氏一族是設陣高手,又有開山之能,竟然就真的打通一條旁人不知的小道,從那裏過去不過半日就能到了對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