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姐姐才是最好的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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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籠內炭火蒸騰著雪鬆的清香。
大紅的猩猩毯中包裹著一雙玉足烤著炭火。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除了車窗外的滾滾前進的車輪聲。
車內靜謐得如紙上的畫一般。
“姐姐生氣了?”
懷王試探的詢問,但更像是調情。
薑桔不為所動,“妾身不敢。”
說著不敢,卻倔強地將頭扭向窗外,餘光中不再有他的身影。
她能苛責他嗎?
並不能,奪嫡之爭,就是你死我活,他隻是自保而已。
她能生氣嗎?
不能,他兩人其實並不熟悉。
但是,薑桔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有一種被當猴子戲耍的感覺。
明明他什麽都懂,新婚夜他分明是在調戲自己,日日都要哄睡。
她一直把他當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而他卻日日占自己的便宜。
外麵的風雪愈加大了。
隱約有幾分像他們成親那日的風雪,那日他突然欺身過來的畫麵又浮現薑桔的腦海中。
“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恭迎聲把薑桔的思緒拉回現實,薑桔這才發覺自己的臉頰滾燙。
還好懷王率先下了馬車,他應該並未留意自己緋紅的雙頰。
薑桔想要叫住他給自己那一雙鞋子過來。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終究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
不就是雪的嗎!自己又不是沒光腳踩過。
就算是屍山血海、萬丈深淵,自己的腳亦能踩踏過去。
大不了就這樣走回屋內。
薑桔下定了心思,埋著頭一腳踏了出去。
雪花的冰涼刺骨並沒有如預想般鑽入薑桔的腳心,代替的卻是出乎意料的柔軟溫熱。
又帶著一絲酥麻。
“啊——”
抬眼間,薑桔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腳正被懷王握在手中。
酥癢的感覺自腳心蔓延至薑桔的每一寸肌膚。
薑桔本能的要將腳收回。
卻被懷王牢牢地握在手中。
薑桔有些惱怒。
雖然是在自家王府門口,可到底是在大街上,家丁丫鬟雖然站得不近,卻也都不是瞎子、聾子。
薑桔壓低了聲音,溫怒道:“青天白日,你做什麽!”
懷王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薑桔的腳背。
“娘子,這可不是白天,現在可是晚上該就寢的時候!”
“你——”
薑桔被懷王挑逗的腳被酥癢難耐。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
“啊——”
薑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突然感覺腰間被一隻大手裹住用力一帶。
再緩過神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懷王鵝黃色的錦袍和瀑布般的秀發。
接著身上一暖,他那件墨狐大氅便把薑桔包裹得嚴嚴實實。
魅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就算是白天,你我夫妻名正言順,又有什麽不可做的呢?”
語調中帶著一絲輕佻的笑意。
薑桔瞬間感覺自己的耳朵都熱得滾燙,撲騰著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宗楠,你給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
懷王攬著薑桔腰肢的手稍加力道在她的腰窩懲罰性地一捏。
酥麻感讓薑桔瞬間軟了下來。
“姐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叫得真好聽,以後多叫給我聽!”
薑桔被他一捏,險些掉了下去,本能地伸手抓住懷王的腰巾。
“嗬嗬,姐姐莫要著急,這可是在院子裏,等回屋姐姐再動手寬衣也不遲。”
“你——”
薑桔羞得說不出話來。
鬆開手,任由他抗在肩上,不敢再輕舉妄動,隻得像個俘虜一樣乖乖地趴在懷王的肩頭。
懷王雖步履匆匆,卻平穩得很。
薑桔的神思緊張了一天,今日又起了個大早。
大氅裏滿是好聞的雪鬆味,讓薑桔緊崩的神經漸漸鬆懈下來,恍惚之間,經有些瞌睡。
咕咚一聲。
薑桔感覺自己被人放在了什麽地方。
腰肢間軟綿綿的,像極了自己素日裏蓋的被子。
被子!
薑桔瞬間驚醒了過來。
一個起身,卻被懷王死死地圈在懷裏。
“姐姐醒了,”懷王的將身子又俯了俯。
薑桔趕緊用手抵在懷王的胸膛,死死地控製著二人之間的距離。
“殿下剛剛康複還是靜養為宜,我這就命人給殿下熱盞燕窩來。”
懷王輕笑,“天下什麽補品能夠比得上姐姐滋補?”
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劃過薑桔的臉頰,懷王低聲在薑桔耳邊喃喃道:“姐姐的臉頰好燙啊!”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
薑桔一把將懷王推開,怒喊:“誰在那裏!”
待到薑桔追出門外,早已不見了蹤影,就連腳印也被那紛落而至的雪花覆蓋。
“小姐,怎麽了!”
塵希提著劍,趕忙從一旁奔來。
薑桔左右看了看,“無事,你回去好好歇息吧!”
回到屋內,懷王依舊如平日一樣,躺在床榻的外側。
示意薑桔,“姐姐,夜深風雪重,正是該就寢的時候了。”
薑桔看著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王爺,您應當回您自己的院子安寢,我這裏並不打算留您。”
“姐姐,我已經說過了,你是我夫妻一體,我何來自己的院子?”
薑桔氣得臉色鐵青。
他哪裏像個親王,分明就是一個市井潑皮!
“好!”
“王爺不走,那妾身走,妾身將這院子讓給王爺。”
......
晟王府內。
晟王聽著探子繪聲繪色的描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桌上的漆黑中的箭頭在燭火下隱約地閃著藍光。
明明她今日已經答應幫助自己了!
隻要自己登上皇位,再效仿父皇迎娶自己的兄嫂為後,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可偏偏!
想到此處,晟王握緊拳頭的手,骨結嘎嘎作響。
仿佛要將一切都捏碎!
懷王!
很好,他這是明晃晃的和自己宣誓主權。
既然他要和自己爭,那便爭。
薑桔也好,皇位也罷。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他都不會輕易放手!
......
懷王府內。
呼嘯的風聲重重地拍在牆上,木窗發出吱呀呀的響聲。
頭頂上的瓦片也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塵希給薑桔整理鋪蓋,陡然將耳朵豎了起來。
屋簷上有人!
很多人!
“小姐!有刺客!”
薑桔慢條斯理的梳著頭發,“不是衝我們而來的,無需緊張。”
“那咱們要不要去幫幫姑爺?”
薑桔起身望向窗外下的越來越大的雪。
現在的刺客都沒經過專業訓練嗎?發出這麽大的聲音,吵人睡覺。
“他若沒有防備,就白裝瘋賣傻這麽多年。”
轉身一口氣將桌案上的蠟燭吹滅。“睡吧,今日我是真懶得再管閑事了。”
關雎院內,刀光劍影,鮮紅的血液濺在皚皚白雪上。
懷王握著書卷,哀嚎聲和打鬥聲仿佛被白雪隔絕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