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姐姐才是最好的補品

字數:5758   加入書籤

A+A-


    車籠內炭火蒸騰著雪鬆的清香。
    大紅的猩猩毯中包裹著一雙玉足烤著炭火。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除了車窗外的滾滾前進的車輪聲。
    車內靜謐得如紙上的畫一般。
    “姐姐生氣了?”
    懷王試探的詢問,但更像是調情。
    薑桔不為所動,“妾身不敢。”
    說著不敢,卻倔強地將頭扭向窗外,餘光中不再有他的身影。
    她能苛責他嗎?
    並不能,奪嫡之爭,就是你死我活,他隻是自保而已。
    她能生氣嗎?
    不能,他兩人其實並不熟悉。
    但是,薑桔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有一種被當猴子戲耍的感覺。
    明明他什麽都懂,新婚夜他分明是在調戲自己,日日都要哄睡。
    她一直把他當個心智不全的孩子,而他卻日日占自己的便宜。
    外麵的風雪愈加大了。
    隱約有幾分像他們成親那日的風雪,那日他突然欺身過來的畫麵又浮現薑桔的腦海中。
    “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恭迎聲把薑桔的思緒拉回現實,薑桔這才發覺自己的臉頰滾燙。
    還好懷王率先下了馬車,他應該並未留意自己緋紅的雙頰。
    薑桔想要叫住他給自己那一雙鞋子過來。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終究還是咽回了肚子裏。
    她現在不想和他說話。
    不就是雪的嗎!自己又不是沒光腳踩過。
    就算是屍山血海、萬丈深淵,自己的腳亦能踩踏過去。
    大不了就這樣走回屋內。
    薑桔下定了心思,埋著頭一腳踏了出去。
    雪花的冰涼刺骨並沒有如預想般鑽入薑桔的腳心,代替的卻是出乎意料的柔軟溫熱。
    又帶著一絲酥麻。
    “啊——”
    抬眼間,薑桔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腳正被懷王握在手中。
    酥癢的感覺自腳心蔓延至薑桔的每一寸肌膚。
    薑桔本能的要將腳收回。
    卻被懷王牢牢地握在手中。
    薑桔有些惱怒。
    雖然是在自家王府門口,可到底是在大街上,家丁丫鬟雖然站得不近,卻也都不是瞎子、聾子。
    薑桔壓低了聲音,溫怒道:“青天白日,你做什麽!”
    懷王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薑桔的腳背。
    “娘子,這可不是白天,現在可是晚上該就寢的時候!”
    “你——”
    薑桔被懷王挑逗的腳被酥癢難耐。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
    “啊——”
    薑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突然感覺腰間被一隻大手裹住用力一帶。
    再緩過神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懷王鵝黃色的錦袍和瀑布般的秀發。
    接著身上一暖,他那件墨狐大氅便把薑桔包裹得嚴嚴實實。
    魅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就算是白天,你我夫妻名正言順,又有什麽不可做的呢?”
    語調中帶著一絲輕佻的笑意。
    薑桔瞬間感覺自己的耳朵都熱得滾燙,撲騰著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宗楠,你給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
    懷王攬著薑桔腰肢的手稍加力道在她的腰窩懲罰性地一捏。
    酥麻感讓薑桔瞬間軟了下來。
    “姐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叫得真好聽,以後多叫給我聽!”
    薑桔被他一捏,險些掉了下去,本能地伸手抓住懷王的腰巾。
    “嗬嗬,姐姐莫要著急,這可是在院子裏,等回屋姐姐再動手寬衣也不遲。”
    “你——”
    薑桔羞得說不出話來。
    鬆開手,任由他抗在肩上,不敢再輕舉妄動,隻得像個俘虜一樣乖乖地趴在懷王的肩頭。
    懷王雖步履匆匆,卻平穩得很。
    薑桔的神思緊張了一天,今日又起了個大早。
    大氅裏滿是好聞的雪鬆味,讓薑桔緊崩的神經漸漸鬆懈下來,恍惚之間,經有些瞌睡。
    咕咚一聲。
    薑桔感覺自己被人放在了什麽地方。
    腰肢間軟綿綿的,像極了自己素日裏蓋的被子。
    被子!
    薑桔瞬間驚醒了過來。
    一個起身,卻被懷王死死地圈在懷裏。
    “姐姐醒了,”懷王的將身子又俯了俯。
    薑桔趕緊用手抵在懷王的胸膛,死死地控製著二人之間的距離。
    “殿下剛剛康複還是靜養為宜,我這就命人給殿下熱盞燕窩來。”
    懷王輕笑,“天下什麽補品能夠比得上姐姐滋補?”
    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劃過薑桔的臉頰,懷王低聲在薑桔耳邊喃喃道:“姐姐的臉頰好燙啊!”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
    薑桔一把將懷王推開,怒喊:“誰在那裏!”
    待到薑桔追出門外,早已不見了蹤影,就連腳印也被那紛落而至的雪花覆蓋。
    “小姐,怎麽了!”
    塵希提著劍,趕忙從一旁奔來。
    薑桔左右看了看,“無事,你回去好好歇息吧!”
    回到屋內,懷王依舊如平日一樣,躺在床榻的外側。
    示意薑桔,“姐姐,夜深風雪重,正是該就寢的時候了。”
    薑桔看著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王爺,您應當回您自己的院子安寢,我這裏並不打算留您。”
    “姐姐,我已經說過了,你是我夫妻一體,我何來自己的院子?”
    薑桔氣得臉色鐵青。
    他哪裏像個親王,分明就是一個市井潑皮!
    “好!”
    “王爺不走,那妾身走,妾身將這院子讓給王爺。”
    ......
    晟王府內。
    晟王聽著探子繪聲繪色的描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桌上的漆黑中的箭頭在燭火下隱約地閃著藍光。
    明明她今日已經答應幫助自己了!
    隻要自己登上皇位,再效仿父皇迎娶自己的兄嫂為後,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可偏偏!
    想到此處,晟王握緊拳頭的手,骨結嘎嘎作響。
    仿佛要將一切都捏碎!
    懷王!
    很好,他這是明晃晃的和自己宣誓主權。
    既然他要和自己爭,那便爭。
    薑桔也好,皇位也罷。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他都不會輕易放手!
    ......
    懷王府內。
    呼嘯的風聲重重地拍在牆上,木窗發出吱呀呀的響聲。
    頭頂上的瓦片也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塵希給薑桔整理鋪蓋,陡然將耳朵豎了起來。
    屋簷上有人!
    很多人!
    “小姐!有刺客!”
    薑桔慢條斯理的梳著頭發,“不是衝我們而來的,無需緊張。”
    “那咱們要不要去幫幫姑爺?”
    薑桔起身望向窗外下的越來越大的雪。
    現在的刺客都沒經過專業訓練嗎?發出這麽大的聲音,吵人睡覺。
    “他若沒有防備,就白裝瘋賣傻這麽多年。”
    轉身一口氣將桌案上的蠟燭吹滅。“睡吧,今日我是真懶得再管閑事了。”
    關雎院內,刀光劍影,鮮紅的血液濺在皚皚白雪上。
    懷王握著書卷,哀嚎聲和打鬥聲仿佛被白雪隔絕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