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總。”秦放叫了一聲，轉身要介紹，“這是……”
    杜雨薇已經坐下了，瞧這個二郎腿，秦放撲了個空。
    “好好好，”錢家良也直接坐下，“唉，中午有個應酬，我趕緊喝完，趕緊過來。”
    錢家良的臉不紅，身上的煙味重酒味淡，要麽就是沒喝多少，要麽就是酒量深不可測。秦放開口說：“那喝點茶，醒醒酒。”
    他看向杜雨薇，杜雨薇麵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喝咖啡吧，外麵有咖啡機。”
    秦放的表情三分尷尬，七分驚訝，剛才不是她說的要招待投資人喝茶，現在都準備好了，又換咖啡了？
    “哈哈哈……”錢家良笑起來，“還是喝茶。咖啡不醒酒。”
    那秦放就動手泡茶，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水灑了，茶葉冒出來，夾的杯子翻了。錢家良接過手，“還是我來吧。等你我可能喝不上茶了。”
    秦放老實地放手，他無助地去看杜雨薇，杜雨薇坐著巋然不動，快成了一尊佛像。
    錢家良分茶，秦放和杜雨薇麵前各一杯。杜雨薇先扣桌，碰了碰秦放的手臂讓他跟她一樣做。秦放笨拙地學著杜雨薇扣桌。
    錢家良打量他們，笑了一下，“我們都是年輕人，不用這一套。”
    秦放一聽就笑了，給杜雨薇使了個得意的眼色，杜雨薇轉過頭扯起一邊嘴角。
    “秦放，你說的靈感就是這位……”
    “杜雨薇。”秦放適時地介紹到。
    “一直在擺地攤？”錢家良問到。
    杜雨薇大大方方地微笑，“是啊，買不起店鋪。”
    錢家良喝了一口茶，“還沒什麽店鋪，你現在要做這麽大公司的老板娘。”
    秦放的臉色一變，“錢總，雨薇是聯合創始人，不是什麽老板娘。她有很豐富的找貨和賣貨經驗，沒有她就沒有這個公司。”
    錢家良抬手讓秦放別說了，“我沒有別的意思，能力也好，關係也好，隻要能給我賺錢就行。”
    杜雨薇知道這是錢家良的真心話。
    就喝了一杯茶，錢家良看看手機，還要去看工地。就想杜雨薇預測的一點app的事都沒談。
    送走了錢家良，秦放拿起瓶裝水猛喝，還是這個解渴。
    “錢總一直說要聽故事，怎麽來了一點都不提。”秦放突然想起了這點。
    杜雨薇自顧自地泡茶，眉頭緊鎖，腦袋裏飛快地轉著。
    “你很喜歡喝茶？”秦放忍不住問，“我看不出裏麵有什麽名堂。”
    泡完喝完，杜雨薇也想明白了。
    “秦放，這個錢總給你投了多少錢？”她問。
    “一百萬。”秦放回答。
    “那你給多少？”她又問。
    “百分之40的股權。”
    這一百萬裏麵五十萬是她“貢獻”的，杜雨薇轉過身盯住秦放，“我做聯合創始人，明天就來上班。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看她的眼神異常認真，甚至有些尖銳，秦放也認真起來，“什麽事？”
    “我們合作，把公司做得更強，把錢家良趕出去。讓這裏百分之百變成我們的。”杜雨薇說。
    “你和錢總？”秦放覺得初次見麵的兩個人不會“你死我活”。
    杜雨薇轉過去喝茶，“你知道我結過婚吧？”
    “你和錢總！”秦放驚叫起來。
    “不是，”杜雨薇心裏想笑，但又笑不出來，“我前夫借了錢家良的錢。我們離婚了，我前夫搞消失，聽說去非洲了。錢家良就來找我要債，把我攢錢買的店鋪拿走了。”
    原先，秦放說什麽做公司做app靈感最重要，在她聽來都是借口。他在同情她。現在，她可是真出錢了。
    “借錢的事是我前夫一個人做的，我不知道，錢家良去告我，我敗訴就隻能還錢，我賣貨還錢他覺得太慢，就要我的店鋪。沒了店鋪，我隻能去擺地攤，一直擺地攤，他錢滾錢……”
    “別說了。”秦放打斷杜雨薇，“這樣的人隻認金錢，沒有道義情懷。”
    她隻說了錢家良向她討債，他就義憤填膺，馬上同意合作。
    錢家良不是真的想聽英雄救美的故事，而秦放是真的想英雄救美。
    杜雨薇的心情是一樣的，秦放太天真，錢家良的每個毛孔都透露出生意的氣息，一定在盤算著怎麽把他“吃幹抹盡”。
    杜雨薇和秦放的視線對上，兩人都有些想說的話，但又都沒有說出口。
    “那我們……”秦放咳嗽了一下，“就是聯合創始人。”
    杜雨薇也咳嗽了一下，“嗯，合夥人。”
    ……
    杜雨薇見到錢家良受了“刺激”，不想讓他再輕輕鬆鬆坐收“漁利”。第一天去公司上班，杜雨薇在心裏打氣走進了“找貨”。秦放又在門口等著，她看到他不像以往那樣板著臉，直接笑了。她的緊張和他的緊張都沒了。
    以前她總想著他們不是一路人，拉開距離得好，但兜兜轉轉還是成了合夥人。
    秦放帶她去辦公室，他讓她把東西放下，今天的工作任務就是熟悉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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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雨薇開了一天的會，她什麽都沒聽懂。這個bug，那個bug，用什麽程序、思路解決。
    等到員工都出去了，秦放問杜雨薇感覺怎麽樣？杜雨薇隻對著他眨眼，伶牙俐齒的她說不出話。
    秦放伸了個懶腰，“我以前在公司最討厭領導開會。”她迷茫的樣子讓他想起了自己，開會開蒙了。
    “我自己做的公司是扁平化管理，大家都是為了把‘找貨’做的更好。所以他們不會對你像老板一樣畢恭畢敬，在這裏不能像傳統公司裏作威作福。”秦放事先說清楚。
    杜雨薇笑，怕她對員工不客氣？應該是她怕員工對她不客氣吧。她拿出了手機，“你先教我這個app怎麽用。”
    秦放看到了“找貨”，他熟練地打開，他來說，杜雨薇操作。
    “注冊，用戶名、密碼，可以了。你把想賣的貨放上去，圖片、價格，後台聯係、交易。好了。”
    杜雨薇操作完了，“這麽簡單，能賣貨了？”
    “是啊，智能機就是‘傻瓜’機，要簡單再簡單，智能機上的應用程序當然也要這樣。就是傻瓜也能操作。”秦放解釋得直白讓杜雨薇明白。
    ……
    轉了一圈，杜雨薇感受到了公司的氛圍，有說有笑但有各司其職，像個精密程序運轉著，讓“找貨”這個app順利運行。但是她在這個程序裏找不到位置。又轉了一圈，她走到大門口的前台坐下。
    “你好，我是今天來上班的杜雨薇。”杜雨薇對旁邊的前台說到。
    “您好，杜總。我叫林曉華。”前台微笑著說，“秦放……秦總在oa上發了通知。”
    “不用叫總，”杜雨薇也笑，“秦放說了公司扁平化，沒有任何總。叫我杜雨薇。你說oa,那是什麽？”
    “辦公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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