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有好多貨源，她既能學網絡賣貨，又能建立自己的一手貨源。看內部數據還能了解市場行情，知道現在什麽貨好賣。在公司默默不語，出了公司就馬上去談最低價的進貨價自己賣。
    戴溪去直播，杜雨薇又在接待室門口看商務他們和客戶談判。她一轉身和老板直接麵對麵。她像往常一樣打了個招呼，老板卻盯住她，她心虛地直想溜走。
    老板“扣住”杜雨薇，“小妹，你一定要在我公司是有什麽目的吧？”
    杜雨薇心裏一驚，想難道被老板發現了她搞的平替。
    “嗯嗯……”杜雨薇清了清嗓子，“我是有目的。老板，你是景誠的朋友吧？”
    “景誠？”
    “他開過一家貿易公司，精誠進出口。”
    “哦，那個景總啊？怎麽啦？”
    “我是他前妻，我們有債務糾紛，他躲到非洲，我想看看你這邊有沒有線索能聯係上他。”
    “哎呀，怎麽不早說呢？”老板無奈地看著杜雨薇，“我把他的微信推給你。我們就做過一兩次生意，隻能幫你到這裏。你趕緊去找人，以後別來了。”
    老板急於打發了杜雨薇。
    杜雨薇逃過了一劫，但看到手機上那個微信名片陷入糾結。陰錯陽差地拿到了景誠的聯係方式，算一算他們離婚已經五年了，想當初她瘋了一樣找他，腿上還有翻牆留下的一個疤。她看到了他的新生活、新家庭，要不要加上她就猶豫了。
    走了一段，想了想，杜雨薇還是決定要加微信，寫了一大段內容，結婚期間的債務應該平分，他欠她二十五萬，加上聯係方式還錢。
    發出去果然沒有回音，杜雨薇想還是那縮頭烏龜的樣子。她睡了一覺跳出一條消息好友通過了。她正在打信息讓還錢，對麵發起了轉賬，數了兩遍幾個零，確定是一萬塊。火氣蹭地一下燃起來，“用力”地回複“應該給25萬”，這點錢打發誰呢？
    結婚七年衣食住行你用過一分錢？光是房子一個月租金一萬，房租去算一算，五十萬已經是打折的價格。這一萬好聚好散，我現在家庭幸福，不要再來糾纏。
    發完這些景誠就把她刪了，花了一萬打了耳光玩玩。杜雨薇氣了一下就消散了，為了這種人不值當。也笑自己本來就是糊弄賣貨公司老板的借口，結果做戲做全套，還放了真情緒進去氣到自己。
    ……
    把老板糊弄過去，杜雨薇繼續“潛伏”在直播公司。到了發薪日主播們把公司圍了。原來算好的提成一律不發，說好的時薪結算都有問題。財務推給老板，老板不見蹤影。一群主播商量著停播了兩天，老板回了公司。他把主播就集中到會議室。
    “大家不要著急，這兩天我在談事情。不要盯著一點點提成，一點點工資，先播起來，不要讓熱度下來。我談了一個投資人，準備投入大資金，我們先要做出成績。到時候你們這一批開山的主播都有股份。”
    老板三言兩語就把激動的主播穩住了。
    戴溪直接說：“分股份那簽合同吧。”
    “急什麽，留到投資人投錢才有股份。你們自己打算，要留下來的去直播間，要走的馬上就走，找財務結算。”
    老板的氣勢很足，主播們立刻沒了聲音，麵麵相覷都在等一個出頭的人。
    “好了，我要去聊投資了。”
    無人發聲，老板便走了，一路暢通無阻。
    ……
    從公司出來，戴溪就去夜市找在擺攤的杜雨薇。聽戴溪說了公司的情況，杜雨薇不奇怪，之前結算工資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你們相信他說的話？找到投資就給你們股份？連工資都不肯正常結算。”杜雨薇也說了她自己結工資那一次，提醒戴溪別輕信。
    “現在也沒辦法，一堆主播每一個敢說話，都是剛開始工作，什麽都不懂。這個公司說是沒門檻，其實就是招年紀小沒經驗的……”戴溪打量著杜雨薇猶豫了。
    “我？”杜雨薇想了想，“我說我一直在擺地攤。”
    “咳！”戴溪一拍手，“那就是招容易拿捏的。”
    “你播得這麽好也沒給你結算清楚？”杜雨薇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打了個八折吧。”戴溪生氣地回答。
    杜雨薇扯起一邊嘴角，“這個老板一視同仁——所有人都坑。”
    ……
    又過了一個月，工資結算還是不對。找老板就說為了股份大家堅持一下，再來就找不到人了。戴溪知道老板在畫大餅，她不想播了，隻想拿回自己的工資。房租、生活費全在這裏頭。問遍了公司的人，約了好幾次。老板每次都是明天見，每個明天都是不見蹤影。這天她破天荒地收到老板的信息，下午在公司詳細談，帶上她的小助理。
    戴溪喜出望外，覺得老板良心發現，以最快的速度聯係杜雨薇。下午老板真的出現了，她喜出望外，拉上杜雨薇就去會議室。老板坐下先泡茶，和他帶來的兩個人閑聊。戴溪和杜雨薇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戴溪忍不住開了口，“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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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老板終於轉了過來。
    戴溪緊接著說：“我的工資結算有錯誤，時薪每小時少了五十，還有就是提成也沒算。”
    “我不是說了嘛，以後算股份，你為什麽這麽沉不住氣？”老板反問到。
    “我不想要股份，我就要一開始定好的工資和提成，不然我沒法生活。”戴溪說了真心話，“我一天基本就播十個小時，忙起來播十四個小時，除了睡覺都在直播賣貨。我是想好好做這份工資，如果……”
    如果工資清楚她還是願意繼續做，這是一個新開始。
    戴溪還沒說完，老板就開口了，“你們是出來賣的，不要拎不清，給你多少就拿多少。賣貨也是賣，不要給臉不要臉。”
    老板指著她們說，戴溪和杜雨薇都懵了，老板沒說一個髒字，但句句是侮辱。
    “你說時薪多少?有證據嗎？你合同拿出來。”
    先是一口一個“小妹”套近乎，現在改口成“賣的”。替公司賣了這麽多貨，不簽合同無憑無據，當然是他說了算。
    “我作證，我們當初說好的就是時薪200。”杜雨薇幫戴溪說話。
    老板的視線轉向她，皮笑肉不笑，“你以為你沒事？你盯著我公司的貨源偷偷聯係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杜雨薇的臉色一僵，老板的氣勢更盛，“別以為景誠能護著你，他欠了一屁股債跑到非洲，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你再鬧，看我怎麽收拾你。”
    老板身邊的兩個活動了一下筋骨。
    杜雨薇和戴溪緊緊地靠在一起。
    “我報警。”杜雨薇握著手機說到。
    “我怎麽你了？賣貨不是賣的嗎？我哪一個字說錯了？”老板挑挑眉毛，不以為然地說。
    “那你也是賣的。”氣急的杜雨薇“反擊”到。
    “沒你們賣得好。”老板還是那副扯皮樣，“你們兩個才要小心，我都不用搞暗的，在我公司偷資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我罵你們了嗎？賣貨就是賣的，偷資源就是賊，不要臉的是你們。報警？我讓你們馬上進去。滾！”
    她們被趕出了這家公司。被倒打一耙的戴溪止不住的發抖，杜雨薇抱了她一會兒才漸漸冷靜。戴溪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我錄音了，我要去網上曝光這個奸商！”
    ……
    因為心裏有陰影，戴溪一度無法錄視頻。碰上這樁倒黴事激起了她的鬥誌，她打開相機就直接開錄。
    錄完視頻她回看了一遍覺得很滿意，欠薪、威脅，這些都說清楚了，還附上證據。她又讓杜雨薇看了一遍，雙保險。兩個人都覺得沒問題就傳到了網上。
    明天，就是明天，就能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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