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薇最後悔的一點就是沒有早點報警。腿骨裂了，她要躺在醫院裏受皮肉之苦。那個主播被抓起來之後說自己失業之後重度抑鬱，隻是想要一份工作，並不想謀財害命。
    馬麗麗來看她，告訴了她法律訴訟的事全交給劉峰，一點不用操心。
    “會不會太麻煩了？你們現在這麽忙。”杜雨薇怕打亂他們的工作步調，聽馬麗麗的意思還不肯收費。
    “劉峰一開始做律師就是專攻交通事故賠償，他說就是順手。”馬麗麗回答。
    一提起這個“案情”，杜雨薇不免唉聲歎氣，無妄之災。
    馬麗麗看出她心情不好，她環顧了一下，“你這個單人病房環境還好。你就當在療養院休息休息。”
    杜雨薇不想說了，“你和劉峰那個事務所還可以吧？熱度那麽高。”
    “還可以吧，谘詢得多，辦案的少，但是……”馬麗麗故意靠近了悄悄說，“有量。”
    杜雨薇笑了，“你自己說的律師最重要的是案源，那你們現在穩步發展了，不吵架了吧？”
    兩個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強。杜雨薇突然想到了在網上掃過的這句話。話簡單，理不簡單。
    “現在吵得更厲害了。以前家裏、孩子，現在還要加上工作。”馬麗麗苦笑，“還有我那個事要推進，罵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不是劉峰在這件事堅持和站在一起，我們肯定過不下去了。”
    馬麗麗說的是被性騷擾的那件事，他們不肯刪除視頻，頂著打擊和壓力，還要把影響擴大。
    “有什麽要幫忙的一定和我說。”杜雨薇要助一臂之力。
    馬麗麗讓拉倒，趕緊休息，她看了看，“請了護工照顧你？”
    杜雨薇搖頭，“家裏人來。”
    說話間，病房的門開了，晶晶走進來。杜雨薇向馬麗麗介紹是她外甥女。
    知道了晶晶是來照顧杜雨薇的，馬麗麗連連稱讚，“太懂事了。我要有這樣的女兒夢裏都能笑醒。”
    晶晶不說話，禮貌地笑笑。
    ……
    送走馬麗麗，晶晶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出手機看視頻。杜晴讓晶晶每天來病房，不用幹什麽就坐著陪小姨。晶晶答應也是因為手機能在自己手裏。看著晶晶就看手機，一點也不學習，想起她考試0分，杜雨薇既生氣又心急。但想著她肯到病房，倒杯水還是願意的份上，還是忍了忍。
    手機視頻的聲音把她吵醒了，杜雨薇才開口，“晶晶，不好總是玩手機，學點有用的。不要像你媽媽一樣，天真，多學點東西。”
    畢竟是親外甥女，杜雨薇也想著晶晶能有出息。
    晶晶沒回答，杜雨薇以為她故意裝沒聽見，就轉過頭準備再睡一會兒。一陣陣細小的抽泣聲又讓她轉了回來。
    晶晶在哭，手機已經收起來了，那就不是看手機視頻感動或傷心地哭了。
    “怎麽了？”杜雨薇問道。
    “要是我也姓杜，你們肯定會幫我上學，我早就去學校了。”晶晶說完控製不了大聲地哭起來。她應該穿著精致的校服在私立學校的教室而不是四麵白牆的小病房。
    杜雨薇一聽就清楚她的心結，“你媽媽一碗水端平，你和妹妹是一樣的。”
    “那小姨，為什麽你有公司，我媽媽隻能待在家裏。肯定是外公外婆偏心。”晶晶說。
    杜雨薇直接笑了，不知道晶晶是怎麽想到這些，是外公外婆偏心培養她。青春期，說是孩子很多社會上的東西都懂了，說是大人事情的緣由又懵懵懂懂。
    “晶晶，我告訴你為什麽。因為小姨沒有孩子有時間精力開公司，你媽媽要照顧你和妹妹，她沒有這個時間精力。”杜雨薇看了看晶晶，“懂了嗎？”
    這麽多年的經曆當然不是一句兩句話概括的了。她也沒有戴溪那樣的理論水平，她隻會說一點一點做。她能幫杜晴的也就是這樣找個理由讓她在孩子心目中有個高大形象。
    ……
    晚飯的點，杜晴帶了飯過來。晶晶吃漢堡套餐，就著手機視頻吃得很香。杜晴問她什麽都回應都是“嗯嗯啊啊”。她給杜雨薇帶的就是自己做的飯。
    “別讓晶晶來病房了。”聽過晶晶的心聲，杜雨薇想不能讓她覺得被差別對待了。妹妹可以在家裏舒舒服服的，她卻要來當小護工。
    “讓她自己來賺點學費。”杜晴說。
    杜雨薇板著臉，把不開心寫在臉上，杜晴這是想“架”著她出這個學費。下一步就是把爸媽搬出來，到時候又是一頓掰扯。光是腦子裏想想，她的腿就疼了起來。
    “哎喲，哎喲。”杜雨薇順勢叫起來，“我腿疼，你們先回去吧。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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