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點裏能看到的來來回回也就那麽幾個，不超過十人。
    何陽雪結合方才他們的對話推斷，這邪教內部怕也藏著紛爭，自己是 “空間持有者” 的消息應該還沒泄露給其他邪教高職人員。
    臨走前，賀錦忽然轉頭，臉上堆著說不清的煩躁，“給她吃藥。”
    男人，“好......”
    何陽雪目送賀錦離開，不過片刻，男人從另一間房回來，手裏還拿著個藥瓶，是安眠藥。
    見男人來到自己跟前，何陽雪開口，“正好你們少爺走了，你把我剛才說的記上，省得之後還要讓我重複。”
    男人擰瓶子的手一頓，隨即看向阿修。
    阿修沉思許久，最後開口，“記完再喂。”
    果然。
    何陽雪更篤定了自己的推斷。
    賀錦即便身在邪教，也是獨來獨往的個體，至少眼下這窩點裏沒人敢冒犯他。
    能不能救出賀鯉還是未知數，等賀錦回來，終究還得找她問其他事。
    為拖延磨繩子的時間，何陽雪把 03 基地的不少內情都說了出來，聽得男人滿臉震驚。
    阿修麵無表情，“你怎麽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何陽雪，“你看，這不又繞回來了，我說了，你們不知道的事不代表沒有。”
    無論是三代喪屍、改造人、g 市、還是赤焰基地的事，知情者多數都是軍方的人。
    而民用基地裏知道這些事的人，近幾年也死得差不多了。
    僥幸活著的，大多是沈蔻等人的熟人，自然更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軍方也要求保密。
    男人轉頭，“極寒時期，咱們基地的清繳部門也去過 g 市，我記得當時陪大小姐去見......見人的時候，那人還說過他們得先去 g 市。”
    礙於何陽雪，男人說得含糊，不過何陽雪也猜到了，對方口中的人，應該是清繳部門裏的某些任職人員。
    阿修追問，“所以你的意思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改造人不是空間持有者，不知情的人才會把這兩者混為一談？”
    何陽雪，“沒錯，賀錦和賀鯉應該也清楚改造人的事吧。”
    阿修再次沉默良久，“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也屬於是不知情的人。”
    改造人的消息，連賀鯉都隻能打聽出片段，也正因如此，姐弟倆便默認了基地口中的改造人是空間持有者。
    賀錦煩躁不是沒有原因的，何陽雪的出現，不僅打破了他們原有的信息差，更是近乎顛覆。
    男人瞬間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他們撒謊騙了大小姐？！？！”
    何陽雪，“你倆打什麽啞謎呢？”
    阿修忽視何陽雪，“不一定，她不是說了，軍方比民用基地更清楚，那些人怎麽可能會在非必要場合和軍方打交道。”
    男人小聲念叨著，“可是他們現在都被抓了......大小姐隻怕是救不出來了，少爺搞不好也會暴露。”
    “喂，你們。”
    二人同時看向何陽雪，何陽雪抬頭，“要不要帶著你們的少爺，跟我去 03 基地？”
    見這兩人沒回應，何陽雪繼續說道：“清醒點，我在基地的身份既可以是專查組，也可以是空間持有者。你們家那兩位在 02 基地混失敗了，又不代表我失敗了。”
    阿修，“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你該跟少爺說。”
    男人，“對......”
    何陽雪聽得出這兩人有些動搖，畢竟倘若賀錦的空間持有者身份暴露，那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很可能是全基地通緝。
    耳濡目染了這麽久，他們又怎會不知道基地常派人外出 “搜索幸存者” 。
    看似天地廣闊，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以後能生存的地方又能剩下多少？
    隻要碰上就完了。
    賀錦蹙眉，“你說十二層進不去？”
    中年男人壓著翻湧的怒火小聲質問，“現在的重點是進不進得去嗎？是賀鯉她抽什麽風？你知不知道現在馬上要波及到我......”
    砰。
    男人左膝突然被狠狠踹中，身體一歪險些整個人趴在地上。
    賀錦居高臨下，“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用這種語氣。”
    男人也再沒半分縱容賀錦嬌慣脾氣的意思，“就你這種蠢貨，沒有我和賀鯉，早就被那群人抓了！”
    賀錦瞬間紅溫，又給了男人一拳。
    男人被打得昏頭轉向，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覺腹部一涼。
    他滿心滿眼都是震驚，眼睜睜看著賀錦抽出刀。
    賀錦額角的青筋凸起，“你還有臉說？我姐姐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賤東西，才變成今天這樣的，我早就該殺你了。”
    將男人的屍體收進空間抹去血跡，賀鯉盯著手鏈猶豫片刻走出辦公室。
    “劉哥？你怎麽在這？”
    一個女人的聲音自賀錦身後響起。
    賀錦此刻早已變成劉哥的模樣，連平日裏劉哥習慣性微駝的脊背、耷拉的眼角都分毫不差。
    但他不知道這女人是誰。
    為了避免暴露，賀錦隻能裝作匆忙的樣子，“等下說。”
    女人張了張嘴，剛想再追問兩句，發現“ 劉哥” 已經快步離開了。
    回到工位，女人看向鄰座整理文件的男人，語氣帶著幾分困惑：“我剛才看見劉哥了，他不是在食堂吃飯嗎。”
    她從食堂出來時，分明撞見劉哥正在和同事吃飯，自己還打了招呼，怎麽他反倒比自己先一步回到一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