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魔卵破驚九霄
    三重天的日輪碎成七塊，燃燒的碎片墜向幽冥。我站在崩塌的南天門前，看著玄霄異化的身軀撐裂蒼穹——他的脊椎增生出十二對骨翼，每片翼骨上都嵌著弑神槍碎片，天魔觸須從眼眶湧出，在雲層間織成血肉菌毯。
    "他吞了半個日輪！"月璃的仙骨正在玉化，指尖滲出琉璃狀物質，"盤古心血讓天魔提前成熟..."
    話音未落，玄霄的骨翼突然扇動。裹挾著天魔幼蟲的颶風掃過瑤池，那些飲過瓊漿的仙子瞬間異變——她們雪白的脖頸裂開腮狀器官，裙擺下伸出蜈蚣般的步足，手中的玉淨瓶噴出腐蝕性黏液。
    "退！"我拽著月璃躍下雲頭，萬妖幡卷起三具天兵屍體擋在身前。屍體觸及菌毯的刹那，竟融化成瀝青狀物質，重新塑形成玄霄的模樣！
    "沒用的..."月璃咳出晶化的血塊，"天魔菌毯能同化萬物..."
    話未說完，她的瞳孔突然變成複眼結構，後背隆起蜘蛛般的腺體。我扯斷她發間玉簪刺入腺體，黑血噴濺處，菌毯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用這個！"我把弑神槍塞進她手中，"槍尖的盤古心血能壓製同化！"
    玄霄的本體在雲層中發出非人的尖嘯，三重天的空間開始折疊。那些被菌毯覆蓋的宮殿長出肉質觸須，淩霄寶殿的匾額融化成一灘蠕動的眼珠。我看到千裏眼順風耳抱成一團，他們的天靈蓋鑽出蘑菇狀肉冠，正瘋狂吸收著潰散的天道法則。
    "去弱水河！"我斬斷纏上月璃腳踝的菌絲，"地府與天魔相克..."
    "走不了。"月璃突然用弑神槍刺穿自己左臂，黑血澆滅襲來的黏液，"你看下麵！"
    崩塌的雲層下，幽冥界的弱水河倒灌入天界。墨色河水與天魔菌毯接觸處，騰起腥臭的紫煙。無數鬼將在河麵浮現，為首的幽冥鬼王手持白骨戟，戟尖挑著塊發光的玉牌——正是地府與天庭簽訂的弑神槍密約！
    "鍾馗？！"我認出鬼王鎧甲上的判官紋，"連你也成了天庭走狗？"
    鬼王眼眶中的冥火暴漲，白骨戟劈開弱水："酆都大帝與玉帝早有盟約，弑神槍本就要交給..."他的戟鋒突然轉向玄霄，"...交給該用的人！"
    玄霄的骨翼掃過弱水，被腐蝕的創口瞬間再生。他腹腔裂開巨口，吐出粘稠的聲浪："叛徒...都該...死..."
    弱水河突然沸騰，萬千怨魂破水而出。鬼王的白骨戟亮起符咒，那些怨魂竟化作鎖鏈纏向我們："交出弑神槍，留你們全屍！"
    月璃突然掙開我的手，玉化的身軀撞向白骨戟："燭明！取他眉心冥火！"
    戟尖貫穿她胸膛的刹那，我看到了——鬼王盔甲縫隙裏閃爍的，正是白矖當年贈予地府的鎮魂玉！
    弑神槍洞穿鬼王麵甲，槍尖挑出那簇幽藍冥火。火中浮現的畫麵令我暴怒：三百年前，十殿閻羅用百萬妖魂向天庭換取弑神槍設計圖，而交易的擔保人竟是白矖的蛇棺！
    "原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捏碎冥火，鬼王的身軀開始潰散，"那就都去陪葬！"
    萬妖幡卷住鬼王殘軀，幡麵龍魂撕咬著他的魂魄。垂死的鬼王突然狂笑："你根本不懂...白矖為什麽造弑神槍..."他的殘魂炸成磷火，火中浮現出盤古之心最深處的秘密——
    那顆巨大的心髒表麵，插著十二柄弑神槍。每柄槍都連著血管，而血管盡頭...是三十三具蛇棺！
    月璃的玉化蔓延到咽喉，她抓住我的手腕在掌心寫字：【槍是鑰匙，棺是鎖】
    玄霄的咆哮打斷冥思，他的骨翼完全覆蓋三重天域。菌毯上生出億萬張人臉，每張臉都在重複同一句話："還我心血...還我心血..."
    弱水河突然逆流，裹挾著地府陰兵衝上天際。我抱起玉化的月璃躍入河底漩渦，弑神槍劈開的冥道中，浮現出白矖蛇棺的輪廓。菌毯觸須追來的刹那，蛇棺開啟的縫隙中伸出銀尾，將我們卷入幽冥最深處。
    "歡迎來到...咳咳...真正的弑神塚..."月璃的玉質身軀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妖鱗，"小心...弱水河底有..."
    幽冥界的血月突然炸裂，弱水河掀起萬丈巨浪。鬼王的殘部在浪尖列陣，他們手中握著的骨器中，全都鑲嵌著弑神槍碎片！
    "殺了他們！"鬼將們的眼眶中跳動著天庭賜予的金焰，"為閻君報仇！"
    我撫過月璃新生出的逆鱗，將萬妖幡插入河床："該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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