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蘇清瑜就直奔行李箱，翻找換洗衣物的動作透著幾分慌亂。
    簡航故意慢悠悠地整理滑雪裝備，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我、我先去洗澡！”她抱起一堆衣物就往浴室衝。
    “等等。”簡航叫住她。
    蘇清瑜僵在原地，連背影都透著緊張。
    簡航走過去，從背包裏拿出新買的毛巾，放她懷裏：“這個忘拿了。”
    “……哦。”
    蘇清瑜有潔癖，來民宿之前，洗漱用品都提前買好了的。
    浴室門關上的瞬間，簡航忍不住笑出聲。
    水聲很快響起，他走到落地窗前，發現外麵又開始飄雪了。
    私湯就在房間外的木質露台上，有玻璃擋著外麵的冷空氣，泡溫泉時，可以看到窗外飄落的雪花。
    簡航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兩個人一起泡的畫麵，胸口就泛起一陣暖意。
    二十分鍾後，浴室門開了一條縫，蘇清瑜的聲音悶悶地傳來：“簡航……你能不能把那個私湯的簾子拉上？”
    簡航挑眉：“為什麽？”
    “就、就是……”
    他走過去，發現她已經換上了民宿提供的浴衣，頭發還滴著水，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
    簡航逗弄心起，故意湊近一步。
    蘇清瑜立刻後退兩步，結果踩到過長的浴衣下擺，差點摔倒。
    簡航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兩人一起撞在牆上。
    沐浴露的香氣撲麵而來，混合著她身上特有的清甜。
    簡航低頭，看見她濕漉漉的睫毛輕顫著，水珠順著鎖骨滑進衣領。
    “好，我去拉上，”簡航的嗓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不過等一下我們先出去吃晚飯，然後買泡溫泉用的浴巾”
    蘇清瑜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好。”
    簡航輕笑，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轉身時，他聽見蘇清瑜小小地舒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微笑。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而室內的溫度卻節節攀升。
    浴室的水聲停了。
    簡航正倚在窗邊回手機消息，忽然聽見門鎖“哢噠”輕響的聲音。
    他抬頭，看見浴室門被拉開一道縫隙，氤氳的熱氣像雲霧般湧出來，蘇清瑜濕漉漉的腦袋從裏麵探出。
    “阿航……”她的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帶著沐浴後的慵懶，“可以幫我吹頭發嗎？”
    簡航的指尖頓在手機屏幕上。
    她裹著純白的浴袍，發梢還滴著水，水珠順著脖頸滑進領口，在鎖骨處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臉頰被熱氣蒸得緋紅，眼睛卻亮晶晶的，像隻撒嬌的貓。
    他喉結動了動，放下手機：“好。”
    話落。
    蘇清瑜縮回浴室。
    簡航走進浴室，發現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這太奇怪了——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可此刻，僅僅是幫她吹頭發這種小事，卻讓他胸口發脹。
    浴室門完全敞開了。
    蘇清瑜站在梳妝鏡前，正在梳頭發。
    簡航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接過梳子，從發尾開始一點點梳理。
    她的頭發又細又軟，帶著洗發水的茉莉香氣，纏繞在他指間時像某種柔軟的綢緞。
    插上吹風機，他試了試溫度：“燙嗎？”
    蘇清瑜搖搖頭，從鏡子裏看他。
    暖風嗡嗡響起，簡航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他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做過這種事——每一縷頭發都被小心地撥開，熱風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連耳後那綹頑固的卷發都被耐心地撫平。
    鏡子裏，蘇清瑜的睫毛快速眨動了幾下，嘴角卻悄悄上揚。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吹風機的噪音掩蓋了兩人加速的心跳。
    “好了。”他關掉吹風機，手指最後梳理了一下已經幹透的長發。
    蘇清瑜轉過身，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仰頭道：“阿航，你真好，那我出去換衣服啦。”
    簡航心裏“咯噔”一聲，趕緊出去把洗漱的東西拿進來。
    浴室的門關上時，簡航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他擰開花灑，溫熱的水流立刻傾瀉而下，蒸騰的霧氣很快模糊了鏡麵。
    這太荒謬了——明明已經戀愛這麽久，明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
    可現在，僅僅是因為知道她就坐在一牆之隔的床邊，心髒就跳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簡航抹了把臉，水流順著下頜線滴落。
    腦海裏不自覺想起她濕漉漉的發梢，想起她仰頭時露出的那一截白皙脖頸，想起她抓住自己衣角時微微發紅的指尖。
    太要命了。
    簡航關掉水龍頭，浴室瞬間安靜下來。
    隔著磨砂玻璃門，能隱約看到臥室暖黃的燈光。
    毛巾擦過頭發時，簡航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傻笑。
    鏡子上凝結的水珠滑落，露出他泛紅的耳尖。他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兩秒，突然伸手把鏡子重新抹花——
    見鬼，緊張什麽。
    穿上浴袍，推門出去的瞬間，暖氣混著淡淡的茉莉香撲麵而來。
    蘇清瑜正跪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動靜立刻轉頭，眼睛亮得像星星：“洗好啦？”
    她的頭發已經全幹了，柔順地披在肩上，白皙漂亮的雙足靠在沙發邊沿。
    簡航的喉結動了動，“嗯”了一聲。
    “那個……要不要看部電影？我剛連上民宿的投影。”蘇清瑜語氣輕鬆。
    說完，想起上次兩人看電影時的場景，手指卻無意識地揪著沙發一角，把那塊布料揉得皺巴巴的。
    簡航輕笑了下，突然就沒那麽緊張了。
    “好啊，”他走過去，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泡溫泉的時候可以一起看。”
    蘇清瑜明明很慌，卻仰頭看他，眼睛彎成月牙：“好啊。”
    簡航去衛生間裏換了衣服，出來時，蘇清瑜已經全副武裝。
    他套了件羽絨服。
    兩人一起在民宿樓下吃了點熱的湯麵，然後準備去買浴衣。
    蘇清瑜一想到等一下兩個人一起挑浴衣的畫麵，心裏頓時又砰砰砰地亂跳。
    早知道提前買好再一起過來了。
    可是在來之前，她也不知道房間裏就有私湯啊，可惡，阿航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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