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是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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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八點開門,施照卿六點半就醒了,躺在床上輾轉半天,七點才爬起來。
照舊先到陽台給槐樹澆水,意料之中,窗外晨光微熹,金黃的陽光並照不到槐樹身上。
這房子采光不太好,施照卿歎了一聲,在一旁的藤椅坐了下來,喃喃自語。
“千麵玲瓏,千麵玲瓏……”
時間還在走,施照卿沒有發太久的呆,穿上外套,簡單洗漱一番,將昨晚的垃圾收拾帶上,在七點半出了門。
按照林九的地址找到他的藥鋪已經快八點了,施照卿透過玻璃窗往裏看,鋪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推門進去,有些拘謹。
藥鋪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一點,中間是一張茶幾、兩把椅子和一張小沙發,最裏擺放有一張辦公桌。
櫃台旁還有一道門,垂有深藍色的簾子遮擋,林九就從這道門裏掀開簾子走出來,看她一眼說:“來了?”
“鋪子離家真近。”施照卿說。
“隨便坐。”
八點整,文才滿頭大汗跑進來,身後追著秋生,兩個人頑皮的打鬧在進來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施照卿後停止。
兩兄弟同樣的驚訝卻是心思各異,文才驚訝在她怎麽會在師父鋪子裏,秋生震驚在那天切磋師父都這麽不要臉了,她居然還在和師父玩。
難道是來踢館的?可我們家藥鋪有啥好踢的。難不成是來找我師父討說法的?可她一個人也沒帶,她明顯又打不過師父。
師兄弟兩個麵麵相覷看向林九,忐忑又茫然,隨時準備幹架。
做師徒十幾年,他倆屁股一撅要放什麽狗屁林九都知道,因此林九壓了壓手:“不要多想,她是店裏新來的。”
施照卿笑著站起來,打招呼說:“你們好,已經認識過了我就不介紹了。”
既然如此,文才看見秋生眼睛亮了起來,一把撇開了自己的肩膀,笑眯眯走上前去。
咚,咚,咚,咚——
悠揚空靈的敲擊聲隔著厚厚一堵牆,再傳到四目耳中變得沉悶又難聽,可能那個敲木魚的人還在誦經,但經此騷擾,四目竟然慶幸隻聽見了煩人的木魚聲。
敲敲敲!
敲尼瑪呢敲!
大清早敲什麽木魚!
四目腦袋上裹著被子,即使這樣也抵擋不住那陣不知疲倦的敲木魚聲,四目煩躁地像條在燒紅鐵板上煎熬的魚,在床上兩麵扭轉翻炒。
“啊——”
四目戴上眼鏡火氣衝衝爬起來,嘭一聲推開房門,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就到武館。
武館裏十來個人來的是早,卻沒有在練功,以家樂、左尋為首,正圍著一個年輕秀氣的姑娘在講話。
武館裏鬧哄哄的,一大幫男人看到個小姑娘可稀奇壞了,上趕著顯擺自己。
家樂看到四目出來,笑嗬嗬跑過來:“師父!隔壁大師給大家買了早餐,你快吃啊!”
四目正煩呢,舍得從床上爬起來就是要去找他新鄰居算賬的,哪個曉得這個臭和尚居然先叫他姑娘示好來了。
這樣一來就不好去找茬了,四目一腳蹬在家樂屁股上,咬牙切齒道:“吃死你吧!”
菁菁一看立馬放下早餐袋,跑去扶起家樂,和四目對峙:“你怎麽能打人呢?”
四目一瞪眼:“我的徒弟,我還不能教訓了!”
菁菁被家樂拉走,四目哼一聲拉了拉睡衣推門出去。
武館隔壁本來是空房,聽說是死過人,一直租不出去,租金隻能一降再降,前兩天有人來撕了門上那張出租傳單。
一對父女住了進來,父親是個和尚,女兒是和尚撿來的,是養女。
四目對這對父女沒什麽意見,對這個和尚意見大得很,總是敲木魚,天不亮就起來敲,夜裏人都睡了還在敲。
偏偏兩個房子就隔著一堵牆,四目的房間正好和那禿驢挨著,天天誦經敲木魚給四目聽,沒有讓他心平靜氣 ,反而使得四目愈發煩躁。
四目蹲在馬路邊以一根香煙代替了自己的早餐,吞雲吐霧裏沒有減輕他的煩惱,亂晃的視線卻迅速注意到了今日對麵藥鋪的不同。
兩指彈開煙頭,四目又發覺了其他好玩的,才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一根大竹掃帚唰一聲往他腳底抽了過來。
“亂扔垃圾!讓你亂扔垃圾!老娘才掃的地你曉不曉得!”
廖婆婆,掃大街的,後弗街最不能惹的人。她嘴角尖銳總是向下撇著,兩眼細小,目露精光,麵相很凶。
同樣,脾氣火爆,蠻不講理,看誰都不順眼,因為她堅信每個人都隨手在這條街上扔過垃圾,隻不過沒有被她逮住。
她痛恨每一個亂扔垃圾的人。
掃帚又抽過來,四目嚇得跳起來,惹不起她,連忙撿起那個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錯了錯了。”
廖婆婆呸一聲:“垃圾桶就在旁邊也不丟,你以為我掃地很輕鬆啊!”
四目架不住,抽身跑了。
一把推開藥鋪的玻璃門,四目笑嘻嘻走進,在幾個人的目光裏逛來逛去,林九皺眉看他:“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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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林老板!”四目走了幾個來回,佯裝才看到藥鋪裏的新麵孔,唰一聲從施照卿旁邊冒出來,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下,意有所指,“又是新徒弟啊?”
林九看了眼秋生,知道四目還是氣不過秋生選擇拜自己為師而不是進他的武館。
搖搖頭說:“不是徒弟。”
“不是徒弟?”四目鏡片後的眼上下打量著身邊這個女人,長得倒是漂亮,總之不可能是林九的女朋友。
“我是店裏新來的幫手,姓施。”
施照卿朝他禮貌笑了笑,四目一個凶巴巴的糙漢,故意釋放了惡意卻得到了她的友好笑容。
並且用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四目一下懵了,鋒芒的氣勢立馬萎縮,四目拍了拍發紅的臉,站起來遠離了她。
“姓陳,叫,叫我四目就行。”
秋生一臉稀奇,湊近四目戳了戳他的臉,被他不耐煩推開,秋生大笑:“陳叔,你轉性了?”
“臭小子,我們兩個的賬還沒算呢……”
四目作勢要打秋生,卻引得他笑得更大聲。
施照卿也跟著笑,才笑兩聲,有人用力敲了敲桌子,突兀的敲擊聲打斷一片笑聲,轉頭去看,林九麵無表情說:“你到底什麽事?”
四目咳嗽兩聲走過去,推了推眼鏡:“我——沒事,沒事就不能來你們鋪子玩玩嘛?”
“館裏沒事?”
“切,一群臭小子懶得管。”
四目抓了兩把雞窩頭,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今天吃錯藥了,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林九不講話,一拉凳子在台後坐下,兩臂環抱,往後倚靠在壁櫃上。
“我那武館自然沒你這裏有趣。”四目趿拉拖鞋,隨意晃蕩兩腳,甩著腿走到沙發後麵陳列的藥酒櫃邊上。
“你這兒人也有趣。”四目隨手拿起一罐巴掌大的壇子,輕輕晃了晃,回頭對林九微笑,“這是什麽藥?”
遠遠看一眼,標簽上的字還沒認清,林九正要起身過去查看,卻突然覺得四目的笑容不太對勁。
果然,他抓著壇子的五指忽然鬆開,在微笑中壇子迅速下落。
坐在沙發上的施照卿耳朵很快動了動,沒有回頭,刹那之間伸出手抓向那個壇子。
四目緊跟著低頭看,佯裝驚訝,誇張捂著嘴:“呀!我手滑——”
話沒講完,在他意料之外,施照卿抓了個空,壇子在她手掌合攏之前掉了下去,啪一聲碎了,褐色飄逸苦澀氣味的液體濺了四目一身。
施照卿見沒接住,十分懊悔的捏著雙手:“差點就接住了,陳老板下次要小心哦。”
鼻梁上的眼鏡滑了下來,四目雙拳攥緊,沉默了。
林九起身到一半,看了施照卿一眼又坐下,右腿抬起來不慌不忙搭在左腿上,嘴角上揚,抬了抬下巴說:“陳老板,賠錢吧。”
“我身上沒帶現金,出來也沒帶手機。”
“文才,打電話給家樂,把人領回去。”
四目一甩袖子,氣衝衝的,指著林九大步走過來,咬牙切齒的:“嗨呀呀呀,你們兩個耍我不是?”
秋生趕忙上前攔住他,把人抱走:“陳老板陳老板,別上火,家樂馬上來了。”
文才捂著手機出聲筒,看著四目欲言又止。
四目擼袖子:“你怎麽不講話!”
文才縮了縮脖子:“家樂說,他沒錢。”
“放屁!你把電話給我!他娘的!家樂!你趕緊給我滾過來!”
四目搶過文才的手機,吼的歇斯底裏,口水亂噴。
文才心如死灰,一臉絕望,看著滿屏的口水沫不知道自己要消幾回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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