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家屬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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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過治完病立馬返回了地府,離開了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才發現原來地府是如此的離不開他。
    方才走上黃泉大道,路邊一個白色人影跳出來,一把將他抓過,問他跑哪裏去了,地府找了他一天了。
    我在的時候不找我,偏我出門了說需要我。
    陸過奪回自己的衣領,淡淡瞥他一眼:“我去給你太太姑爺爺療傷了。”
    謝傾棠臉一僵,立馬問:“我哪個太太姑爺爺?”
    陸過反問:“你有幾個太太姑奶奶?”
    他沒好氣,但卻好心透露些東西,謝傾棠轉頭跟上腳步。
    “當真在一起了?”
    “你不是知道的嗎。”陸過側頭,一捋胡須,“何況,是施施姑娘親自請我過去的。”
    謝傾棠一聽,施照卿親自下地府請大夫,難不成九叔傷得很重,千麵玲瓏又得手了?
    他臉色凝重,繼續打聽:“九叔傷勢如何?”
    陸過:“倒不是嚴重非常,皮肉傷。”
    不嚴重?不嚴重怎麽使得施照卿下地府,陸過可是一代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哪次請他出山不是去鬼門關拉人。
    謝傾棠皺眉疑惑:“皮肉傷?請你?”
    陸過甩袖子:“哦,施施姑娘說不想九叔留疤嘛。”
    謝傾棠難得心梗,看來施照卿真是認真了,這聲姑爺爺他肯定是叫定了。
    隻是好奇,到底是什麽使得九叔改變早已下定的決心,如果他真的接受了施照卿的愛,那麽肯定是不再選擇回去的。
    陸過歪頭:“你怎麽愁眉苦臉的,不喜歡他?”
    謝傾棠搖頭歎息:“算了,和你說不清,崔費叫你過去,趕緊吧。”
    陸過:“真有事?叫我做什麽?”
    謝傾棠沒說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陸過一怔,點頭甩袖離開。
    太陽完全從樓群間沉下,林九倚在廚房門口,不是不想進去,隻是再踏進一步,廚房裏堅守著的施照卿就會將他趕出去。
    他受傷了,傷者最大,應該好好休息,所以晚飯一事全權由施照卿負責。
    她雖能握刀習劍,但卻十指不沾陽春水,家中獨女一個,從小嬌生慣養,她爹就沒打算讓她學過做菜。
    別說施照卿,就說趙青嵐,施爸爸也沒讓她下過廚房,寵愛萬分,頂著38度的高燒,還得從床上爬起來給娘倆煮飯吃。
    又不敢病死,抓來的藥猛灌,憂心自己一去,老婆怎麽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飯也不會做,餓死怎麽辦,孩子還那麽小。
    後來沒辦法,出差太久,趙青嵐強硬要求學了做飯,施爹無奈,一下更加反對讓他的好閨女學做飯。
    總而言之,施照卿就是一個蔬菜認不全,廚具勉強認,一問三不知的廚房小白。
    最拿手的菜品隻有水煮雞蛋和熱水泡方便麵。
    在得知這一事實後,林九沉默了很久,袖口的扣子一解,打算自己上陣。
    施照卿力爭:“點外賣也可以。”
    林九眉毛狠狠一皺:“不衛生。”
    再怎麽樣也不能讓一個傷者下廚房嘛,施照卿在發現他廚房裏還存在有麵條這一食物後,誇下海口。
    “不行吃麵條,我很會煮麵條。”
    林九狐疑看她:“當真?”
    “絕對的。”施照卿保證。
    當即起鍋燒水,鍋蓋扣上,火擰開到最大,十分熟練的樣子,讓林九信了她會煮麵條。
    直到幾分鍾後,施照卿聽著鍋裏滋滋的動靜,一臉凝重問他:“水開了嗎?”
    “……”
    非常好,非常擅長煮麵條的施照卿選手並不會判斷鍋裏的水是否沸騰。
    看他沉默,施照卿便知了答案,悻悻低了頭,扣著鍋把,想著他們家應該換個透明的鍋蓋。
    盯她半晌,林九歎了口氣,說:“熱水沸騰的時候,響聲很小或者說小到幾乎聽不到,所謂響水不開,開水不響。”
    施照卿連連點頭:“知道了。”
    又過一會兒,確實鍋裏滋滋的聲音不再出現,什麽響動都沒了,她轉頭看門口,林九抬抬下巴。
    施照卿得到肯定,自信掀開蓋子,鍋中熱水果然翻滾沸騰,便抓過一把麵條往裏扔下去。
    在林九的指導和自己天分的加持下,兩碗熱騰騰的施氏招牌麵條橫空出世。
    施照卿雙眼亮晶晶,期待問他:“味道怎麽樣?”
    淺嚐一口,嘴裏仔細咀嚼過後,用力將嘴裏疑似麵條的東西咽下去,林九抬頭,誇讚說:“能吃出來是麵條,第一次做成這樣很棒。”
    是不是誇讚也不知道,施照卿半信半疑,抄起筷子品嚐了一口自己的廚藝。
    呃……
    他沒說錯,隻有麵條味,鹽巴雖然放了,但近乎沒有,清湯寡水,可也不是索然無味。
    因為這麵奇甜無比,不知道怪異的甜味從何而來,總之每一根麵條都好似在蜜罐裏泡過一樣,連湯帶水,像在舔糖水。
    不說難吃,隻能說難以下咽。
    施照卿臉一垮,騰站起來,要將他的碗奪了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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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瞪眼抬眉,一把抓住碗,死死護住。
    “做什麽?”
    施照卿說:“倒了,難吃死了。”
    林九不肯,義正辭嚴:“能吃,倒了浪費。”
    “重新做吧。”
    他不說話,低頭往嘴裏猛地扒拉兩筷子,滿滿一碗麵條消下去一半。
    施照卿看不下去,隻得在對麵坐下跟著吃,可是真的難吃透頂,便一根一根挑著吃,玩兒似的吸溜進嘴裏。
    半會,堅持不下,施照卿忍不住放了筷子,戳了戳他餐桌上的手,說:“真的不好吃,別吃了。”
    林九抬頭,右手緊握那筷子沒放。
    “你做的,不想扔掉。”
    一代女俠,那顆強大的心髒驀然被一句算不上情話的日常話語擊中,哪怕在竹林裏被千人圍攻時,心髒也未曾有過這奇異的墜動。
    施照卿徹底安靜下來,不再絮叨著這碗不知好歹的麵條,大發慈悲放過了它。
    麵沒吃完,自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連林九什麽時候放下了筷子也不知道,抬起頭時才發現他正目不轉睛朝這邊盯著。
    看了多久,施照卿暗道,盯著我看幹什麽。
    她終於從發愣狀態中脫離,林九坐直挺身,視線垂下,愣愣看過兩眼她右手上的素戒,低下頭,沉沉的聲音在試探。
    “你,可不可以不戴這個戒指了。”
    他悶悶不樂,心情很難暢快,自挑明情誼後,哪哪都好,隻有這銀色的小東西最是礙眼。
    往往心情快樂時,不經意瞥到它,好似坐了過山車,心情陡的從頂峰墜下,難免鬱悶。
    怎麽高興得起來,從她口中親口說的,這是她和她前任對象一起佩戴的,還是她自己付出費用買下,給那個“小白臉”送去。
    雖然我不比他年輕,好歹我比他更加有能力,她怎麽能一直戴著這東西呢。
    他語氣算得上嚴肅,甚至表情也正經起來,施照卿不自覺收縮右手,拇指抵上透涼的鬼戒。
    小動作被他盡收眼底,心情更加低落。
    施照卿怔愣,難不成他不想我再做鬼差了,是因為和道士對立的鬼差身份,還是因為長期和地府的往來。
    一多想便停不住,心髒都提了起來,惴惴不安問:“怎麽了?”
    在他停頓思索,沉默的幾秒裏,施照卿連向崔費請辭的十八種方法都想好了,結果他說:“這是你和別人戴的,我不喜歡。”
    腦子裏一個圓圈加載半天,施照卿終於回想起之前玩笑話,他在公交上信了她有前男友的屁話就算了,竟然在知曉自己是鬼差後也沒有發現戒指的不同。
    施照卿忍俊不禁,回過神,豎起手指,輕輕在他腦門上戳了戳:“你真笨。”
    他皺眉打掉:“我認真的。”
    施照卿幹脆摘下戒指放進他手中,輕輕揮手,一陣寒意蔓延,陰涼的氣騰空,手掌上的戒指變成了一塊令牌。
    “什麽字?”施照卿托著臉,抬抬下巴問他。
    林九端詳,翻了個麵:“扼魂使者,4097,施照卿。”
    “沒錯,這是我在地府的頭銜,編號,和姓名。這塊令牌隨意變化模樣,是我們的身份證,也是來往地府的通行證。”
    “哦。”他摸著令牌,兩眼挪不開。
    “還吃醋嗎?”施照卿好笑問。
    後知後覺抬頭,令牌還回去,他說:“你之前騙我?”
    “怎麽算騙,是我隨口一說,你輕易信了而已。”
    林九:“……”
    施照卿又笑,令牌變化回銀戒,自己戴回手上,將他的手抓起來,輕輕在指根上撫摸。
    施照卿問:“你也想要嗎?”
    林九霎時間抬頭看她,右手屈指握住細手,一言不發,眼神火熱。
    渴望的眼神直撞眼裏,施照卿知曉他的心思,有心遛一遛,加上逗弄他的功夫越來越熟稔,於是頭輕輕一搖,嘴角含著笑,故意講:“想也不行,你不是地府的人,不能有。”
    林九把眼一眨,撇開手,坐得板直,語氣有三四分的不在意:“我並不想要。”
    傷者要多休息,十點鍾的時候施照卿就把人趕去睡了,床邊坐著,候他呼吸平穩綿長,才輕手輕腳從房裏離開。
    出了門直截往地府趕,施照卿不慌不忙在地府轉悠,直到將謝傾棠引出麵為止。
    見麵閑話不講,開門見山,問她自己的令牌是哪裏煉的,鍛造師還在嗎,帶她去拜訪拜訪。
    謝傾棠一頭霧水,關於千麵玲瓏的事一肚子話想說,直到門口停下才有空開口打探兩句。
    施照卿瞥他一眼,不說多:“總之很順利,叫崔費等著就好。”
    謝傾棠冷笑:“是崔費關心嗎,是我關心,”
    “誰找我?”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後院走出來,將近兩米的個頭,施照卿同他講話都要將腦袋仰著。
    漢子半蹲著,費勁聽完她的要求,簡單溝通了點想法,一說清,漢子畫了圖紙交給她看,得到肯定後一掀簾子進屋去了。
    祖孫倆在院子裏蹲著等了兩個多時辰,漢子才拿著個小盒子從屋裏出來,額頭黃豆大的汗珠一股腦往下流。
    施照卿接過,表達謝意,同謝傾棠離開了這地方。
    小心打開盒子,一枚和施照卿一模一樣的素戒立在其中,稍大,內側刻著施照卿的編號。
    謝傾棠搖搖頭:“他又不是地府的人。”
    施照卿說:“所以這戒指沒有其他用處,隻是留有我的氣,說明了是我的人。”
    謝傾棠表情怪異:“頭腦清奇。”
    施照卿舉起拳頭,威脅瞪他:“家屬,懂嗎?單身狗。”
    回到陽間,已經是淩晨時分,林九趴在床上睡眠沉沉,施照卿在床邊蹲下,托腮看了半晌,俯身在他臉側輕輕吻了一下。
    口袋中取出戒指,施照卿將手伸進暖和的被子裏,找到他的右手,輕輕拉出來,將那枚戒指戴進了他的中指上。
    戒指緩慢旋轉收縮,正好貼合指根,完美戴上,施照卿心情很好,抓著手端詳半晌,在他指根上親了下,才將他的手送回被窩裏。
    施照卿趴在床邊,期待他醒後能夠發現這個驚喜。
    歪頭看了半晌,她忍不住笑出聲,小聲說:“愛說反話,小狗才說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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