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基層偷遍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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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房裏麵,除了我們的皮貨還有一些綢緞拿不拿?”

    “拿!”

    “庫房裏麵有個隱秘的地窖入口,進不進?”

    “進!”

    “地窖底下有一堆金銀拿不拿?”

    “拿!”

    “金子旁邊還有幾把刀劍拿不拿?”

    “拿!”

    “刀劍旁邊還有一堆字畫拿不拿?”

    “拿……算了,字畫就不拿了,沒那個時間賣。”

    縣衙裏空無一人,隻在門房有個老大爺看門。

    而在縣衙的角落裏,正在發生這樣的對話。

    鹿澤和徐文山都作黑衣打扮,蒙著臉。這次來,按徐文山說的,是為了取回自己應得的東西。

    然而現在的勢頭,卻好像是要把整個衙門搬空。

    蜘蛛精問:“不是取回我們應得的東西麽?”

    徐文山打了她一栗鑿,道:“你傻啊,光取回我們的皮貨牛車,不就等於告訴他們就是我們幹的麽?要把這裏都搬空才行,這叫擴大嫌疑人範圍。”

    蜘蛛精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個邏輯,不過他還是按照徐文山的指示,用蜘蛛絲把牛和牛車依次縋了出去。

    剩下的東西,一人在牆內拋,一人在牆外接,縣衙府裏的東西很快都被運到了牛車上。

    徐文山對蜘蛛精道:“記得,按時回來接應我們。”

    蜘蛛精點點頭,脫下了黑衣,露出底下穿的農民裝束,並把黑衣塞進了牛車,隨後趕著牛車悠悠出了城。

    鹿澤從懷裏掏出地圖道:“下一個目標是劉員外家,我們去他們家偷什麽?”

    “不是偷,是拿。”

    “我們去他們家拿什麽?”

    “有錢拿錢,見著珠寶玉石什麽的也可以拿一拿。”

    鹿澤道:“徐文山,我有個問題。”

    “問。”

    “我們去拿其他有錢人家裏的錢,也是為了擴大嫌疑人範圍麽?”

    “當然。”

    “那最後去拿縣尉府也是為了擴大嫌疑人範圍?”

    “是的。”

    “許京不是幫過你麽?”

    “正因為她幫過我,所以去偷……去拿她家的東西更能消除我的嫌疑。”

    “可是你不是說過,許京是個不錯的人,以後要對她好一點麽?”

    “我說……我什麽時候說的?”徐文山驚覺。

    “你做夢的時候說的。”

    鹿澤逼近一步,道:“你說話算數對不對?”

    徐文山後退一步:“我說話從來算數……但是夢話不算吧?”

    鹿澤道:“你從來說話算話對不對?”

    徐文山臉上冒汗:“好好,那我修改一下計劃……”

    兩人重新合計了計劃之後,鹿澤終於滿意了。徐文山抹抹臉上的汗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你好像特別喜歡許京?”

    鹿澤紅著臉搖搖頭,但是馬上又點點頭。

    徐文山抽動了一下嘴角,但是他馬上發現自己有些誤解。

    “許京很漂亮,也不和其他人類一樣有許多狡詐的心思,喜歡她很奇怪麽?”鹿澤道。

    原來如此……鹿澤對許京的喜歡,就好像人平時對貓貓狗狗的喜歡一樣,畢竟不是一個物種的。

    等等,也就是說我平時有很多狡詐的心思咯?

    徐文山拍了拍鹿澤的肩膀,再次保證自己不會主動陷害許京。

    兩人正要離開縣衙,徐文山忽然叫住鹿澤,拿起地上一隻炭,以炭作筆,在牆上寫下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大字:

    “盜帥楚留香。”

    ……

    許京的真名其實不是許京,而是許靜。

    許靜坐在燭光前,看著鏡子裏表情堅毅的自己,忽然想試一試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她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軟弱嚇了一跳,趕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說:“你在想什麽啊?”

    許靜本和其他女孩一樣,有一個秋千和野花伴隨的童年,但是她是一個聰慧而早熟的少女,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她逐漸明白了,若是什麽都不做,就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嫁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成為一個平庸的婦人。

    平庸是她最討厭的詞。

    於是她慢慢開始改變,她變裝成男性,為自己爭取到了上學的權利,接著又成了孩子王,連男生都會聽她的指使。

    她不喜歡這些男生,他們大多言語乏味,舉止粗俗,最主要的是,都很平庸。

    她不願意嫁給比自己還要平庸的男人。

    於是許靜變成了許京。

    她相信隻要自己比男人還要堅強勇敢,她遲早也能逃脫自己的命運。

    久而久之,堅強成了她的信條。

    必須比母親堅強,否則會像她一樣在夜裏哭泣。

    必須比父親堅強,否則會變成他的傀儡。

    必須比同窗堅強,否則會和他們一樣墮落下去。

    必須比男人堅強,否則她就會嫁給男人。

    但是今天她軟弱了。

    她以為這軟弱是突如其來的,但實際上軟弱的根在昨天以種下了。

    許京認為,軟弱的根源是“徐聰”。

    自己竟會因為對方失信而感到傷心,這簡直不像是自己。

    太可笑了。

    似乎是為了配合自己的想法,她自嘲地笑了笑。

    “少爺!少爺!有人在門外找你!”

    丫鬟在門外喊著自己。自己命令她們叫自己“少爺”,現在她們也都養成習慣了。

    “擋回去。我到了就寢的時候了,誰都不見。”許京淡淡地說。

    “奴婢說了,可是那人他死纏爛打……”丫鬟委屈道。

    “不會叫家丁把他趕走嗎?”

    “叫了,可是家丁……抓不住他。”

    許京忽然有了一點預感,忍不住問:“他通報名字了麽?”

    “通報了,說他叫徐聰,是少爺您的朋友。”

    “啪”,房門打開了,露出許京嚴肅的臉,他道:“我沒有這樣的朋友。”

    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去迎接那個“徐聰”了。

    “哎呀,你這個地方好啊,院子裏麵還有假山,謔!還有池塘!謔!還有樹!”徐文山進門後,東張西望,像個鄉巴佬一樣大呼小叫。

    不對,他本來就是鄉巴佬。

    許京臉色不好地說:“你來幹嘛的?”

    大晚上的來別人家作客,是很沒禮貌的行為。

    徐文山絲毫沒有愧色,道:“別這麽生分,我們不是朋友麽?白天不是還幫你寫了一首詩麽?”

    不說售書會也罷,提起許京就更生氣了,道:“你到底來幹嘛的?”

    就在此時,一聲尖叫從後院響起,一道黑影從兩人中間躥過。

    “抓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