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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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口中說的有失遠迎,但餘定遠臉上沒有歡迎的神色,舉止也很僵硬。

    周圍的兵丁隱隱有將徐文山圍住之勢,徐文山淡淡道:“餘將軍似乎沒有請我進去坐的意思?”

    餘定遠鐵青著臉道:“裏麵正有貴客,你還沒資格上台。”

    徐文山似乎很好笑地道:“我沒資格?”

    餘定遠沉著臉道:“你抓住了武安侯?你以為你騙得了我?”

    徐文山道:“你為何如此篤定我騙了你?”

    “你以為我是武安侯的人,因此以為我一聽到武安侯的名號,就會方寸大亂,著你的道麽?”餘定遠比想象中更加犀利。

    徐文山道:“恰恰相反,我覺得你是世子的人。你雖然屬於戍衛軍,但你也曾是鷹揚軍的一員。如果我把武安侯獻給你,你一定會給我一個不錯的待遇吧?”

    餘定遠輕蔑地笑了:“做你的春秋大夢!武安侯安如泰山,如何能被你所擒?”

    徐文山若有所指道:“有時候,上位者也會因為種種必做不可的事情,而遠遊他方。不才耳目眾多,僥幸遇到也實在是有緣。”

    “緣?哈哈,好,這個字用得好。”

    縣衙內,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

    說話那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向屋外,燈籠火光映在他臉上,徐文山才看清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麵如冠玉,朱唇皓齒,盡管是個男人,卻有種女性的溫潤,同時也兼具男子的英氣。

    那青年道:“想不到名動一方的朱大俠,也是一位妙人。‘緣’這個字,確實用得妙不可言。”

    徐文山恍惚了一陣,才想到這青年並非意有所指,“緣”乃是佛教用語,這個世界沒有佛教,自然也沒有“緣分”這個說法。而“緣”這個字本意和“因果”相關,有點宿命的味道,可能青年說的用得妙是這層意思。

    青年到來,餘定遠首先深鞠一躬,他周圍的人也紛紛鞠躬,貌似對這青年尊崇無比,徐文山心裏隱隱有不安的感覺。

    青年背著手,傲然道:“某便是武安侯,你說你抓住了某,餘將軍自然是不信的。”

    果然,不安的感覺應驗了。

    徐文山在心中狠狠地捶起了地板:今天這日子怎麽這麽不順,怕什麽來什麽!撒個小謊,居然還碰到正主了!哪有這樣巧的!

    青年打趣道:“某剛到沙縣,就聽到朱大俠提起某的名號,也實在是有‘緣’。”

    武安侯和餘定遠兩人眯著眼打量著徐文山,就好像打量著一隻無知無畏一頭撞進陷阱還沾沾自喜的兔子,周圍的士兵知道很快就要動手了,都示威似的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接下來就要將徐文山按倒在地。

    徐文山很不喜歡被這種眼神看著,也不喜歡被這麽多人圍著。尤其是這還是一群男人。

    於是他緩緩道:“我說,我抓住了武安侯,現在武安侯就在這裏。”

    餘定遠和武安侯微微皺起眉頭,不知此人為何此時仍然鎮定自若。

    “所以,我說的有什麽問題嗎?”

    兔起鶻落之間,圍在徐文山周圍的士兵手中的武器,統統如同慶功的彩帶一樣飛上了天,然後緩慢地掉落。就像是幻燈片一樣,下一幕就是這些士兵本體篩糠似的飛上了天。沒錯,他們不是篩糠的人。而是被篩的糠。

    再下一幕,徐文山就站在武安侯身後了,兩隻指頭搭上了武安侯的脖子。

    這番眼花繚亂的操作做出來後,武安侯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挾持了,尷尬地笑了笑道:“哪兒去了?”

    “在你身後,傻叉。”

    徐文山握住武安侯脖子的手指緊了緊,道:“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退後十步。”

    武安侯額頭上瞬間已是滿頭大汗,絲毫沒有先前瀟灑的樣子:“你挾持我對餘將軍來說是沒用的,我來就是來勸說他加入我的,他鐵是雲侯的人。”

    徐文山沒有回答。就算餘定遠鐵是雲侯的人,他也不能讓蔡國公的次子死在這兒。

    “散開,都散開,都聽他的。”餘定遠揮了揮手,讓自己的手下散開。

    徐文山道:“現在打開城門,我要出城。”

    “你若是放了武安侯,我便放你出城,決不食言。”

    “當我是小孩子哄麽?”徐文山道,“把城門打開,我出城三十裏後,再把他交給你們。”

    “這不可能。”

    “那就沒得談咯?我剛才隻幹翻了十個人,現在我可以試試先殺了這個,再抓你。”

    徐文山的手指扣緊了,武安侯急促道:“聽……聽他的,都聽他的。”

    這番話已經有些命令的感覺了,看來武安侯和餘定遠在自己來之前,確實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餘定遠忍氣吞聲道:“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我的兵不會超過你周圍的一劍範圍。”

    徐文山道:“隨意,不過你的人最好也不要讓武器過於靠近我,我要是怕的話,可能會不小心把他捏死。”

    他一手抓著武安侯,一邊慢慢後退。

    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也非常小心。剛才他擊飛那些士兵,使用的隻是純粹的肌肉力量,沒有使用任何妖術,甚至沒有使用任何武技。

    因為他的身體能力已經超過了任何凡人,所以凡間的武學已經無法適用在他身上了。他隻是用純粹的力量去打敗了最多的人,然後在第一時間控製住關鍵人物。

    若是此時倒黴,有道士看到了這一幕,一定會深深地懷疑他的身份。但徐文山不認為,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有道士看到他的舉動。

    就算有道士看到他的舉動,也不一定會將他和妖修聯係在一起。

    畢竟妖修已經是三千年前的曆史了。

    徐文山拉著乖乖聽話的武安侯,緩緩朝城門移動。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縣衙廂房的窗戶後麵,正有一雙灼灼的眼睛看著他。

    窗戶後麵的人緩緩說了一句無比熟悉的話:

    “此中……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