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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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過年隻剩幾天,錦城貴人的宴會依然如火如荼。
    特別是家中有小輩定好親事的,大多都會趁年末把新媳婦娶進門,好過個團圓年。
    墨王府門第高,往年喜帖能送到的府裏的基本也就錦城最頂級的那幾戶人家。
    今年不一樣,墨王府新媳婦薑雪璃愛熱鬧,隻要有人給她下帖子,她必定攜墨司曜一同赴宴。
    墨司曜怎麽說都是墨王妃嫡出的幼子,他身份擺在那裏,誰不想攀附兩分交情?
    最初是將軍府薑三少爺的頂頭上司,京縣知縣方家長孫娶妻,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方知縣給薑雪璃遞了喜帖。
    薑雪璃多喜歡吃席啊,二話不說收下喜帖,喜宴當天和墨司曜準時坐在了席麵上。
    方縣令受寵若驚,都快高興壞了,愣是把原就豐盛的宴席菜品又升級了幾個檔次。
    能和墨王府搭上線,哪怕沒有實質性的好處,日後也能和旁人吹噓兩句,他曾和皇家正統血脈把酒言歡,
    這種榮耀,載在族譜中都要記在首頁!
    何況,臨近退休的方縣令,一直想把外放到地方當官二十餘載的長子調回錦城接任他的職位,
    隻是方縣令苦無門路,苦苦奔波許久都沒得到準話。
    方縣令喝多了,拉著墨小公子的手哭得稀裏嘩啦,“下官為官這麽些年,不敢說麵麵俱到有什麽大成就,卻也是鞠躬盡瘁大公無私,從未搜刮民脂民膏。”
    “我也沒什麽過分要求,隻是想把子然調回錦城怎麽就這麽難呢?”
    “小公子,您身份貴重,許是不懂我們這種小官員的無奈。”
    “子然加冠之年中了進士後就下放到別處,二十多年了,他連娶妻生子都在外頭,每次回錦城都是匆匆忙忙來了就走。”
    “他娘親念的緊,夜裏時常哭得不能自已,總說子然還不如當個沒出息的孩子,至少還能留在身邊多看兩眼。”
    “下官又怎麽不想子孫環繞膝下呢?”
    “二十多年啊,我的子然出了錦城,從此故鄉再無春夏秋冬……”
    方縣令聲淚俱下,拉著墨司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濃濃的思子之情聽得在場賓客無不動容。
    長孫婚宴過後,一紙調令呈送到方家。
    方家有子,盡忠職守,勤政廉明,在任期間功績突出,於年後調回錦城。
    錦城沒有秘密。
    方縣令一個小小七品縣令都能和墨司曜坐一桌喝酒,又怎知那五品六品沒有機會請墨小公子來家裏坐一坐?
    帖子從雪花一般飛向墨王府,一堆一堆的帖子,麻袋都裝不下。
    薑雪璃當姑娘家的時候沒什麽機會參加宴會,不僅她很少去,薑羽兮兩姐妹去的也少——
    不論是賞花宴還是喜宴,參加宴會總是要打點新首飾,裁點新衣裳,
    那些個夫人小姐沒有旁的事,精力都放在攀比上頭去了,一件首飾多戴兩回,她們都要多問幾句,問得人麵紅耳赤。
    新衣裳新首飾都不便宜,將軍府有那閑錢,還不如買點好酒好菜,改善一下百多號人的夥食。
    薑雪璃從前太少參加宴會,導致她現在特別熱衷去各種宴會見識一下世麵。
    但她也不是所有人的帖子都接。
    她比較喜歡去和薑家交好的人家。
    她有私心,她想讓外人看一看,一個姑娘嫁好了,也是能給娘家撐腰的。
    一場場宴會走過去,錦城多了兩個新熱門話題,一是薑雪璃的美貌,二是薑雪璃和墨司曜夫妻感情甚篤。
    世人對美人總歸會多幾分寬容。
    薑雪璃日子過得滋潤,氣色極好,穿的又富貴,端坐高位,竟隱隱有種鳳儀天下的尊貴,豔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視。
    人一旦身居高位,身邊好像全是好人。
    再沒人提起薑雪璃從前的惡名。
    至於她和墨司曜的感情,不必多言。
    演不出的甜蜜。
    薑雪璃走哪兒,墨司曜跟到哪兒,
    墨司曜去哪兒,把薑雪璃帶到哪兒。
    出雙入對,形影不離。
    就真挺讓人羨慕的一對小情侶,有錢有顏有閑,上不用操心家長裏短,下不用操心柴米油鹽,每天開開心心,沒有任何煩惱。
    日子不緊不慢,臘月二十六,薑雋逸過來王府送帖子。
    再過兩日是大夫人娘家侄孫的滿月席。
    墨司曜好些日子沒和小舅子見麵,想他想的很,吩咐墨竹讓廚房弄點下酒菜,留薑雋逸在落雪院喝酒。
    薑家三少爺一大早上過來的。
    早上不合適喝酒,幾人坐在暖閣裏,一邊曬太陽一邊下圍棋。
    臭棋簍子墨司曜下得一手爛棋,三下五除二被薑雋逸殺得潰不成軍。
    薑雋逸嫌棄地攪了棋盤“姐夫你這棋藝太爛了,我往棋盤上扔一把大米,放隻小雞啄幾口都比你下的好!”
    墨司曜怒了“三哥這話也太侮辱人了吧?我剛才是太久沒碰圍棋不小心走錯子了,來,我們再來一盤,這回我肯定能贏你!”
    薑雋逸半信半疑。
    拗不過墨小公子一直纏著他再來一盤,棋盤整好,擺開第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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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結束的沒那麽快。
    墨司曜一顆棋子捏在手裏能考慮半天,薑雋逸多喝了兩杯水,出去解個手,回來一瞧,墨小公子還沒想好落在哪裏呢。
    薑雋逸催他“姐夫,快點吧,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墨司曜瞪他“下棋這事兒本就是為了靜心安神,需要深思熟慮,你急什麽?”
    薑雋逸“行,姐夫你慢慢想,想多久都沒關係,我先去睡一覺,希望醒來時你能想好這一步棋落在哪裏。”
    墨司曜“不行,我前一步走錯了,你把這顆收起來,我們重新來過。”
    薑雋逸提醒他“姐夫,落子無悔。”
    墨司曜不以為然“咱又不是比試,發現錯誤就要及時改正。”
    薑雋逸“……姐夫,能不能不要把悔棋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墨司曜“廢話少說,你先把棋子收回去,我要下在這個地方!”
    ……
    整整一上午,薑雋逸飽受摧殘,幾次差點沒忍住掀桌子。
    終於熬到午飯時間,薑雋逸和墨司曜告辭。
    “都到飯點了你回去算怎麽回事?來來來,我們喝幾杯。”
    墨司曜拉著他坐到圓桌旁。
    薑雪璃無聲詢問怎麽才一會兒沒見,你臉上這麽憔悴?
    薑雋逸無聲回她你男人又菜癮又大,跟他下一盤棋,比在碼頭扛一天大米還累人!
    薑雪璃“相公,阿逸的圍棋是我教的,你怎麽還上趕著自取其辱?”
    墨司曜“怪不得我總感覺三哥的棋風那麽熟悉,原來隨你了啊,果真是殘暴,太殘暴了,輸給你們我情有可原……”
    薑雪璃“得了吧,就你那爛水平跟誰下都得輸,咱就別丟人現眼了啊。對了,你棋品很差,沒事少拉著旁人下棋。”
    薑雋逸豎起大拇指“大姐英明。”
    墨司曜氣的猛灌一口酒,
    轉頭就給薑雋逸滿上“三哥,下棋我下不過你,喝酒我可不會輸給你,來來來,上好的桂花釀,喝多也不上頭,最適合閑暇時淺酌幾口。”
    薑雋逸聞了聞味兒,桂花香馥鬱芬芳,勾得他酒蟲蠢蠢欲動,舉起酒杯衝墨司曜碰了碰杯子,“姐夫,我敬你一杯。”
    一杯酒下肚,上午因為圍棋起了點隔閡的郎舅二人登時又勾肩搭背哥倆好了。
    廚房隔一會兒端上一盤熱菜,墨書時不時拿上一壺酒。
    日頭西沉,薑雋逸放下酒盞“不喝了不喝了,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急什麽,還早著呢,再喝兩杯。”墨司曜不放人。
    薑雋逸盛情難卻,“那再喝兩杯我就回家啊。”
    “行。”墨司曜應的幹脆。
    兩杯又兩杯。
    墨小公子每回都是一句“再喝兩杯”,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喝到亥時,薑雋逸都快喝吐了,他姐夫依然神采奕奕,清醒地能上山打虎。
    墨司曜派人送小舅子回將軍府。
    薑雋逸迷迷糊糊睡著之前還在納悶,他姐夫之前酒量沒這麽好啊,今兒怎麽千杯不醉了?
    夜深人靜,風停雲歇。
    薑雪璃枕在墨司曜手臂上,問道“你沒事灌阿逸喝酒作甚?”
    搖晃的燭光下,她臉上還帶著情潮未消的餘韻,白裏透粉,像雨後掛著水滴的菡萏,嫩的能掐出水。
    墨司曜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他損了我一上午,還不許我報複回去?”
    “阿逸還是脾氣好,”薑雪璃忍著笑,“換個人非得揍你一頓才能勉強解氣。”
    “話說你這姐夫太狡猾了點啊。”
    “阿逸實打實喝了幾壇子桂花釀,你給自個兒倒涼白開,你要不要這麽欺負人?”
    別看桂花釀酒味兒不濃,喝著清淡爽口,似乎喝不醉。
    這酒後勁賊大,喝的時候不上頭,風一吹,酒水在腦袋裏旋轉攪拌,酒量再好的人都要暈頭轉向。
    “三哥好飲酒,我總不好給他喝涼白開吧?”墨司曜強詞奪理,“我對他多好啊,哪裏欺負他了?”
    “行行行,你對他特好,好的不得了……”薑雪璃倦意上湧,靠在他胸口隨口應著,呼吸逐漸平穩。
    墨司曜扯著被子把人裹緊抱在懷裏,
    手一揮,燭火熄滅——
    墨司曜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靜謐的冬夜,溫香軟玉在懷,愛他的人,他愛的人都在身邊,
    假如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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