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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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會給他倒茶嗎?”
祁承友嚼碎了這份禁忌,吞了滿肚子血,忍不住露出一絲痛苦。
獨一無二、無人打擾的二人世界,祁承玉憑什麽!
祁元祚臉上的笑意漸淡,茶碟在梨木桌子上磕出聲響。
太子的手臂搭上圓倚扶手,慢慢斜了身子,淡漠的眼睛直視對方的臉,他一句話未說,隻這一個動作頃刻間將兄弟轉換為了君臣。
上位者不容拒絕的威視壓著大皇子給出一個解釋。
祁承友呼吸又深又顫,太熟悉了……
相似的場景在前世上演了一遍又一遍。
再沒有別的時候比現在更讓他明白,前世太子的靈魂正一點一點在眼前這具稚嫩的身體中蘇醒。
霸道、果決、強大到令人絕望,無人能望其項背的太子殿下……
他嗓子幹啞:“我昨夜見到了祁承玉。”
“真正的祁承玉。”
六年前景德園裏祁承玉歇斯底裏的撞破南牆,重生之事就成幾人默契不提但彼此心知的秘密。
祁承玉當街刺殺,他不問太子兩人的糾葛,如今太子也不會問他為什麽知道真假祁承玉的事。
凡是涉及前世,在他們這兒都是一筆默契的糊塗賬。
祁元祚:“然後呢?”
如今大當家和祁承玉在事先挖好的地穴中躲著,啞巴沉默的像個死人,眼瞅著不會交代與大皇子相遇的事了。
祁元祚也不在意,他又不是小老頭控製欲過強,一點隱私都不給人留。
如果大皇子想說,他也願意做個聽眾。
祁承友難以啟齒。
他要說什麽?
問他分身的事?還是問他對祁承玉什麽想法?
又或是問他為什麽對祁承玉這麽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一個不可控的因素,這根本不是太子的性格!
他心軟了。
他對老四有感情了。
他初始想知道太子給了祁承玉什麽,才拴住了這條瘋狗,如今還不如不知道。
如鯁在喉,輾轉難眠。
他要瘋了!
“你為什麽選了他?”
祁承友好似行屍走肉,暴戾的靈魂看著空洞的軀殼,維持著令人作嘔的體麵和禮節。
祁元祚笑了一下。
“因為他死了,孤不會覺得惋惜。”
他當初留下老四,是真的有自己的考量,當年煤炭已經開發,眼看著有造蒸汽船的希望,若有一日蒸汽船能造出來,他想跨大洋,去別的大陸板塊浪一浪。
遊俠的開山鼻祖,骨子裏怎麽可能沒有遊俠的流浪。
太子的身份,太多限製,分身沒有。
好為人師的劣質品格慫恿著太子去‘教化’蠻夷,老四就是一個現成的王級牛馬。
等他把老四拐到別的大陸板塊,他不信這個骨子裏是上位者的落魄皇子甘心當個野人和奴隸,哦,這真是太合格的開疆土拓工具人。
如他所願,六年後的今天,蒸汽船真的造出來了。
老四教成了,船造好了,他馬上就能出國去浪了。
如果老四發揮的好,他們就能殖民……哦不,教化地球,如果老四發揮的不好,一不小心嘎外麵了,沒關係,反正他的分身死不了,他也損失不了什麽。
為什麽選他,這根本不用想,一本萬利的買賣,傻子才不要。
這樣的謀算,沒必要向外人訴說,如今分身正被圍捕,他若透露意向,被父皇知曉,堵在入海口,分身怕會脫不了身。
這簡單的實話,無法取信於祁承友。
他不相信。
他隻見到太子一次次對老四手軟。
疑心如菟絲子的枝蔓,無根無葉,卻能瘋狂擴張絞殺理智的大樹,讓人瘋魔、偏執。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
今天得到了太子的笑,明天他就想擁有太子的貼身之物,被滿足後,他又想觸一觸,觸完了頭發,他想觸一下手,觸完了手,他還想觸一下他的唇、他的眼睛……
祁承友自知終有一日,他會向明月撒網,妄圖摘月。
若到了那個地步,兩人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他需要一劑藥,殺死大樹上的菟絲子。
他需要一劑藥,讓他相信太子對老四沒有利益之外的感情。
他需要一劑藥,讓他相信太子那句‘他死了,孤不會覺得惋惜’
他需要一劑藥,毒死他的僭越之欲。
大皇子眸中升起欲望的浪潮。
如果太子無法給出這劑藥……
大皇子倏地起身,站在太子麵前,高高的俯視著他。
然後彎腰,兩手把著圓倚的扶手將太子困在椅子上,迅速貼近他的唇。
這樣的冒犯,祁元祚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不等他貼上,大巴掌甩在了祁承友的臉上。
預料之中的掌摑。
太子眼中沒有驚怒,也沒有惡心,隻是冷淡的警告。
祁承友心跳加快,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闖入腦海
——他知道。
太子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
沒有惡心,就是默認,既然默認,為何不能成全!
他呼吸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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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架吧……”
“彩頭是你。”
要麽打服我,要麽被我壓一輩子!
這一刻,猛虎嘯山,與生俱來的野性驅使著他反製!控製!壓製!
沸騰的侵略氣勢,一股腦衝向圓倚囚困之地,意圖不戰而屈人之兵!
祁元祚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反了天了!得打。
“砰——!”
關閉的廂房門被人形物體破開,重甩在地上,守門的侍衛嚇了一跳,衝上去將長矛對準地上的人形。
伯勞端著藥碗一個急刹步。
“殿下!”
隻見正堂上,太子殿下撣了撣衣擺上的皺紋,一步步從屋裏走出來,往日收斂的氣勢,一瀉而出,眉眼帶煞,鋒芒畢露。
大皇子從地上爬起來,腰間赫然有一個黑色鞋印,伯勞定眼一量,是殿下的鞋碼。
安河王是被太子從屋裏踹出來的。
祁元祚擺擺手,讓院裏警惕的護衛全部退下。
伯勞跟了太子十年了,對太子的性格不說手拿把掐,也能琢磨出十之八九,自己找了個不顯眼的犄角旮旯,充當物景。
兩人一句話未說。
大皇子揮著拳頭衝上去,像吃了興奮藥的鬥雞。
他們拜了同一個師傅,招式同宗同源,大皇子的優勢是上一世對招經驗和與足以悍馬的力氣。
祁元祚呢?
祁承友感覺自己每一招每一式都像落在了棉花上。
抬膝被壓,搗肘被擒,拳頭被卸,大皇子不僅不覺鬱悶反而越戰越勇。
一拳又一拳,使出了一力破萬法的氣勢!
他要壓下他!
這挑釁的示威的一拳,好似在說——你隻會擋嗎!
太子轉正身體,正麵硬剛上去。
一觸即分,祁元祚急退三大步,大皇子一步不退,虎視眈眈。
在對方腳步未穩之際,大皇子再次出招。
眸中戰火夾雜著欲火,叛逆之心,昭然若揭。
拳風如虎,步步逼近,此刻,他與祁承玉的隻攻不防竟像了個十成十。
又是十數招的攻防。
大皇子閃電一樣擒住他的拳頭,招式毫不留情,意圖斷人胳膊,祁元祚迅速拉近距離,絞扣住他的手,抵了這一招。
兩人胳膊互絞在一起,誰也奈何不得誰,薄衫下的硬度令大皇子冷了臉
“你還帶著護臂,你想用打敗狼厲的方式打敗我?!”
“若是如此,你輸定了!”
大皇子猛地一撞,兩人分開,下一刻拳風又到了祁元祚門麵。
他的招式太快,快到祁元祚根本來不及防禦,當即壯士斷腕,以肘防禦。
胳膊上的護臂幫他擋了些許傷害,但依照疼痛的程度,祁元祚冷靜判斷,骨裂了。
而祁承友還在一步步逼近,他滿心隻有一個想法,壓下他!拿下他!贏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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