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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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令和太守寒暄過後,就重新上了各自的車駕入城。
    易禾也轉身往回趕。
    “走,去館驛。”
    石贇見她麵帶急色,問她要不要雇輛車過去。
    “不用,他們帶著全副儀仗走不快,我們肯定比他們先到。”
    “可是,如果他們不去館驛呢。”
    易禾止住步子,覺得石贇問得不無有道理。
    河間雖然不及冀州富庶,但像樣的客棧還是有幾家的。
    而館驛隻占了清淨二字,這群人還真未必去住。
    “那就先看看他們去往何處。”
    好巧不巧,易禾跟石贇跟了一路,發覺這行人竟然去了跟自己同一家客棧。
    石贇抱臂站在門前:“公子,這回不用跟了。”
    易禾點頭應道:“好。”
    好一個馮縣令,好一個冀州太守。
    穿著官服,帶著儀仗,外頭看是來河間公幹。
    既是公幹,卻不宿館驛宿客棧,全然不把大晉律例放在眼裏。
    明著就敢這麽來,背後還不知有什麽陰謀。
    此時幾人儀仗已經落地,馮縣令先將冀州太守請下車來,二人又一起去請另一尊真神。
    易禾死死盯著車駕,可惜隻看到一個背影。
    這背影也不熟悉,辨不出是誰。
    “大人,剛才屬下打聽了,冀州的太守名叫齊皓。”
    “齊皓?”易禾重複了一遍,“不認識,那另一個呢?”
    “沒有打聽到。”
    易禾頷首:“那就讓本官來會會。”
    這時掌櫃的已經命人掛出打烊的牌子。
    二人隨即走進了客棧。
    ……
    馮縣令一行沒有在大堂裏耽擱,很快便去了三樓的雅間。
    易禾防止被人認出來,故意遲了一會兒才進去。
    因為石贇也不便現身,於是她花錢打發了一個跑堂的傭保幫她打探。
    片刻傭保來回:“大人,除了縣令和太守的另外一人,好像是從京城來的。”
    易禾心道,果不其然,說不準還是同僚呢。
    “那可知京城這位大人,姓甚名誰?”
    傭保搖了搖頭:“未曾提及。”
    “那他們都聊了些什麽?”
    傭保還是歉意一笑:“寒暄問好,沒聽見說別的。”
    易禾心下了然,也沒為難他。
    畢竟對方是官身,這傭保也不可能為錢不要命。
    所以隻能跟她回些無關痛癢的話。
    “大人不急,隻要他們還住在此處,總會露麵的。”
    石贇說著,倒了一盞茶推給易禾。
    “是會露麵不假,可如何知道他們密謀何事呢?”
    “呃……”石贇撓了撓額角:“要麽屬下夜裏扮做傭保,親自去聽聽?”
    易禾看了他一眼:“若是建康來的,我怕他認得你。”
    “待明日再看。”
    ……
    翌日一大早,石贇來說馮縣令三人出門去了。
    易禾有些後悔自己沒早起:“速去命人跟上。”
    石贇答:“已經著人去了。”
    然後他們在客棧等了一天,傍晚時分派去的人才回來。
    “大人,他們三人先去了縣衙,午後又去了郊外一個莊子,現正在回客棧的路上。”
    “莊子?什麽樣的莊子?”
    “屬下問過附近的農戶,他們說裏麵存的是給朝廷的租調。”
    前朝向農戶征的糧稅為租,布帛為調,所以合在一起稱為租調。
    司馬策登基後為省賦恤民,廢黜了租調製,又將田地和人頭合並,開始按戶征稅。
    不過租調這個叫法在百姓中間已經叫習慣了。
    石贇聽完也覺得納悶:“州縣的租調不是都存在太倉嗎,怎麽會擱在莊子裏?”
    “是啊……”
    易禾冷笑一聲:“陛下連年為逋租煩憂,卻不知這租調沒在太倉,反而在某個莊子裏呢。”
    現在她基本能斷定,河間征來的租調沒有按時上繳朝廷。
    否則不可能太倉空空,連續三年逋租,地方官年年給陛下上疏哭窮。
    “對了,可看清那人樣貌麽?”
    “回大人,那人一下車就扣上了冪籬,沒看到模樣。”
    易禾點了點頭,讓人先退了。
    許久,石贇在房內輕歎了一聲:“原本屬下以為此人或許是陛下派來糾察河間賦稅的,看起來還是高估他了。”
    易禾沒有說話,因為她很清楚,若是陛下派來公幹,不可能同地方官如此熟諗。
    更不會像做賊似的出門以冪籬遮麵。
    搞不好,這人自己就是個賊。
    石贇見她麵色不悅,小心問了句:“那……大人要去莊子上看看嗎?”
    “自然要去的。”
    不但要去,還要快去。
    再遲上一兩天,恐怕莊子裏的“租調”都要跟著這賊去往建康了。
    可眼下有個難題,她若想控製莊子,手下沒人辦不到。
    這次遠行,除了石贇之外,她又帶了六個護衛。
    護她是夠了,護一個莊子卻遠遠不夠。
    “你說,如果我亮明身份,去冀州尋些壯丁連夜圍了莊子,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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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贇垂首想了片刻,搖頭道:“百姓手無寸鐵,不足為懼。”
    “那我跟這三個人擺明身份,說要去莊子上看看?”
    “萬萬不可,倘若他們被大人拆穿,幹脆來個破釜沉舟,定會謀害大人性命。”
    “再者,大人亮出身份,還能查到證據麽?”
    易禾咬了咬唇,這確實是個難題。
    就算她悍不畏死,拿不到證據也沒用。
    “大人,有辦法了!”
    石贇忽然喊了一聲,把易禾嚇得飛了三魂。
    “屬下這裏有殿下之前給的魚符,能點兵二十。”
    易禾聞言霍地從案前起身:“果真?”
    其實有句話石贇沒敢說,之前易禾被綁匪擄走,他就是用符從親事府調了二十個府兵去尋她。
    但這事想必是易禾的痛處,所以不好再提。
    “可這是在冀州,你這魚符還能用嗎?”
    “隻要冀州營房中有殿下的舊部,一定不會拒絕。”
    易禾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牽涉到調用官軍,還需慎重行事。
    “不行,還是再想個辦法。”
    石贇明白易禾的擔憂。
    他笑著解釋:“我們隻用二十人,謀不了反也起不了事,況且是為了救急,想必不會有妨礙。”
    易禾想了片刻,從箱籠裏找出她的印綬交給石贇。
    “魚符還是別動了,免得給殿下惹麻煩,你派人帶著我的官印走一趟冀州,就說三品大員在河間有性命之危,請他們援兵五十前來搭救。”
    “若不來就作罷,若來了,凡有罪責本官一力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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