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蓮與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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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珞國皇宮深處,夜色濃稠如墨。
    高聳的宮牆投下巨大的陰影,將一切都籠罩在沉寂之中。
    冰冷的風在高台上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意。
    風吹動著懸掛在旗杆上的東西。
    那是一具早已僵硬的屍體。
    屍體上還穿著象征王權的衣袍,如今卻在夜風裏了無生氣地輕輕搖晃。
    舊王的屍體。
    高台邊緣,一個少年靜靜站立。
    月光流淌過他赤裸的腳踝,泛著玉石般的光澤。
    一朵妖異的黑色蓮花刺青纏繞其上,仿佛擁有生命,在月色下隱隱流動。
    夜風吹動他略顯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
    卻吹不散他周身那股與年齡不符的孤寂與清冷。
    “瓏蓮。”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略顯沙啞,混合著疲憊與某種壓抑不住的興奮。
    瓏蓮轉過身,他身上似乎佩戴著什麽細小的飾物,轉身時發出極其輕微的“叮鈴”聲響。
    在這死寂的高台上,這聲響格外清晰,如同敲在人的心上。
    來人同樣是個少年,年紀與瓏蓮相仿。
    但他的眉宇間,卻充斥著與稚嫩臉龐極不相稱的瘋狂與暴戾。
    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龍袍。
    那正是從旗杆上懸掛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隻是龍袍上沾滿了暗紅的血跡,甚至還有幾處破損的洞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大殿深處,隱約傳來的女子哭泣與哀嚎聲,終於徹底停歇了。
    死寂重新籠罩了一切。
    高懿手裏提著一把染血的龍頭寶劍。
    劍尖的血珠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一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看著瓏蓮,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
    有依賴,有激動,還有一絲深藏在眼底、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終於讓他們都死了。”
    高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控製的顫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那些曾經折磨他、羞辱他的宮人。
    那些高高在上、視他如螻蟻的權貴。
    此刻,都被他親手斬於劍下。
    血債,終究要用血來償還。
    瑤珞國皇宮深處,夜色濃稠如墨。
    高聳的宮牆投下巨大的陰影,將一切都籠罩在沉寂之中。
    冰冷的風在高台上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意。
    風吹動著懸掛在旗杆上的東西。
    那是一具早已僵硬的屍體。
    屍體上還穿著象征王權的衣袍,如今卻在夜風裏了無生氣地輕輕搖晃。
    舊王的屍體。
    高台邊緣,一個少年靜靜站立。
    月光流淌過他赤裸的腳踝,泛著玉石般的光澤。
    一朵妖異的黑色蓮花刺青纏繞其上,仿佛擁有生命,在月色下隱隱流動。
    夜風吹動他略顯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
    卻吹不散他周身那股與年齡不符的孤寂與清冷。
    “瓏蓮。”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略顯沙啞,混合著疲憊與某種壓抑不住的興奮。
    瓏蓮轉過身,他身上似乎佩戴著什麽細小的飾物,轉身時發出極其輕微的“叮鈴”聲響。
    在這死寂的高台上,這聲響格外清晰,如同敲在人的心上。
    來人同樣是個少年,年紀與瓏蓮相仿。
    但他的眉宇間,卻充斥著與稚嫩臉龐極不相稱的瘋狂與暴戾。
    他身上隨意披著一件龍袍,那正是從旗杆上懸掛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龍袍上沾滿了暗紅的血跡,甚至還有幾處破損的洞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舊王原本是新王高懿的叔父,新王的父親死後,攝政王用計謀殺一一殺死了高懿的哥哥。
    大殿深處,隱約傳來的女子哭泣與哀嚎聲,終於徹底停歇了。
    死寂重新籠罩了一切。
    高懿手裏提著一把染血的龍頭寶劍。
    劍尖的血珠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一滴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看著瓏蓮,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
    有依賴,有激動,還有一絲深藏在眼底、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終於讓他們都死了。”
    高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控製的顫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那些曾經折磨他、羞辱他的宮人。
    那些高高在上、視他如螻蟻的權貴。
    此刻,都被他親手斬於劍下。
    血債,終究要用血來償還。
    高懿自小在皇宮被歹人下毒,被救活後身體已然是個廢人,不能得子。
    叔父高?殺死自己的親哥哥,高懿了活命,甚至被他的叔父丟給一群宮女慘遭羞辱。
    就在他被一群太監宮女肆意折磨,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般被丟回王府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少年。
    他臉容清秀,腳踩虛幻的黑色蓮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瀕死的床前。
    高懿當時以為,那是他那位好叔父派來取他性命的最後使者。
    可那個少年卻說,可以幫他;幫他殺死高?,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代價是,事成之後,要答應少年一件事。
    少年用一顆神奇的丹藥救活了他。
    然後用匪夷所思的手段,一步步助他鏟除異己,聚攏勢力。
    最終,將那個暴君叔父,親手掛在了這皇城的最高處,如同此刻懸掛的旗幟。
    如今,兩個少年並肩站在這象征權力巔峰的高台上。
    腳下是無形的累累白骨。
    眼前是無邊的沉沉黑夜。
    高懿猛地將身上那件沾滿血汙的龍袍扯下,狠狠地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麽肮髒的東西。
    他似乎覺得,這樣就能將剛剛發生的一切血腥殺戮,都歸咎於那個死去的暴君。
    他看向瓏蓮,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你想要什麽?”
    “現在,整個瑤珞國都是我的了。”
    “隻要你開口,就算是我的命,也可以給你。”
    他的語氣真誠而卑微,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眼前這個人,是這黑暗宮廷中唯一透過縫隙照進來的光。
    是唯一沒有傷害過他,反而拯救了他的人。
    旁人畏懼他,敬畏地稱他為“玄蓮大人”。
    隻有高懿,被允許直呼他的真名——瓏蓮。
    瓏蓮曾無意間說過,這個名字,以前隻有他的師父這樣喊過。
    瓏蓮靜靜地看著高懿,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深處的黑暗。
    片刻後,他輕輕開口,聲音如同玉石相擊,清冷而堅定,不帶一絲波瀾。
    “幫我殺了嚴賢櫪。”
    玉靈峰有規定,門下弟子不得直接插手凡間王朝更迭與爭鬥。
    但借凡人之手,卻並不在禁止之列。
    嚴賢櫪。
    這個名字讓高懿微微一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知道這個人。
    有臣國的太子太傅,一個極具智謀、權勢滔天的人物,也是瑤珞國的心腹大患。
    瓏蓮的眼神驟然變得幽深,仿佛蘊藏著無盡的仇恨與化不開的悲傷。
    很久以前,他還不是太傅的時候,他為了讓他那野心勃勃的妹妹獲得有臣國皇帝的寵信,他撕毀了即將簽訂的和平盟約,帶兵屠戮了月蓮一族。
    瓏蓮的本體是蓮花。
    他們一族生於靈氣充裕之地,吸納天地精華而生,本可安然修煉,不問世事,甚至得道成仙。
    妖怪……到底什麽是妖怪……
    高懿看著瓏蓮眼中翻湧的痛苦,心髒猛地一緊。他覺得自己滿身血汙,身體肮髒不堪,如今形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而眼前的瓏蓮,即使說著複仇的話語,也依舊像一朵於汙泥之上、不染塵埃的蓮花。
    清冷,孤傲,帶著破碎的美感。
    瓏蓮似乎不願再沉浸於痛苦的回憶,他輕輕抬手。
    空氣中靈氣微動,泛起漣漪。
    一隻通體雪白、皮毛蓬鬆光亮的狸獸憑空出現,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
    它親昵地用腦袋蹭著瓏蓮的手臂,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滿了靈性,流轉著柔和的光。
    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妖氣,卻並不令人感到邪惡。
    瓏蓮微微俯身,將臉埋進狸獸柔軟溫暖的毛發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隻有這熟悉的溫暖和氣息,才能給他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慰藉。
    狸獸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臉頰,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去吧,我的寶貝。”
    瓏蓮的聲音裏,終於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仿佛是對待世間最後的珍寶。
    他指向遠方,那是南方,有臣國的方向。
    “去有臣國的靈山上,那裏曾是我們的家。”
    “去那裏吸收靈氣,好好地養一養你的傷。”
    雪白的狸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發出一聲低低的、帶著不舍的嗚叫。
    隨即,它化作一道白光,如同流星般劃破夜空,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高台上,隻留下瓏蓮與新王。
    瓏蓮依舊望著狸獸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晦暗不明,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