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惡少逞凶遭血劫,緋袍登場是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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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那紈絝見吳天翊那輕描淡寫的樣子,氣得臉都紫了,指著他的鼻子歇斯底裏地狂吼:“反了!反了!給老子往死裏打!把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剁成肉泥!”
    護院頭領咬了咬牙,揮動刀棍吼道:“上!”
    二十多根棍棒頓時如雨點般砸來,吳天翊不退反進,身形如旋,避開當頭砸來的棍子,指尖精準點向最前頭那名家丁的肘彎 “曲池穴”。
    那人隻覺手臂一麻,短棍 “哐當” 落地,抱著胳膊疼得嗷嗷叫……
    趙一則如猛虎下山,拳腳帶風,每一擊都正中要害,護院們倒下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片刻,已有七八人癱在雪地裏哀嚎,馬三守在祖孫三人身前,目光如炬,將靠近的護院一一擋開。
    就在此時,那護院頭領見正麵不敵,竟使了陰招,悄悄給身邊兩人使了個眼色,一人猛地提刀砍向縮在馬三身後的老者,刀鋒帶著寒光劈麵而來!
    “小心!” 吳天翊眼疾手快,反手抽出腰間佩刀,“鐺” 一聲架住刀刃,火星在雪地裏炸開。
    可另一人已繞到側麵,舉刀直劈那抱著孩子的少婦!
    “不好!” 吳天翊抽刀格擋已來不及,眼看刀鋒就要落在少婦肩頭,他幾乎是憑著本能撲過去,用左臂硬生生擋在刀前 ——
    “噗嗤” 一聲,刀刃劃破玄袍,深深嵌進皮肉裏。
    “恩公!” 少婦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小王爺!” 趙一與馬三目眥欲裂,紛紛舉刀衝了過去!
    那點皮肉傷本不算重,可刀刃劃破肌膚的瞬間,吳天翊左臂猛地繃緊,肌肉賁張如鐵塊,眼底的寒意 “轟” 地燒作烈焰,連瞳孔都染上了血色。
    一股被踐踏底線的恨意從齒間炸開 —— 他本想點到為止,留這些人一條活路,可這幫雜碎竟對婦孺下死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予爾生路爾不走,便以血路為爾葬!” 吳天翊低喝如雷,字字砸在雪地裏震得人耳膜發顫。
    他根本不顧左臂傷口被牽動的劇痛,反手揮刀的動作快如閃電 —— 方才還刻意用刀背磕碰的佩刀,此刻刀鋒亮得晃眼,像北境最冷的冰棱,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精準無比地劃過另一名偷襲者的胸前。
    “嗤啦” 一聲,錦緞護心甲被生生剖開,皮肉翻卷著綻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那護院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胸前湧出的熱血瞬間染紅衣襟,喉嚨裏發出 “嗬嗬” 的漏氣聲,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砸在雪地裏濺起一片猩紅。
    吳天翊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玄色袍角已被自己臂上的血浸透大半,貼在身上黏膩冰冷。他提著滴血的刀,一步步走向那還叫囂的紈絝,每一步踩在雪地裏,都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像踩在人心尖上。
    “北境的規矩,” 他聲音裏的冰碴子幾乎要凍裂空氣,“對老人孩子動刀的,死!”
    話音未落,趙一與馬三已如兩道玄色閃電,手中長刀劈開攔截的護院,帶起一串血珠衝到吳天翊身側。
    趙一左臂還沾著方才擰斷手腕時濺上的血,馬三臉上的血痕混著雪水往下淌,兩人刀尖都滴著血,與吳天翊手中那柄染血的佩刀形成三角,將自家小王爺護在中央。
    那紈絝看著三柄淌血的刀,再對上三人眼底幾乎要噬人的冷厲,雙腿一軟差點癱倒。
    他方才的囂張全被嚇破了膽,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慌忙朝著那些還在掙紮的護院尖叫:“護著本少爺!快護著本少爺……”
    那護院頭領被馬三一刀劈在肩頭,半邊身子都麻了,卻還是咬著牙抽出腰間的環首刀,刀刃在雪光裏晃出一道冷弧。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嘶啞著嗓子大吼:“都給老子起來!攔住他們,護住少爺!誰要是慫了,回去就等著被扒皮!”
    幾個還能動彈的護院被這話逼得硬著頭皮往前衝,可在殺紅了眼的趙一與馬三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趙一的刀專挑關節,每一刀下去都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脆響,馬三則招招狠戾,刀刀不離要害,雪地裏很快又多了幾具捂著傷口翻滾的軀體。
    不過片刻,剩下的護院已被砍得七零八落,再沒人敢上前。
    “殺人了!殺人了!” 圍觀人群裏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方才還議論紛紛的看客頓時如鳥獸散,尖叫聲與慌亂的腳步聲混在一起,揚起漫天雪塵。
    卻有幾個小媳婦與未出閣的姑娘家,被護院的慘叫聲驚得渾身發顫,攥著帕子踉蹌著退到街角幌子後,指尖把帕子絞得皺成一團。
    可剛躲穩當,腳步就像被釘住了似的,不由自主地探出頭來,眼睫上還掛著驚出的淚珠,目光卻直勾勾地往場中飄。
    她們捂著嘴,指縫裏漏出細碎的抽氣聲,明明是被這血腥場麵嚇得心口發緊,視線卻偏要黏在那個玄衣少年身上。
    看他玄袍染血的邊角掃過雪地,看他按在傷口上的手指骨節分明,連眉峰上凝著的冰粒,在雪光裏都折射出驚心動魄的俊朗。
    方才還覺得話本裏的戰神畫像已是極致,此刻才知,畫裏的人哪有這般鮮活 —— 那雙眼染了血色的眸子,冷時像北境的冰湖,怒時又燃著野火,偏生鼻梁挺直,唇線利落,連抿唇時下頜繃起的弧度,都勾得人心裏發癢。
    有人悄悄拽了拽身邊人的衣袖,帕子在掌心擰出濕痕,目光卻越過層層人影,往吳天翊身後瞟去。
    那抱著孩子的少婦明明鬢發散亂,臉上還掛著淚痕,卻能被那樣的人物護在身後,連他揮刀時帶起的風,都像是特意繞著她走。
    嫉妒像初春的草芽,在心底悄悄冒頭,帶著點酸溜溜的委屈 —— 憑什麽呢?那樣的護佑,那樣的眼神,她們這輩子怕是都盼不來!
    可再怨,目光還是忍不住轉回去,落在那玄衣少年身上,雪粒子落在他發間,沾在他染血的袍角,明明是凶煞的場麵,看在她們眼裏,倒像是一幅潑了濃墨重彩的畫,而畫裏的人,偏生俊得讓人忘了怕,隻餘下滿心的癡迷,連指尖發涼都顧不上了。
    那紈絝退到牆根,退無可退,終於 “噗通” 跪倒在地,錦袍沾滿雪泥,哭得涕淚橫流:“饒命…… 公子饒命啊…… 是我有眼無珠…… 求您看在我爹的麵子上……”
    吳天翊沒理他,隻抬手按住左臂的傷口,血已浸透了玄袍,順著指尖滴在雪地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就在那紈絝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眼神渙散如死灰時,巷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甲胄碰撞的脆響。
    一隊身著黑色勁裝的護衛簇擁著一頂八抬小轎過來,轎簾掀開,走下來個身著緋紅官袍的中年男人,看見地上的屍體與血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誰敢在老夫的地界上動刀?”
    那跪在地上的紈絝見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過去:“爹!爹救孩兒!這些蠻子要殺孩兒!”
    緋袍官的目光掃過吳天翊三人,最後落在那身染血的玄袍上,兩眼一眯,眸底閃過一絲陰鷙。
    他身後立刻跑出兩個隨從,快步上前將癱在地上的紈絝扶了起來,那紈絝剛站穩,腰杆便又硬了起來,捂著被雪水浸透的衣襟嚷嚷:“爹!就是他們!敢動你兒子,快把他們抓起來砍頭!”
    話沒說完,就被緋袍官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裏的厲色讓他脖子一縮,悻悻地閉了嘴,隻是看向吳天翊的目光依舊帶著怨毒。
    緋袍官理了理衣襟,抬手指向吳天翊,聲音裏帶著官腔的傲慢:“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邵明城當街殺人,視我大乾律法如無物嗎?”
    “來人,” 他向後揮了揮手,“將這三個凶徒,還有那三個刁民一並拿下,帶回府衙嚴加審問!”
    “誰敢!” 趙一與馬三同時提刀上前,刀刃橫在身前,冷厲的目光逼得那些圍上來的官差連連後退。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吳天翊卻輕輕撥開兩人的手臂,緩步上前,他先是斜睨了緋袍官一眼,那眼神裏的鄙夷毫不掩飾,仿佛在看什麽跳梁小醜。
    隨後,他低頭扯下玄袍的下擺,動作從容地纏繞在流血的左臂上,包紮的動作利落幹脆,仿佛身上的傷不值一提。
    “大人斷案當循法理,” 吳天翊聲線平穩,卻如玉石落盤,字字清晰傳至巷尾,“方才這群惡奴持械圍毆耆老婦孺,甚者揮刀相向稚子,我等出手純屬自衛。然大人未察前因後果,便要將我等拿下,莫非這邵明城的王法,竟是隻護豺狼、不庇良善的不成?”
    他語速平緩,卻字字誅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連護院如何偷襲、自己如何格擋都一一點明。
    圍觀的人群裏漸漸響起附和的聲音,那些躲在暗處的小媳婦和姑娘們,更是忍不住替吳天翊辯解:“沒錯!是那惡少先動手的!”“這位公子是在救人啊!”
    緋袍官被說得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又羞又怒,指著吳天翊厲聲道:“強詞奪理!死到臨頭還敢狡辯!給本官拿下!”
    身後的軍士立刻拔刀上前,趙一與馬三正要揮刀阻攔,卻被吳天翊攔住了。
    “別動!” 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人雖滿心不甘,卻還是收了刀,退到吳天翊身後,吳天翊看著步步逼近的軍士,臉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眼神冷厲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