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二合一】在下投的並非陳督主,而是大塚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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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欽本已被軟筋散蝕得渾身癱軟,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全靠堅韌強撐著身體不倒。
    可“內應”兩個字像淬了冰的針,猛地紮進逐漸混沌的意識裏。
    他渾身一顫,像是被人兜頭澆了桶冰水。
    後頸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頭皮陣陣發麻。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激得倒吸一口冷氣。
    趙虔原本已經渙散的眼神猛地一凝,像是回光返照般,竟透出幾分執拗的清明。
    他死死盯著陳宴,嘴角扯出一抹帶著血沫的冷笑,聲音微弱卻字字清晰:“陳大督主,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又何必挑撥離間呢?”
    目光掃過地上的顏之推與楊欽二人,又落回自己身上,枯瘦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像是在強調什麽:“我們四人當中,怎麽可能會有你的內應!”
    說著,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裏滿是不信與疲憊。
    能參與進這些事謀劃的,必是心腹無疑!
    隻不過趙虔的話音,尚未在堂內散盡,一道略顯輕佻的聲音突然從角落響起,打破了他的自信:“柱國大人這話可就錯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個方才還癱在地上、被軟筋散折磨得幾乎無法動彈的高炳,竟緩緩直起了身子。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動作利落得全然不像中了藥的模樣,嘴角噙著抹玩味的笑,看向趙貴,語氣裏帶著幾分刻意的惋惜:“正是因為都到了這個時候,督主大人心地仁慈,不願看你們做個糊塗鬼!”
    “嗯?”
    “阿炳你在說什麽?”
    趙虔一怔,聲音氣若遊絲,帶著茫然,視線在高炳利落的動作上膠著不去。
    可下一刻,當看到那高炳拍去衣袍塵土時,手腕轉動的靈活,看到他站在那裏脊背挺得筆直,全然沒有中了軟筋散的頹態。
    趙虔像是被人用針狠狠紮了一下,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湧上難以置信的詫異:“你為何會沒事?!”
    明明大家都喝了同樣的酒,都中了軟筋散之毒......
    因為毒素的作用,趙老柱國的思維已經開始遲滯。
    但一個可怕的念頭如驚雷般,在他殘存的意識裏炸開——
    高炳聞言,臉上的玩味淡去幾分,換上一種雲淡風輕的從容,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因為高某事先服用了解藥啊!”
    隨後,轉身麵向陳宴,躬身行了一禮,恭敬道:“見過督主!”
    “免禮吧!”
    陳宴看著躬身垂首的高炳,目光微動,向前邁了半步,伸出手輕輕扶在對方的胳膊上,將他緩緩扶起。
    頓了頓,聲音放低了些,添了幾分溫和:“這些時日辛苦了!”
    高炳直起身時,背脊挺得愈發筆直,臉上再無半分先前的玩味,隻剩下滾燙的鄭重。
    他望著陳宴,聲音朗朗,帶著無與倫比的堅定:“為督主效命,為大塚宰盡忠,不敢言辛苦!”
    “都是應該的!”
    高炳深諳一個道理:忠心表得好,前途少不了。
    “你.....高炳你!”
    趙虔抬起手來,顫抖地指向高炳,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腮邊青筋暴起,一股腥甜再次湧上喉頭:“你竟敢背叛老夫!”
    趙虔怎麽也沒想到,藏得最深的毒蛇,竟然會是高炳?!!
    而連番的背叛,也讓這位老柱國心如刀割......
    五髒六腑像是被人揉碎了般疼,又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疼得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栽倒在地。
    高炳聞言,隻是淡淡瞥了趙虔一眼,眼神裏再無半分往昔的恭順,隻剩下漠然:“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罷了!”
    頓了頓,又繼續道:“趙老柱國,你與獨孤老柱國可沒怎麽提拔過高某......”
    “又何談背叛呢?”
    “連個爵位都不肯給,真是吝嗇呢!”
    說罷,麵無表情地攤了攤手。
    他高炳選明公而侍,有什麽問題嗎?
    讓一個次次都在末席,好處最少,連待遇都短缺之人,堅定不移地選擇你們,不覺得好笑嗎?
    甚至連男爵都不願替他討一個.....
    他高炳是父親,是一家之主,要為兒女子孫計,為家族繁盛計!
    “祖父啊祖父,你看吧!”
    趙行簡一步一步走到趙虔身前,那雙曾盛滿敬仰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積壓多年的怨懟與嘲諷:“對您不滿的,又何止孫兒一人呢?”
    說著,嗤笑一聲。
    果然,這世上還是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趙虔像是沒聽見趙行簡的話,渾濁的目光越過他,死死黏在高炳身上,那眼神裏有不甘,有難以置信,更有憤怒與怨毒,厲聲質問道:“高炳,你是何時投了陳宴的?”
    他必須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何時起,就已經踏入了這精心編織的羅網。
    高炳迎上趙虔的目光,臉上沒有絲毫波瀾,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回應一件無足輕重之事:“數月之前的事了.....”
    頓了頓,話鋒一轉,糾正道:“但在下投的並非陳督主,而是大塚宰!”
    “大塚宰可比您二位大方得多了.....”
    選擇大於努力。
    不是說陳督主不好,而是投大塚宰才能一步到位,利益最大化!
    世襲侯爵.....
    家族財富.....
    事成之後的官位提拔.....
    還有族中子弟的提拔.....
    方方麵麵,事無巨細,能不為大塚宰獻上忠誠嗎?
    陳督主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投入大塚宰麾下後,有的是機會與他交好.....
    趙虔的胸膛猛地劇烈起伏起來,像是被人狠狠拽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
    他死死瞪著振振有詞的高炳,渾濁的眼睛裏血絲暴起,積攢了最後一絲力氣,從齒縫裏擠出的怒罵帶著濃重的血沫:“你這個吃裏扒外,背信棄義,不忠不義的畜生!”
    “對得起老夫對你的信任嗎!”
    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卻字字都裹著刻骨的怨毒。
    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的畜生?
    他與獨孤還真是眼瞎啊!
    高炳聽著趙虔的怒罵,臉上沒有半分愧疚,反而挺直了脊背,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凜然:“高某乃是大周之臣,食君之祿,就該分君之憂.....”
    “豈能與圖謀不軌的老柱國您同流合汙,成臭名昭著的千古罪人呢?”他目光掃過滿室狼藉,最後落回趙虔的臉上,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隻是盡了一個為人臣子的本分罷了!”
    什麽叫大忠大義?
    這就是了!
    日後的史書上也有他一筆.....
    潛伏奸臣身邊臥薪嚐膽,粉碎其謀逆陰謀,為國為君盡忠!
    而這兩位老柱國,及顏之推、楊欽等人,就是他青史留名的墊腳石。
    趙虔那幾乎停滯的胸膛忽然又劇烈起伏了一下,像是被高炳這番“大義凜然”的話驚得回光返照。
    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似是想起了什麽,渾濁的眼睛裏迸射出最後的凶光,直直射向高炳:“那你提供的那遇火會爆炸的粉末,究竟又是何物!”
    高炳聽了這話,臉上的譏誚淡了些,反倒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刻意的疏離:“其實在下也不清楚.....”
    說罷,側過身,目光示意般地掃向一旁的陳宴,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老柱國想知曉,得讓陳督主替你解惑了!”
    趙虔的目光艱難地挪到陳宴身上,那眼神裏沒了先前的暴怒,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了然,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像是在自嘲:“果然那東西也與你脫不了幹係.....”
    從暗器到血袋,從軟筋散到這詭異粉末,一環扣一環,密不透風。
    除了眼前這位心思深沉的督主,誰還能布下這樣的天羅地網?
    而且,趙虔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這小子身上神奇的地方太多了!
    他喘息著,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卻仍固執地盯著陳宴,聲音輕得像一縷煙,卻帶著最後的懇求:“陳督主,讓老夫死也做個明白鬼吧!”
    陳宴緩緩開口:“那粉末名喚火藥.....”
    “乃是本督調製的小玩意兒!”
    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劑量如果足夠的話,別說是炸鼎了,炸城牆都不成問題.....”
    “所以,竇毅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聽完全程的楊欽,扯了扯嘴角,說道,“故意讓他送來了,臘祭之日的布防圖.....”
    到了這個時刻,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高炳、趙行簡都背叛了,那竇毅也極可能是假意投誠的!
    為的就是讓他們,跟著他陳大督主的布局走.....
    “然也!”
    陳宴屈指輕彈,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做出肯定的答複。
    旋即,目光落在楊欽身上,似是想起了什麽,眼底的戲謔更濃了幾分,語氣卻慢悠悠的,玩味問道:“對了,楊大將軍,想知道你最重視最在乎的嫡長子楊恭,他的真正死因嗎?”
    ——
    PS:久違的穿越小課堂——簡易版火藥製作。
    用料比例。
    硝石:硫磺:木炭 = 75% :10% :15%
    製作流程。
    第一步,原料提純。
    硝石:將天然硝石溶於水,過濾去除泥沙,加熱蒸發結晶,反複提純以提高純度(雜質過多會降低威力)。
    硫磺:塊狀硫磺加熱熔化,去除雜質後冷卻成塊,再粉碎成細粉。
    木炭:選用幹燥木材(如鬆木),在密閉環境中不完全燃燒製成木炭,粉碎後過篩,得到細木炭粉。
    第二步,按比例混合。
    將三種原料按比例稱量後,在幹燥、無明火的環境中混合(古代多采用石碾研磨,避免摩擦生熱引發危險),確保混合均勻。
    第三步,製粒與幹燥。
    混合後的粉末加入少量水或米湯製成濕泥狀,壓製成塊後破碎成顆粒(“粒狀火藥”),減少吸濕性,便於儲存和燃燒均勻。
    最後在通風幹燥處陰幹(嚴禁暴曬或烘烤,防止自燃)。
    最後的最後再次感謝【華陽島的魯仁傑】大佬送的大神認證,(((((((((((っ?ω?っ Σ(σ`?ω?′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