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辣椒醬塗在沙袋上！"我抓起赤紅結晶往防汛物資堆裏衝，指尖剛碰到龍鱗就鑽心地疼。韓小雨一把拽住我後領："找死嗎？弱水沾身會蝕魂！"
    她掌心騰起幽藍火焰，往結晶表麵一燎。奇異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被火烤過的龍鱗竟化作流動的金紅色液體，在沙袋表麵形成一層薄膜。遠處傳來浪濤聲，第一波弱水已經漫過河堤。
    "快退後！"祝融甩出紅綾卷住我們腰身。黑濁的弱水撞上處理過的沙袋，竟像碰到烙鐵的雪塊般嘶嘶後退。芳芳舉著手機的手在發抖："老鐵們看到了嗎？這水會吃人！"
    我正要鬆口氣，突然發現右臂不對勁——從指尖開始，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半透明，能清晰看見骨骼間流動的藍紅色靈光。韓小雨倒吸一口涼氣："雨魄珠離體後，你體內的水火平衡..."
    後山傳來山崩地裂的巨響。藍溟盤踞在雲層中，新生的冰晶犄角正瘋狂吸收弱水黑氣。他每片鱗甲都泛著金屬般的冷光，龍須擺動時帶起細碎的冰淩。
    "玄冥！"魔蛟的聲音像千萬根針紮進耳膜，"你以為斬斷本王的角就贏了？"他突然俯衝而下，龍尾掃過之處，整片鬆林瞬間凍結成冰雕，"那截角裏封著的弱水本源，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我口袋突然發燙。掏出來一看，早上收集的龍鱗碎片正在掌心跳動，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符文——正是三百年前玄冥斬蛟時留下的封印。
    招財現在該叫它白狐了）躍上屋頂，九條尾巴在月光下舒展如扇。它口中吐出一塊青銅鏡碎片："昆侖鏡能照出弱水本源所在，但..."鏡麵突然裂開細紋，"每次使用都會加速使用者的時間流逝。"
    韓小雨搶過鏡子，我清楚地看到她碰到鏡麵的指尖瞬間多了幾道皺紋。她毫不猶豫地對準藍溟一照——鏡中顯現的魔蛟體內，心髒位置竟懸浮著一顆漆黑的珠子，珠子裏困著條迷你蛟龍虛影。
    "原來如此！"祝融的紅綾在空中舞成火圈，"這孽畜把自己的一縷元神煉成了弱水核心！"
    我右臂的結晶化已經蔓延到手肘，皮膚下藍紅靈流糾纏得越來越劇烈。恍惚間，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
    三百年前的龜裂大地上，藍溟化作人形站在雲間，故意用龍角截斷本該降往雲山的雨雲。玄冥駕雨趕來時，看到的是遍地餓殍和抱著死嬰哭嚎的婦人那婦人眉眼竟與今世的嬌嬌有七分相似）...她揮袖降下救命甘霖，卻沒發現藍溟偷偷將那截斷角埋入幹裂的河床...
    "歡喜！"韓小雨的呼喚將我拉回現實。她正用旱魃火毒延緩我手臂的結晶化，火星濺到皮膚上發出冰火相激的嗤響。白狐突然咬住我褲腳："去地窖！那裏有東西能暫時替代雨魄珠！"
    地窖裏堆滿醃菜壇子，最深處卻立著個布滿灰塵的神龕。掀開紅布的瞬間，我和韓小雨同時僵住——龕中供著的，赫然是一截三尺長的冰藍色龍角，表麵纏繞著已經褪色的紅繩。
    "這是..."韓小雨聲音發顫，"當年我親手斬下的..."
    龍角突然發出嗡鳴，我們身後的辣椒醬壇子齊齊爆裂。赤紅液體如活物般流向龍角，在表麵形成詭異的紅紋。白狐急得直轉圈："快用昆侖鏡照它！"
    鏡光下，龍角內部顯現出漩渦狀的黑氣，中心漂浮著粒芝麻大小的金光。韓小雨突然拽著我後退："不對！這是藍溟的陷阱——"
    整座地窖突然劇烈震動。屋頂破開大洞，魔蛟的冰晶利爪直探而下！千鈞一發之際，祝融的紅綾如火龍卷至，與蛟爪相撞炸出漫天冰火。
    "還給我！"藍溟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我懷中的龍角突然變得滾燙，那些紅紋如血管般跳動起來。更可怕的是，我右臂的結晶化開始逆向蔓延——原本透明的部分正被染上墨色。
    韓小雨一把搶過龍角塞給白狐："帶去給西王母！就說..."她突然咳出帶火星的血，"就說玄冥認罰，但求保住雲山生靈！"
    魔蛟的第二次俯衝被祝融勉強擋住。我跌跌撞撞追著白狐跑到院外，卻見夜空中的星鬥不知何時已排列成巨大的"柒"字。白狐躍上棗樹回頭："七星倒計時開始，等數字歸零時..."
    它沒說完就化作白光遁向天際。我跪在梔子花叢裏，看著右臂漸漸被黑冰覆蓋。身後傳來韓小雨的腳步聲，她身上的火星比方才又弱了幾分。
    芳芳的直播間突然炸開無數彈幕。鏡頭裏，幹涸多年的老井正咕嘟咕嘟湧出黑水，水麵浮現出由冰晶組成的四個新字：
    【角歸蛟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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