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白蛇·銅錢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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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的日子到了。
我站在農家樂門口,手裏緊握著那串乾隆通寶。銅錢已經被我用紅繩編成手鏈,戴在右手腕上。它們冰涼堅硬,卻給我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真的沒問題嗎?"白素站在我身後,聲音微微發抖。
我轉過身,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相信我。"
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白裙,把脖子上的蛇鱗紋身遮得嚴嚴實實。自從上次在黃老板麵前表現出異常後,我們決定盡量隱藏她的特殊之處。
"陳大夫準備好了嗎?"她小聲問。
我點點頭:"他在後院布置陣法,等我的信號。"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一輛黑色奔馳領著頭,後麵跟著兩輛麵包車,浩浩蕩蕩開進村子。村民們紛紛探頭張望,竊竊私語。
車子停在院外,黃老板一身筆挺西裝走下來,油光水滑的背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身後跟著六個穿黑西裝的壯漢,個個麵無表情。
"小兄弟,考慮清楚了?"黃老板笑容滿麵地走過來,伸手想拍我的肩。
我側身避開,冷淡地說:"進去談吧。"
黃老板不以為忤,大笑著走進院子。他的手下像蝗蟲一樣散開,四處查看,有兩個甚至直接闖進屋裏。
"黃老板,"我強壓怒火,"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例行檢查而已。"他笑眯眯地說,"畢竟要確認資產狀況嘛!"
我領著他們到主屋客廳。桌上已經擺好了合同和茶水——這是嬌嬌和芳芳昨晚連夜準備的。兩個女孩現在躲在廚房,隨時待命。
黃老板大喇喇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合同帶來了嗎?"
我從抽屜裏取出文件:"按照我們談的,五百萬,包括土地和所有建築設施。"
黃老板接過合同,隨手翻了幾頁就扔在桌上:"痛快!我就喜歡和聰明人做生意。"
他示意手下拿來一個皮箱,啪地打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現金。
"五百萬,一分不少。"他得意地說,"簽了字,錢就是你的。"
我假裝猶豫:"黃老板,我能問個問題嗎?"
"說!"
"你為什麽要買這個農家樂?"我直視他的眼睛,"這裏並不值這麽多錢。"
黃老板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複:"我看好這裏的旅遊前景嘛!"
"是嗎?"我慢慢站起來,"不是因為白素?"
客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黃老板的手下不約而同地向前一步。
黃老板眯起眼睛:"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明人不說暗話。"我冷笑,"你想得到白素,不是嗎?"
黃老板臉上的假笑終於消失了。他緩緩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黃光:"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聰明。"
"彼此彼此。"我後退一步,右手悄悄摸向口袋裏的鎮妖符。
"可惜啊,"黃老板歎息,"聰明人往往死得早。"
他突然暴起,速度快得不像人類,五指成爪向我咽喉抓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猛地掏出鎮妖符拍向他的胸口:"急急如律令!"
金光爆閃!黃老板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牆上。他的西裝撕裂,皮膚下浮現出黃褐色的毛發,臉部扭曲變形,嘴部向前突出——正在現出原形!
"抓住他!"黃老板——不,現在應該叫黃鼠狼精了——怒吼道。
六個黑衣人同時撲來。我早有準備,一把掀翻桌子擋住他們,同時大喊:"陳大夫!"
後院傳來一聲清喝:"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一道金光穿透牆壁射入,在黑衣人中炸開。他們慘叫著倒地,身上冒出黑煙——原來也都是些小妖變化的!
黃鼠狼精已經完成變形,一隻足有成人高的巨大黃鼠狼人立而起,眼中凶光畢露:"臭道士!又是你們!"
陳大夫手持桃木劍衝進來,劍尖直指妖物:"黃天佑,你作惡多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黃鼠狼精狂笑,"就憑你這個半吊子?"
它突然張口噴出一股黃煙,瞬間充滿整個房間。那氣味惡臭難聞,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閉氣!"陳大夫喊道,"那是它的本命毒霧!"
我強忍惡心,跌跌撞撞地向門口摸去。必須找到白素,帶她離開這裏!
剛摸到門框,一隻毛茸茸的巨爪就拍在我背上,把我打飛出去。我重重摔在院子裏,胸口劇痛,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黃鼠狼精跳到我麵前,利爪踩住我的胸口:"小子,我要慢慢折磨死你,然後再享用你的小蛇精!"
它的爪子慢慢用力,我感到肋骨在哀鳴,呼吸越來越困難。絕望中,我拚命掙紮,右手腕上的銅錢手鏈突然發出微光!
"啊!"黃鼠狼精慘叫一聲,觸電般縮回爪子,"什麽東西?"
我趁機滾開,舉起右手——銅錢手鏈正在發光,每枚銅錢都變得滾燙!
陳大夫衝出來,見狀大喜:"銅錢認主了!歡喜,快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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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咒?"我懵了。
"隨便什麽!心誠則靈!"
我急中生智,想起小時候奶奶教的驅邪口訣:"天地正氣,邪祟退散!"
銅錢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黃鼠狼精。它倉皇躲避,卻被金光擦中後腿,頓時皮開肉綻,冒出黑煙!
"你們找死!"黃鼠狼精暴怒,全身毛發豎起,體型又膨脹了一圈,"我要把你們全殺了!"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是白素!她站在主屋門口,臉色蒼白卻目光堅定。
"白素,快跑!"我大喊。
她卻搖搖頭,緩步向前:"黃天佑,你的目標是我,放過他們。"
黃鼠狼精獰笑:"晚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白素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然後,她開始唱歌。
那歌聲與她在"農家好聲音"上唱的完全不同——沒有歌詞,隻有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旋律,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隨著歌聲,她的身體開始發光,皮膚上浮現出細密的白色鱗片!
"這...這是..."陳大夫震驚地瞪大眼睛,"蛇族聖歌!"
黃鼠狼精如臨大敵,連連後退:"不可能!你已經失去妖力了!"
白素的歌聲越來越高亢,她的雙腿漸漸融合,變成了一條粗壯的白色蛇尾!半人半蛇的她漂浮在空中,長發無風自動,眼中閃爍著銀光。
黃鼠狼精終於崩潰了,轉身就逃:"你給我等著!"
白素停止歌唱,蛇尾輕輕一擺,瞬間追上了它。她伸出已經變成利爪的右手,一把掐住黃鼠狼精的脖子:"再敢來騷擾我們,我就讓你魂飛魄散!"
說完,她用力一甩,把黃鼠狼精扔出了院子。那妖物落地後立刻化作一道黃煙,消失在天際。
院子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半蛇半人的白素。
她緩緩落地,光芒漸斂,蛇尾重新變回雙腿,鱗片也消失了。然後,她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白素!"我衝過去接住她。
陳大夫快步上前,搭上她的脈搏:"沒事,隻是力竭暈過去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也昏了過去。
......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臥室床上。窗外已是黃昏,橘紅色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
"醒了?"陳大夫坐在床邊,正在整理藥箱。
我掙紮著坐起來:"白素呢?"
"在隔壁休息。"他遞給我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喝了。"
我捏著鼻子灌下那碗苦得讓人想哭的藥,然後問:"陳大夫,今天到底怎麽回事?白素不是已經..."
"失去妖力了?"陳大夫接過空碗,"理論上是的。但共生法術比你想象的更複雜。"
"什麽意思?"
他沉吟片刻:"簡單說,你和白素的聯係比普通共生更深。當你麵臨生死危機時,她體內的妖力被激發出來,短暫恢複了部分能力。"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有一道淺淺的傷痕——是黃鼠狼精留下的。
"那銅錢又是怎麽回事?"
陳大夫露出神秘的微笑:"那串乾隆通寶不簡單。我檢查過了,其中一枚是古代修士用過的法器,能感應正氣。它認你為主,說明你心性純良。"
我回想起銅錢發光的情景,仍覺得不可思議。
"黃鼠狼精呢?還會回來嗎?"
陳大夫的表情嚴肅起來:"暫時不會。但它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勢力。"
"什麽勢力?"
"妖族中的激進派。"他歎了口氣,"它們認為人類侵占了大自然的空間,想要奪回主導權。"
我心頭一緊:"那白素..."
"白素是特殊的。"陳大夫看向窗外,"她是少數願意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妖族之一。正因如此,她成了激進派的眼中釘。"
我突然意識到什麽:"陳大夫,您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知道這麽多?"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我和玄清子師出同門。"
"什麽?!"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別緊張。"他按住我的肩,"我們理念不同。他主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我則認為萬物有靈,皆可共存。"
我警惕地看著他:"您也是來抓白素的?"
"恰恰相反。"陳大夫搖頭,"我是受師父臨終所托,暗中守護白素的。二十年前那場雷劫,就是師父幫她擋下的。"
信息量太大,我一時難以消化。玄清子、陳大夫、白素、黃鼠狼精...這些看似無關的人和事,原來背後有著如此複雜的聯係。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低聲問。
"因為你現在是白素最親近的人。"陳大夫認真地說,"而且,我看得出你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那就好好保護她。"他站起身,"黃鼠狼精雖然暫時退卻,但更大的風暴可能還在後麵。"
陳大夫離開後,我拖著疼痛的身體來到隔壁房間。白素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我輕輕握住她的手,發現冰涼得不似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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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她突然睜開眼睛,虛弱地微笑。
"我在。"我緊緊握住她的手,"感覺怎麽樣?"
"累..."她輕聲說,"我夢見自己又變回蛇了。"
"不是夢。"我撫摸她的臉頰,"你救了我們所有人。"
她困惑地眨眨眼:"我...不記得了。隻記得聽到打鬥聲,然後很害怕,再然後...一片空白。"
看來她不記得自己變身的事。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暫時不告訴她真相。
"你唱了一首歌,把黃鼠狼精嚇跑了。"我半真半假地說。
白素露出天真的笑容:"真的?我這麽厲害?"
"嗯,厲害極了。"我親了親她的額頭。
她突然想起什麽:"農家樂...怎麽樣了?"
"有點損失,但不大。"我安慰她,"嬌嬌和芳芳正在收拾。"
事實上,主屋的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家具也毀了不少。但比起我們都活著這個事實,這些損失微不足道。
白素似乎放心了,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我靜靜守在她身邊,直到夜幕降臨。
......
三天後,農家樂基本恢複了原貌。村民們得知我們趕走了"黃大仙"他們以為黃老板是黃大仙化身),紛紛前來幫忙,還帶來了各種食材和日用品。
"歡喜啊,"王大山書記搓著手說,"以前是我們誤會你了。你不但不是妖怪,還是能趕走黃大仙的高人呢!"
我哭笑不得,隻好含糊應付過去。
白素恢複得很快,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動了。奇怪的是,她對那天的記憶確實很模糊,隻記得自己唱了歌,其他一概不知。
我和陳大夫商量後,決定暫時不告訴她變身的事。一方麵是不想嚇到她,另一方麵也是怕她控製不住力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第四天晚上,等白素睡著後,我悄悄來到後院。陳大夫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怎麽樣?"他低聲問。
我搖搖頭:"還是老樣子,完全不記得變身的事。"
陳大夫若有所思:"可能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畢竟她現在主要是人類,突然恢複妖力會造成記憶混亂。"
"這樣也好。"我歎了口氣,"我隻希望她能平安快樂地生活。"
陳大夫拍拍我的肩:"你有何打算?"
"先把農家樂經營好。"我望向星空,"然後...我想給白素一個正式的名分。"
"你要娶她?"陳大夫挑眉。
我臉一熱:"嗯。雖然我們沒有結婚證,但我想辦個儀式,讓全村人都知道她是我妻子。"
陳大夫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小子,有擔當!什麽時候辦?"
"等徹底修好房子吧。"我撓撓頭,"大概半個月後?"
"行,我幫你張羅。"陳大夫爽快地說,"對了,這個給你。"
他遞給我一個小木盒。我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對古樸的銀戒指。
"這是..."
"我師父留下的。"陳大夫解釋道,"用雷擊木和銀煉製,有辟邪護身的功效。"
我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陳大夫,我..."
"別矯情。"他擺擺手,"就當是給徒弟媳婦的見麵禮。"
我珍而重之地收好木盒,心中滿是感激。
......
半個月轉瞬即逝。在這期間,農家樂的生意奇跡般地好轉起來。不僅本村人常來吃飯,連外地的遊客也慕名而來——據說是因為"農家樂有個唱歌特別好聽的仙女"。
白素對此毫不知情,每次有人請她唱歌,她都害羞地拒絕。隻有我知道,她是怕再次發生不可控的事情。
終於,訂婚的日子到了。
說是訂婚,其實按村裏的習俗,就相當於結婚了。我們沒請太多人,隻有親近的村民和陳大夫、嬌嬌、芳芳等。
白素穿了一身紅色旗袍,是我特意去縣城買的。她害羞地站在院子裏,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新娘子真漂亮!"
"歡喜好福氣啊!"
"早生貴子!"
我穿著嶄新的白襯衫和黑褲子,緊張得手心冒汗。按照陳大夫的安排,我們要先祭拜天地,再交換信物,最後喝交杯酒。
祭拜時,我偷偷觀察白素的表情。她一臉虔誠,閉著眼睛念念有詞,不知在祈禱什麽。
輪到交換信物了。我取出那對銀戒指,單膝跪地:"白素,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驚訝地看著戒指,眼中泛起淚光:"這...這是..."
"陳大夫送的。"我小聲解釋,"可以辟邪。"
白素伸出顫抖的手:"我願意。"
我小心地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然後她也給我戴上戒指。村民們的掌聲和歡呼聲中,我們相視而笑。
最後是交杯酒。嬌嬌端來兩杯米酒,我和白素手臂相交,一飲而盡。
"禮成!"陳大夫高聲宣布,"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夫妻了!"
白素突然撲進我懷裏,緊緊抱住我。我感受到她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
"怎麽了?"我輕聲問。
"我害怕..."她在我耳邊低語,"害怕這一切都是夢,醒來又回到冰冷的山洞..."
我心疼地摟住她:"不是夢。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白頭。"
晚宴持續到深夜。白素喝了幾杯米酒,臉蛋紅撲撲的,靠在我肩上昏昏欲睡。我向賓客們道別,抱著她回到我們的臥室——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說是"我們的"了。
我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幫她脫掉鞋子和外套。她半夢半醒地嘟囔著什麽,像隻饜足的小貓。
我躺在她身邊,借著月光凝視她的睡顏。這個曾經叱吒山林的蛇妖,如今是我的妻子了。命運真是奇妙。
就在我即將入睡時,白素突然翻了個身,手臂搭在我胸口。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我胸前的傷痕——那是黃鼠狼精留下的。
一道微弱的銀光從她指尖流出,滲入我的傷口。我驚訝地看著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後消失無蹤!
白素對此毫無察覺,依然睡得香甜。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心中既驚又喜——她的能力正在慢慢恢複,而且比我們想象的更強大。
這到底是福是禍?我望著窗外的明月,久久無法入睡。
陳大夫說過,更大的風暴可能還在後麵。而現在,這場風暴或許已經悄然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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