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記憶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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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塔莫莉有些驚訝於赫莉婭的敏銳,竟然這麽快就察覺到了北極鄉真正的秘密所在。
    雖然那災厄固然重要,也是她們一族幾千年來駐守於此的使命所在,但並非北極鄉極力隔絕神明窺視的真正原因所在。
    就一般常識而言,屏障是用來隔絕與保護的,那重要的就應該是被屏障保護的東西。
    但在北極鄉,卻是顛倒了過來。
    被嚴防死守的災厄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卻還是屏障本身,沒看到雪地巫女一族為了維持屏障都能果斷地犧牲掉孩子與老人嗎?
    在每一任族長以及族人心目中,維係屏障早已成為她們心中頭等重要的事,隻要屏障還在,災厄就不會現世,神明也不會注意到此處,出手掠奪,她們也才能安穩地生活於此。
    或許一開始她們的確是以鎮壓災厄為使命,但慢慢的,就變成以維係屏障為使命了。
    而這屏障,本身就是由眾多人的記憶所構成,擁有著再豐富不過的情感還有再異彩紛呈不過的經曆,在漫長歲月裏逐漸萌生出自我意識來,倒也合情合理。
    一開始還是族長掌握著記憶的力量,但當記憶力量本身擁有了自我意識,開始能夠控製自己後,她們反倒成了被控製的一方。
    她們需要像供奉神明一般供著屏障,力量是要借用的,就連族中大事也是需要與之商量,得到其點頭後才能去做的。
    花房裏的孩子與老人們,外鄉人的記憶,以及族中人的異樣,這些都是在祂的作用下才能夠實現的。
    德塔莫莉作為曆代以來最厲害的族長,也不過是因為她在與屏障的這段關係中,占據了更為強勢的地位,進而從對方手中拿到了更多的力量。
    所以,北極鄉的雪地巫女們做的這麽多,與其說是在鎮守災厄,倒不如說是在供奉一位執掌記憶權柄的神明。
    隻是這個神明從未在世人麵前顯現過,在諸天神中更是完全排不上號,不對,諸天神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麽一位神明存在好吧。
    不僅沒有自己的名號,就連個實體也沒有,完完全全就是查無此人,哦不,查無此神。
    祂存在的形式,在外呈現為北極鄉地底之下的屏障,實則為一團看不見也摸不著的記憶聚合體,沒有像人類一樣的肉身,隻有獨立的意識證明著祂的存在。
    但其實祂與摩洛根教那位偽神歐西諾托有點相似,都是隻有一小部分信眾、隻在一定範圍內才能夠顯現神威的神明,有點像是土地公……?
    隻不過人家偽神好歹為人所知,這個勞什子記憶神明,知之者甚少,怕是就連雪地巫女一族中的人,也沒幾個是真的知道的。
    但查無此神又如何,其隻要存在,便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若是被諸天神發覺,怕是又要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當年哥萊莎登神都不到五天時間就狗帶了,要不是當時諸天神不便插手,那其身體中的力量又怎麽可能落到赫莉婭還有院長肚子裏去?
    更別說這記憶的力量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詭譎,赫莉婭都饞得很,更別說諸天神了。
    而且,這還是買一送一超級大甩賣,一個神明外加一個上古時代遺留的災厄。
    嘖嘖,這要是被祂們發現了……
    不敢想搶得會有多激烈……
    “真正的掌握權在祂手裏,而我是代理人。”德塔莫莉回道。
    “那祂……允許我這麽做嗎?”赫莉婭不確定道。
    “我已經征詢過祂的意見了,祂同意了……”她說完後卻沒閉上嘴,而是頓了一下,眨了眨眼,才緩緩合上雙唇。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句話後麵肯定會有一個“但是”。
    “但是祂禁止你接觸祂。”
    赫莉婭:?
    幹嘛?怕我吃了祂啊?見一麵都不成嗎?幹嘛這麽害怕我?還是說害羞啊?至於專門帶一句話提醒嗎?
    本來不說都沒想著接觸的,你這一說不讓,她就開始心癢癢手癢癢了,有點想使壞。
    但當著人家代理人的麵兒肯定得裝,她揉了揉鼻子,幹巴巴應道:“噢,行吧。”
    卡斯珀和阿芙拉不約而同地看向她,那眼神明顯是充滿了不信任,就像是在說“我信你個鬼”。
    明明才相處了不到兩個月,他們卻是對赫莉婭那性格有了非常深入且深刻的了解,可謂是她撅個屁股,他們都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猜出她要放什麽屁。
    赫莉婭——一個好懂卻又不好懂的人。
    好懂是指你隻要在她身邊待幾天就知道她是那種閑不下來,藏著壞心眼的多動症小屁孩。
    不好懂是指,你知道她喜歡發瘋,但你不知道她會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出於什麽樣的原因發怎樣的瘋。
    阿芙拉見赫莉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打算盤,便把自己疑惑的點給問了:“所以說,你們之所以不怕冷,也是因為記憶的力量所致?”
    德塔莫莉:“的確有這方麵的因素在,但此外,我們在此生活了如此之久,漫長的時間早已讓我們適應,並且可以說是,進化到了擁有抵禦寒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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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芙拉又問:“那為何,你們的情緒如此淡漠,難道也是因為環境嗎?”
    德塔莫莉看向一旁的貝恩斯,的確,從頭到尾他的情緒都很淡,就連表情都很少,不像她,因為族長這一層身份,很多時候都要擺出禮貌的微笑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一般而言,情緒比較激動的記憶都較為深刻,往往能保留很久。”德塔莫莉解釋說,“而投喂給屏障的記憶,也會根據記憶的類型、質量、多少等分檔次,像這種比較深刻的記憶,且情緒飽滿的,都算得上是良以上。”
    “更別說屏障祂最是喜歡這些情緒了,就算我們不喂,祂也會自己偷吃。”
    “當這些記憶,或者說情緒被抽離走,那剩下的就隻有淡淡的情緒。”
    “而且出於對自我記憶的保護機製,為了避免被偷走,我們也往往不會表現得非常激動,久而久之就如此了。”
    卡斯珀同樣也有問題:“既然你說過於同質的記憶會導致屏障不穩定,所以才需要孩子們作為容器來承載外人的記憶,那為何不直接引入一部分外來人在此定居,通過慢慢吞噬他們的記憶,來提升屏障的穩定性?”
    “而且你們擁有窺探、抹除、改變、抽取他人記憶的能力,也能很好地防止這些外人打不好的主意,不怕他們在此搗鬼。”
    “這樣既不至於傷害族中人,犧牲老人孩子,也能夠維係好屏障。”
    德塔莫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說過的,祂會偷吃人的記憶。”
    “想想看,頓頓吃寡淡無味青菜的你,突然間飯桌上出現了一道美味可口的肉菜,你會怎麽做?”
    卡斯珀明白了她的意思,驚愕道:“祂會吃人……?”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吃人了。”德塔莫莉長歎一口氣,腦中浮現出那些沒有靈魂卻還在呼吸的行屍走肉一樣的外鄉人,“如果一個人失去了全部的記憶,那還能稱之為人嗎?”
    “祂的吃相可不好,更沒有所謂的倫理道德意識,看見喜歡的就會直接張口吃。”
    “我們不是沒想過這樣的方法,但那些外鄉人最後都被吃得隻剩下一具空殼,也就是我們雪地巫女一族,不好吃,且也不能全都吃了,祂才會手下留情。”
    赫莉婭俯身向前,雙手撐在膝蓋上,認真道:“你應該有製衡祂的手段,對吧?”
    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德塔莫莉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緩緩眨著眼,不回答,也不做別的動作。
    看來是有了。
    雪地巫女一族與這屏障,某種意義上算得上是互相保護、互相製約的關係。
    屏障保護雪地巫女不受外來侵害,保護她們不被那災厄所侵蝕,但同時,也將她們束縛在了此地,無法逃離。
    雪地巫女為屏障提供記憶,也就是能量來源,竭盡全力維係其正常的運轉,保護其不受破壞。
    但這屏障是活的,是具有自我意識的,而且還是這北極鄉真正的執掌者。
    人與人之間尚且不能做到完全理解彼此,更別說人與神之間了,在某些時刻,這位懵懂且猶如饕餮一樣能吃的記憶神明與雪地巫女並非一心。
    而麵對神明,人幾乎是毫無勝算,所以為了保護自己,雪地巫女一族絕對擁有什麽能遏製屏障的手段,以避免這家夥哪天餓極了餓瘋了,一張口把她們全都吃了。
    屏障之所以不動北極鄉中的居民,估摸著也不是因為難吃或吃膩了的緣故才手下留情,而更多是不敢吃,不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那還能挑三揀四?就看赫莉婭,那龍心,還有哥萊莎,還有她伯伯圖爾赫依,一個個長得都不是人能吃的樣子吧,她不還是照吃不誤?
    於她而言,那不過就是一團團力量而已,那於神明而言,外在的形式也沒那麽重要,對自己有利,那就拿走,吞掉,就這麽簡單。
    赫莉婭猜測雪地巫女擁有製衡屏障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外鄉人的記憶,既然這位神明胃口好到能直接吞食掉一個人的全部記憶,那為什麽進入北極鄉的外鄉人離開後丟失的卻隻有在北極鄉的那部分記憶,而不是全部。
    即便這些外鄉人真的死在了北極鄉,那也沒什麽的,將鍋推到這紛飛的大雪就是了,為什麽她們卻乖乖地放這些外來人離開?
    而且還是在屏障的力量愈發衰減的情況下,她們竟然不選擇拿外鄉人來補這個口子,委實有些奇怪。
    既然她們沒有做,屏障也沒有真的把外鄉人的記憶全部吞食掉,那就說明,有什麽在限製祂,祂不能夠對外鄉人除此以外的記憶下手。
    “既然祂存在,那為什麽祂沒有選擇吞噬災厄?”卡斯珀又問。
    赫莉婭身負神明之力,所以能吞噬其中力量,而屏障隔絕外來的窺視,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那災厄不會淪為諸神的口糧,這就說明,那災厄的力量是可以被吞食吸收的。
    那為什麽,這位神明隻是苦苦地守在這裏,即便力量在不斷衰減,也沒有打災厄力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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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一個原因,如果祂選擇吞掉那災厄,必然要付出十分慘重的代價,所以祂隻能眼巴巴地守著這有毒的蘑菇而不敢吃。
    那赫莉婭呢,她即便已然算不上人了,但也遠遠沒有達到神明的位階,她若是去接觸災厄,會不會反倒被災厄給吞了?
    “災厄災厄,那是身負毀滅氣息之物,豈是能隨意接觸的?”德塔莫利回道,“即便身為神明,如若祂不想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亦或是淪為神誌不清的瘋子怪物,都不會去碰這種東西。”
    赫莉婭指了指自己,質問道:“那你們讓我去?我變成瘋子就無所謂了是吧?”
    “尼瑪的你們這幫混蛋東西……”說著說著她就擼袖子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跟她們不友好地交流一下。
    “赫莉婭殿下,冷靜。”德塔莫莉安撫道,“你是戰爭之神的容器,也是承載毀滅紛爭的載體,與災厄可謂是同出一處,應當不會出現強烈的排斥反應,而且有戰爭之神在你體內,也不至於會被奪走身體,化作怪物。”
    “而且我會在一旁協助你融合災厄的力量,記憶也會幫著控製住災厄,以免它被驚擾後蘇醒,反將你吞掉。”
    “世上沒有天降的餡餅,你要想得到災厄的力量,必然要承擔一些風險,抉擇權在您手中,我們不會逼迫您。”
    巨大的回報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赫莉婭不可能空手套白狼。
    阿芙拉拉著赫莉婭的手讓她坐下,輕拍著她的背讓她消氣,但其實赫莉婭也沒那麽氣,她早就想到對方才不會這麽好心呢。
    嘴上說著抉擇權在她手裏,可就眼下的情形,但凡對麵先賣慘企圖道德綁架,再抓住她隊友做人質威逼利誘,她一個人再有本事又怎麽樣,為了這些個人命,她也不得不妥協。
    赫莉婭腦袋飛快地轉動,試圖從中找出對方的弱點或者把柄,反正是不能任由對方拿捏自己的……
    她一點點琢磨著北極鄉還有雪地巫女一族的奇怪之處,忽而又想到了之前被忽略的問題,為什麽她們要限製屏障吞噬外鄉人的記憶?這難道會對屏障不利嗎?因為外鄉人記憶中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旦攝入過多就會導致屏障不穩定嗎?
    而且,不管是神明的誕生還是隕落,應當都是極為驚天動地的大事才對,正所謂一鯨落萬物生,便是哥萊莎的問世與退場,那陣仗大的也的確是嚇人。
    可……北極鄉的這位神明,究竟於何時誕生?
    照德塔莫莉的說辭,應該是先有了災厄才有了屏障,先有了屏障才有了這位神明,也即是說,這位神明是在雪地巫女一族避世而居時誕生的。
    可……那怎麽會一點都沒有驚動頭頂上的神明?總不能這屏障厲害到裏頭誕生個神明所惹出來的動靜都一絲一毫傳不出去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裏真是適合作為神明的屠宰場。
    還有,回到最初也是最根本的問題,災厄究竟從何而來?
    是誰要求雪地巫女一族世世代代鎮守於此,她們自己嗎?因為偶然發掘出一個深埋於地底之下的災厄,為了世界和平所以果斷犧牲自己,一直駐守到現在?
    還有,雪地巫女一族究竟是如何使用記憶之力的?神明能驅策這磅礴的記憶所匯聚而成的能量倒還合情合理,可雪地巫女一族憑什麽?
    以及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災厄被封印之初,用於鎮壓其的屏障,其中蘊含的記憶又來自於哪裏?
    別忘了,那會兒雪地巫女一族可才接手,哪來那麽多人的記憶,又哪來那麽大的本事能夠封住災厄?
    除非說,最初的那位雪地巫女,是一位神明,即便不是神明,也該是神使半神之類的,不然沒道理能做到上述那些。
    除此以外,雪地巫女與那位記憶神明的關係也很是奇怪。
    即便說她們掌握有限製祂的手段,但怎麽說都是神明啊,還是保衛她們不受侵害的神明,這不供起來難不成還放地上踩兩腳嗎?
    可就赫莉婭這幾天所觀察到的,這個村子裏壓根就沒有神明信仰,而且很有可能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有這麽一位神明在默默守護著她們。
    隻有族長,以及一小部分人,即能進出塔樓、在北極鄉有一定話語權的人才清楚有這麽一位存在。
    而隻有族長才能夠與之溝通交流,也隻有族長才能夠使用記憶之力。
    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赫莉婭盯著德塔莫莉微微眯起眼睛來,想要從她的外表看出些什麽來,可任憑她怎麽看,把人看穿了,也沒法兒確定,坐在她跟前一直有問必答的族長,究竟是她本人,還是那個所謂的記憶之神。
    族長,說是代理人,但也未嚐不可是神明用於在人世間行走的軀殼,就像赫莉婭與沃特西塞的關係一般,外在的身體隻是殼子,但內裏的靈魂是可以替換的。
    “那你們呢?”赫莉婭翹起二郎腿,往後靠去,微抬下巴,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投去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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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幫你們解決這麽大一個麻煩,你們要給我怎樣的報酬?”
    廢話,難不成她還要給人家打白工啊?她如今好聲好氣伸手要都已經算好的了,沒直接上手搶都已經是收斂本性了,還要怎樣?
    德塔莫利隻覺得他的同事貪婪都沒赫莉婭這麽貪,“我們不追究你惹下的麻煩,還願意讓你吞噬災厄的力量,你不要太過分了。”
    赫莉婭哼笑一聲,換了一邊腿翹著,“我冒著被災厄吞噬同化的風險去接觸它,不管成沒成功,那得來的力量不本就該是我的戰利品嗎,怎麽能算作你們送我的?”
    “臉皮怎麽這麽厚呢,把那種東西推給我還一副自己多慷慨大方的模樣,還敢要我感恩戴德?我請問呢?”
    “反正你們自己說的,選擇權在我這,我願意幫你們,那是賣人情給你們,我不幫才是本分。”
    德塔莫利眼睛眯起,眸中閃過一絲厲色,“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寒毒未解。”
    “哎喲!威脅我呢?我好怕啊~”赫莉婭佯裝震驚意外地喊著,那聲音語調要多欠有多欠,明顯聽得出來是在陰陽怪氣。
    “不解就不解,反正到時候都要死的,我也不介意拉你們一起墊背。”她笑嘻嘻地回敬道。
    “我還挺好奇那災厄到底是什麽呢,你們也沒見過吧,難道都不好奇的嗎?那可是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都稱得上是文物了誒!”
    “還有,我也沒嚐過這執掌記憶權柄的神明的味道呢,會跟別的神有什麽不同嗎?會不會因為是由大批大批記憶構成,所以酸甜苦辣鹹都有啊?”
    她齜著大牙,看向德塔莫莉,越說越起勁,“還有你這頭發,我第一次見到時就很想試試,試試看我的火鐮刀砍下去會是怎樣的效果。”
    “會是直接切斷呢,還是火蔓延到上麵去燒焦你的頭發呢?哈哈!我真的蠻想看看的!”
    “還有你。”她指向德塔莫利,麵上的輕蔑與挑釁之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到時候,我就要讓你伺候我。”
    她說的伺候,肯定不是指那種端茶倒水的伺候,而是跟貝恩斯一樣的,作為一個“種子”,來伺候她。
    “長那麽好看,不出來接客,實在是浪費了,不是嗎?”
    說完這話,她還學著那些個油膩猥瑣男,舔了舔嘴唇,還用舌頭刮過上牙麵,一下一下頂著腮邊。
    這模仿已經惟妙惟肖到了一種讓人生理不適的程度,即便她那張臉已經可以說是很帥了,也扛不住這麽造。
    這簡直賤的沒邊了,就差站在人麵前扭屁股吐舌頭大喊“來打我呀”了,且言語中的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大不了同歸於盡,我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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