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訓練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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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將軍神色微僵,“這……慶國公何出此言?”
“他們是我大唐的士兵,不是受了雇傭來軍營裏幹活的。”慶修冷笑一聲:“難不成以後調兵遣將,隻要他們不願意,就可以不去了嗎?”
“難道人人都願意上戰場?”
“難道人人都願意當先鋒軍?”
“還是說,在張將軍手下,隻要不願意,想不被調去別的隊伍就不用被調,想不當先鋒軍就不用當,想不用上戰場亦不用上?”
慶修每說一句,張將軍額頭的冷汗便多一分。
他嚇得撲通跪下,“慶國公恕罪,末將絕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慶修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還是說,你故意隻叫了這些人過來?”
張將軍追悔莫及,早知道慶修會這般不依不饒,他就不耍這個小聰明了!
他抖了抖嘴唇,拚命找了個借口:“回慶國公,並非如此,隻是他們正好在訓練,暫時沒能過來,您稍等,我立刻將全軍營的將士喊過來供您挑選。”
話罷,張將軍也不等慶修說話,火急火燎地跑了。
程處默看得解氣,舒坦地長吐一口氣,“痛快,叫他還想糊弄我們。”
“待會即便選出了合適的人,他們心不甘情不願,之後訓練難免會不配合。”慶修提醒程處默。
有他壓著,那群人不敢太過放肆。
但兵油子之所以叫兵油子,那就意味著他們熟知軍營規矩,頗為鑽空子,他們不爽了,完全可以鑽空子給其他人找不痛快。
慶修強權壓著時,這些人或許不敢,但這支軍隊是要交到程處默手裏的。倘若程處默沒能壓住他們,等慶修一走,這些兵油子必然會搞事。
程處默聽出慶修話裏意思,咧嘴一笑,“放心,我肯定會好好治治這群人。”
正如慶修所說,張將軍雖然將整個軍營的人叫來供他們挑選,但是絕大部分士兵不樂意被調去水軍。
隻是有慶國公壓著,他們不敢不聽從,連句抱怨也不敢說。
慶修沒有參與挑人,他全權交給了程處默,自己隻負責把關。
程處默挑了一批身強體壯的精兵,又從不會遊水的那一批精兵中踢掉了一部分,隻剩下寥寥近千人。
這些人,是軍營裏精銳中的精銳。
張將軍心疼得直滴血,這程處默不愧是程咬金的種,他娘的,年紀輕輕的,居然眼睛這麽利。
從數萬士兵裏,挑走了他近千好手!
慶修和程處默帶著人,施施然走了。然後他們在另外幾個軍營中,分別領走了近千名精銳。
最後,他們帶到河南道水軍軍營中的人足有五千精銳。
水軍軍營內原來也有不少水軍在,但也隻是幾千人,所有士兵加在一起,不過是萬把人。
對比河南道的其他軍營,顯得尤其寒酸。
慶修將原水軍軍營的人和挑選出來的五千精銳,全部打散,另外編成了十支隊伍,每支隊伍千人。
千人隊伍內又細分為百人、十人。
“接下來三個月,我和程小將軍會對你們進行訓練。”
慶修站在高台上,目光掃過下方所有士兵,聲音沉穩。
“三個月結束,會從你們中間挑選出營內的精銳,另外組成一支隊伍。”
“每支千人隊伍內挑選百人,百人隊伍內挑選十人,十人隊伍內挑選一人。”
“都明白了嗎!”
眾人齊聲高呼:“明白!”
慶修微微頷首,給程處默使了個眼色,放低聲道:“之後的訓練交給你了。”
程處默有些發愣,他其實以為訓練這件事會是慶修主導。
他剛想問,又猛地將話咽回去了。
慶修明白說過,隻要他能扛得起來,河南道水軍最終是會交到他手裏的,到時候他就不是副總管,而是河南道水軍總管。
這時候問為什麽不是慶修主導訓練,顯得他露怯了似的。
程處默狠狠點頭,咬牙道:“好!我一定將這群人訓練出來!”
而訓練他們,首要就是訓練他們的水性。
都當水軍了,沒有好的水性怎麽成?
程處默將會遊水和不會遊水的人分開,又讓會遊水的人,全部到河裏遊上一圈,從裏麵挑出部分水中好手。
緊接著,程處默頂著眾人目光,嚴聲命道:“不會遊水的人和會遊水的人,一對一綁定!”
“會遊水的人負責教不會的,待會拿根繩子綁著自己和你的搭檔,將人扔進水裏,逼對方最快時間裏學會遊水,你要負責隨時營救你自己的搭檔,免得他真在河裏死了。”
“剩下的那些水中好手,居中調度,及時救那些搭檔救不了的不會遊水的同胞。”
程處默這道命令一下,連帶慶修,在場的人許多都是懵的。
慶修匪夷所思地看了看程處默,這小子是怎麽想出這樣一個辦法的?
一對一捆綁教學,既能讓這些來自不同軍營的士兵快速熟悉起來,又有利於他們在最短時間內學會遊水,蠻好的。
但是這直接將不會水的人扔進水裏???
慶修想起之前偶然聽到的傳聞。或者也不算是傳聞,秦懷玉私下曾經告訴他。
程處默苦練遊水,直接找了個水中好手隨時救援自己後,就將自己扔進了水裏,逼著自己在最短時間內學會遊水。
不會遊水的人在水中是很容易嗆到的,嗆水非常難受,要麽每天經曆嗆水,要麽盡快學會遊水,沒有別的選擇。
當時慶修忙著蒸汽鐵船最後的修建,過耳即忘,這會終於又想起來了。
他咂咂舌,所以程處默這是自己學遊水學出心得了?
“慶國公,你覺得怎麽樣?”在軍營裏,程處默不像平時那樣直接稱呼慶修為姐夫。
他搓搓手,有些期待地看著慶修。
“不錯。”慶修微微頷首道:“辦法挺……新奇,但效果應該會不錯。”
此話並非安慰程處默。
這樣綁定,不會遊水的人被逼著用最短時間學會遊水,會遊水的人如果不想出現來不及救搭檔,導致搭檔死在水裏的話,就必須盡快提升自己遊水技巧,從隻是會遊水,變成浪裏白條。
而已經是浪裏白條的那群水中好手,他們負責緊急救援,難度更大,要更集中精力,也必須要進一步提升自己遊水技巧。
畢竟救人和光是自己在水中遊是不一樣的。
他們救人救熟練後,日後出任務,他們還能相互照應。
程處默得了肯定,頓時高興不已,整個人精力充沛,精神亢奮,導致的結果就是,營中士兵足足訓練了一整日!
那些從各個軍營裏被挑選過來的好手,無論是會遊水的,還是在學遊水的,全部在水裏被消磨掉了所有精力。
終於能上岸,不用繼續時,一個個躺在地上,神情萎靡不振,沒有半點動彈的力氣,哪裏還記得什麽找程處默麻煩。
他們恨不能現在就趕緊回軍營好好睡一覺。
“都休息吧。”程處默一揮手:“明日再繼續!”
個別被折騰得狠的,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哆嗦了下,仿佛是惡鬼在耳邊低語。
慶修發現自己壓根不用擔心程處默壓不住這些人,每日這樣訓練下來,甭管他們是不是對程處默心服口服。
但是程處默卻實打實給他們留下了心理陰影。
哪怕不服,也沒人敢隨意惹程處默。
見狀,慶修便沒有再日日來軍營,隻隔日過來巡視一圈,除了看看程處默的訓練進度,便是指揮人將這座軍營重新修繕一遍。
水軍原本不怎麽受重視,軍營情況自然也不太好。
為此,慶修派人將整座軍營重建。想要吸納更好的人才過來,光靠強權壓迫可不行,要靠硬條件吸引他們。
除此之外,因為第一艘蒸汽鐵船建造成功,所有造船廠全力修建更多的蒸汽鐵船。
在慶修吩咐下,那些老工匠設計了兩款蒸汽鐵船。
一款能裝載大量武器,防禦力驚人,但隻能搭載百來人以及相應物資,沒法裝載太多貨物。
一款主要用作商船,防禦力普通,但是運貨量極大,幾乎是以前商船的兩倍之多。
慶修將兩款船分給了不同的造船廠,甚至在南方又多修建了數個造船廠。
京畿道和河南道的造船廠主要建造用於軍隊的軍用蒸汽鐵船。南邊的造船廠則負責建造商船。
另外,為了安陳似道這群漕運商賈的心,慶修讓他們去親眼看過一次。
看完蒸汽鐵船回來,這群商賈對慶修更是言聽計從。
……
天竺公主抵達長安當日,天竺一行人沒有刻意隱瞞,而是非常招搖地進了長安城。
天竺公主坐在隻攏了一層薄紗的車輦上,人人皆能看清她的容貌。
本就因為天竺公主抵達長安而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在看見天竺公主貌美若天仙,又氣質純淨,仿佛不食人間煙火時,紛紛驚呼不已,趕來一觀的人就更多了。
慶修被堵在了半路,遠遠看見前麵有一架車攆向這邊駛來。
“怎麽回事?”
軍營重建得差不多了,他在軍營裏忙了兩天,剛趕回來,尚不知曉天竺公主抵達的事。
不等李劍山回答,旁邊聽見慶修話的百姓搶先道:
“你不知道?是天竺公主來了!據說天竺公主非慶國公不嫁,這不,大家都來湊熱鬧,想看看天竺公主是何方神聖。”
說話的人滿臉驚奇,他沒認出慶修,隻覺得這個消息早在昨日就傳遍了長安城,這人居然不知道,著實是令人驚奇。
不過,他說完,也顧不上慶修怎麽會不知道此事,拽著慶修激動地道:“沒想到啊,這天竺公主竟然長得分外貌美!”
“不,不止是貌美,那氣質簡直像是天上仙女,廟中供奉的菩薩!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隻可遠觀,不可近看!”
旁邊有書生糾正道:“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他語氣理所當然:“天竺使者敢直言公主非慶國公不嫁,甚至將天竺公主送來,必然是有幾分倚仗的。”
“天竺與大唐相相比,實力差遠了,唯一的倚仗無非是天竺公主足夠貌美。”
說話的兩人顧不上慶修,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天竺公主和慶修的事來,當著慶修這個當事人的麵造謠。
慶修神情巋然不動,像是他們議論紛紛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李劍山在後麵,憋了很久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慶修看了看路況,自知除非亮明身份,否則短時間內不可能離開了,他索性留下來看看,天竺公主究竟長得有多美。
沒過多久,天竺公主的車輦靠近了這邊。
慶修抬頭望去,隻見車輦上的女子不僅美得不可方物,且一襲繁複白裙披在身上,神色恬淡,目不斜視的樣子,真真有種純淨神聖的氣質。
看著就像是被供奉起來的聖女。
比他當初的苗疆聖女,看上去更為聖潔。
慶修見過美人無數,但是這種氣質的美人倒是第一回見。
忽然,天竺公主似有所感,望了過來。緊跟著天竺使者也看了過來。
天竺使者臉色微喜,扭頭在天竺公主耳邊低語幾句。
那位公主就輕輕頷首,在車輦停下後,款款走下來,在無數人目光中,徑直走向慶修。
有人愣愣地看著這幕,發出暴言:“她該不會是移情別戀,看中了這個人吧?”
人群裏有人認出了慶修,罵道:“蠢貨,那就是慶國公!”
慶修沒有理會四周百姓轟然炸開的喧鬧,又在天竺公主走到慶修麵前時,這些百姓紛紛安靜下來,屏息靜氣地看過來。
他淡淡打了聲招呼:“天竺公主。”
天竺公主神情始終恬淡安靜,向慶修福了福身,“久聞慶國公大名,今日終得一見。”
語氣無波無瀾,平靜得石頭扔進去都找不出浪花。
天竺使者在旁邊笑眯眯地道:“慶國公,公主她仰慕你許久了。”
慶修自問自己隻是自信,不是自戀。
他望著天竺公主一派淡然地點頭,心生遲疑,這叫仰慕?
哪個粉絲終於見到了偶像,會是這樣的反應?
慶修覺得自己在這位天竺公主眼裏,恐怕和路邊石頭差不多,至少對方看他的眼神,不會比看石頭時多出多少感情來。
他一言難盡地道:“是嗎?是我的榮幸。”
天竺公主靜靜地看了慶修一會,突然將慶修的事情,乃至於寫過的詩詞全部念了出來。
簡直是如數家珍。
四周百姓眼神熱切,天竺公主果然仰慕慶國公已久!
遠在天竺,都對慶國公的事了如指掌!